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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她和纪寒墨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他自己,一直耿耿于怀。陆离的内心深处所有的柔软在这一刹那土崩瓦解,对于夏初雪,他只剩下说不出的深情和心疼。
看到她满脸的病容,陆离很是不忍想要别开眼眸不去看,可最终却是但却是无论心里有多难受,他的双眼却是一刻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就这么仔仔细细的注视着,心痛着,竟也无法让自己不看。
“陆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都不回应?是还在吃醋呢,还是在担心呢?”说着,夏初雪忽然调皮地笑了,笑容像朵春天的花儿般灿烂。
对于夏初雪来说,现在没多活一秒,都是老天的恩赐,与其在哭哭啼啼中度过,倒不如开开心心的。不是她的心胸有多么豁达,而是实在舍不得在陆离的心伤处雪上加霜。
“担心多于吃醋。”陆离在握着她的小手,缓缓的摩挲着,这是他安抚她的方式。“纪寒墨对你很好,我相信他对你的爱并不少于我。陆太太,谢谢你最后选择爱我。”男人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眸色黑沉沉的,阴郁得透不进一丝光芒。“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不是这般聪慧,也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初雪,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也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要轻言放弃。”
夏初雪忍不住将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闻到了属于他的气息,如此的熟悉。“我答应你。只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她冷不防的说出了最为残忍的现实,语气柔软中带着忧伤,“其实我本来在一年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阴差阳错,让纪寒墨和哈布斯救了我一命。陆离,这些天的相处,我现在想想,就好像是从老天那里借过来的。如果这次在罗布泊找不到爸爸说的那株植物,或者找到了对我体内的毒素也不起作用,那么我希望你在我走之后,能够好好的活着,好吗?”
陆离抿唇不语,他知道夏初雪说的都是事实,可往往这样的事实都是残酷不已的。只要一想到没有她在身边的时光,陆离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一击,凄厉地疼痛了起来,为了她,剧烈地疼痛着。
看着她黯然伤神的表情,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将她娇弱的身体给按进胸怀。
生则同眠,死后同穴。这是他心底唯一的想法。
夏初雪侧着脸贴在陆离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语调带着一抹虚弱。“陆离,我不许你再这么想。”宛如心理师一样,她轻易的猜到了此时他在想些什么,“你还有家人要照顾,不能这么自私任性的抛下他们。”
“我离不开你。”一向对所有事情都能理智运筹帷幄的陆离,在涉及到夏初雪的生命安全上,早已没了应有的镇定和魄力,他终于忍不住对她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之前以为你只是不爱我,就已经让我觉得心如死灰。如果明知道你爱我,可却还是要和你分开,我想我做不到好好的活着。”
他抱着她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然而,无论将她拥得多紧,都无法消减半分他心里的担忧。
他有他的固执和坚持,就像是曾经所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他的眼里在乎的,只有她的感受。而在这件事上,如果真的走到最坏的那一步,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安排好家人的余生。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可遇上和她相关的事,再无任何理智可言。一切的一切,都只凭着心底的感受。
爱情,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伤人伤己的。可就像是夏初雪所领悟到的那样,如果可以控制,爱情可能就不能称之为爱情了。
卧室陷入了长久的静谧。他们拥抱着彼此,紧紧地拥抱,恨不能就此成为对方的一部分。陆离刚毅的下颌抵住夏初雪的头顶,心乱如麻。如果现在强势的将解药注射在她的体内,那么一定能够保住她的命。只是她会恨他,可能会远离她,因为这样的活着的方式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沉重。
他不能不能这么做,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陆离,你答应我,好不好?”夏初雪扯了扯他的衣角,说话时气若游丝,就连唇边的笑容都微弱的像是快要凋零的花。可不知为何,明明这般虚弱,她整个人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美丽。就像是墙角里悄然绽放的腊梅,绽放的那么绝美,仿佛在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隅绝色。
陆离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夏初雪偷偷藏起的哀伤,她是病人,自然情绪容易陷入绝望。他是她最依赖的人,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是给她希望。陆离定定的看着夏初雪,那双深邃的眼眸沉静的望进了她的美眸里,“我不答应,你听明白了吗?陆夏初雪,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所以如果你怕我的亲人伤心,你就坚强一些,我相信你爸爸在天之灵,会保佑星爵尽快找到那株植物。”
夏初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模糊,她狠狠的咬着下唇,想告诉陆离,她会努力努力活下去
可惜,体内四处流窜的病毒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眨了眨眼,对着陆离嫣然一笑,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这一次,俨然不再是昏倒那么简单。
她好像看见窗外铺面而来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阳光,在那片光线里,爸爸带着微笑朝她走了过来,对她说,要带她去一个没有危险和伤害的地方,那里只有安宁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