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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了。
有着这种神采的男子,如何肯甘愿被人压在身下的呢?
“姨娘是想要说什么呢?”淡然的语气总算是有了变化,这种变化就像是一只逐渐舒醒的野兽,开始亮出它尖锐的爪子。
陈姨娘忽略从心底冒出来的拘谨感,硬着头皮接着道:“妾身听说夫人的孩子曾经意外逝世,况且这将军府中的小少爷就没有健健康康的长大的,如此一联想,夫人不会觉得奇怪吗?”
容若也不接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陈姨娘,朗目中耀眼的光芒逼得陈姨娘不敢直视。
她低下了头,也就忽略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半晌,容若才放过鬓角冒汗的陈姨娘,颇有深意地问了一句:“那么,姨娘是怎么想的呢?”
“这府里只有王夫人的嫡子长到了现在,再无他人。”陈姨娘定了定神回道,她一定要争得眼前这位的帮助,如此,她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姨娘觉得是王夫人捣的鬼吗?”容若干脆利落地说道,看到陈姨娘马上变了脸色,暗自摇了摇头,这种胆小之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算知道是王氏捣的鬼你又能怎样呢?”容若挥挥手打断陈姨娘欲要脱口而出的反驳,“只要四皇子还在前面站着,任是将军也动她不得。”
这句话一出口,陈姨娘彻底地泄了气,蔫蔫儿的就要告退,却被容若接下来的话喜得满脸的笑再也掩饰不住。
“然则时机若到,也未曾不可帮你一帮。”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的时候呢?”陈姨娘急忙追问。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容若的语气越来越低,又转过身来继续敲打着自己的木鱼。
陈姨娘泄了气,望着容若的姿态自是明白人家已经不想再搭理自己了,只得缓步向门外而去。
这一路上,她都在心里想着:自己这一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那位口中的时机到了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自陈姨娘离去后,容若看似平静的心早已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挥手打发掉下人,敲击的木鱼渐渐变得漫不经心,直到,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到被磨得发亮的木鱼上,没有人知道敲打木鱼的人什么时候落下了泪水,又是因何而落。
这一天的晚上,一阵低沉的鸟叫声响起,容若熟练地将早已写好的字条缠到鸟儿的腿上,轻轻松开手放背负着秘密的鸟儿飞走。
扑棱棱的声音响起,鸟儿娇小的身子很快被浓重的夜色淹没。
容若关上窗子,回首望去,厅堂里的佛祖脸上依旧挂着慈悲的笑容。
只是,这慈祥的笑容,又能渡得了多少苍生的悲苦。
同是这天晚上,一高大的身影伸出手将鸟儿腿上的纸条抽下,喂了鸟儿肉食,这才缓慢的打开字条。
清俊的字迹跃入眼帘——母子平安,计划有变,有玉横出,盾牌遭疑。
高大的身影细细摩挲着纸上的字迹,转而将纸条移入烛火中,顷刻间便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