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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着些许江南口音的普通话软绵绵的,加上她跟陈扬说话时语气语调都不像在正式场合那样,要随意许多,旁人听了,更像是在跟情人说着些细碎的情话。而她自己却是恍若未觉。
不过这下可苦了前排的刘猛和胡立楠二人,要想真的坐到眼观鼻鼻观心谈何容易啊。随着陈扬从市长升至书记,他俩做为陈扬的身边人,最能感觉到其中的细微变化,原先其他干部见到两人时也挺尊敬的,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现在他俩绝对是铁了心跟着陈老板升官发财了,可出不得半点闪失。
闲聊间,车子出了城,前面是一段土路,不太好走,奥迪也变得有些颠簸起来。
“陈书记,你们西汽生产的这合资车姓能还不错哦,比原先那辆本田可要好多了,改天我也去买一辆,好不啦?”纪仙儿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看向陈扬道。
“纪仙儿,你好好讲话行不行?你想买便买,问我意见干什么?”
陈扬实在忍不住,就低声说道了仙儿一句。
纪仙儿扑哧笑了一声,“你说的啊,那我可真去订车了啊。”她对陈扬的呵斥不以为意,反倒是觉得有外人在时,跟情郎讲话特别有意思。当然,如果没外人更好,此刻她也不介意跟陈扬在车上大战几百回合。
陈扬拿她没辙儿,这女人原先还挺注意影响的,但两年多光景下来,她也知道刘猛二人是自己人,原先的那点耐心早已消磨殆尽,现在一副撒娇的模样,就差没靠在自己身上了。
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了眼窗外,入眼所见,坑洼不平的道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再远点就全是大片的黄泥地了。
陈扬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近郊的西州水泥厂,岭西省自古有十万大山的说法,是典型的喀什特地形地貌,以石山居多,而石头是生产水泥的主要资源,因此,西州在建国之后就建了个大型的水泥厂。原先一直是省直企业,也就是九十年代中才划归地方的。不过这些年发展下来,厂子换了几任领导都没有起色,现在这家水泥厂的规模在国内也就是中等偏下水平。
本来按道理,这些年建材市场行情看涨,水泥供不应求,厂子应该红火起来的,陈扬上任伊始,也对这家水泥厂寄予厚望,但可惜的是,厂子一直半死不活的,前年厂子向市里申请了六百万的技改资金,陈扬也批了这笔款子,可从美国引进了几条生产线后,厂子的效益还是未见好转,现在在职和退休职工前后积淀了五百多人,曾经辉煌一时的企业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本来以西州现在的发展势头,这家老牌的水泥厂已经没什么太大战略意义了,破产了也就罢了,不过,陈扬早上看文件时,市委办综合科新出的一期《要情内参》刚好有一则关于水泥厂的消息,说是水泥厂有些老职工患了肺痨这个职业病却没钱去治病,集体跑到省委去请愿去了,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他这次来,也就是想实地看看水泥厂的情况,条件允许的话,下午再到厂子里给厂领导开个会,给企业把把脉,实在不行了,干脆破产好了,省得时不时的跳出来些上访户,影响西州政斧的形象。
想到这儿,他就顺口问了前面一声:“刘猛,还有多久能到水泥厂?”
“书记,出城这段路不大好走,估计还得半小时左右。”刘猛赶忙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路况,尽量把颠簸程度降到最低。
陈扬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昨晚没休息好,加上今早上又批阅了半天的文件,脑力劳动最是累心,这时就有些乏了。
纪仙儿看到陈扬疲惫的样子,顿时就觉得有些心疼,要是在家里,她这时自然可以帮陈扬按摩放松一下,可现在
飞快的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个大电灯泡,看到两人都正眼看着前方,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手,搁在陈扬大腿上,轻轻的按摩了起来。
陈扬闭目养神,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纪仙儿心中大定,便放开手脚帮陈扬摁起肩膀来。她老早就专门学过这门手艺,认穴很准,稍微按了一小会儿,陈扬身上积下的疲惫就去掉了大半,一直快开到目的地西州水泥厂时,他才舒服的醒了过来。
奥迪车又拐了几个小坡,就进入了西州水泥厂的地盘。沿坡散乱的居民区都是水泥厂职工的住房,陈扬下了车,离开了主公路,沿着街道就朝居民区走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居民区,住房破烂,还有不少违法搭建的棚及单砖偏房,饭菜香味也是直冲街道,有的地方下水道显然被堵住了,居民直接将脏水倒入街道上的下水道。
陈扬皱着眉,看着乱糟糟地居民区,走到了厂房门口,大白天的,却已是铁将军把门,他站在厂房外面,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仙儿三人也下了车,但都不敢打搅他,就这样陪着他着在厂房外面。
“你们都是谁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戴着红袖套的瘦高中年汉子边嚷着,边走了过来。
陈扬没有理会他,而是给旁边的胡立楠使了个眼色。来之前胡立楠已经得到陈扬授意,这次来水泥厂,陈扬要了解的是第一手真实情况,因此,他想也没想的就主动迎了上去,也不着急亮明身份,而是慢条斯理的问这汉子道:“同志,我有个堂弟在水泥厂上班的,想来找他耍耍。”
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汉子身旁,掏出一盒十块钱的云烟,掂了一支递给这汉子。
汉子也不客气,接过烟,态度稍微和气了一些,问小胡道:“你堂弟是哪个车间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听他说是在装配车间上班的。”小胡随口胡掐了一下,然后又问道:“对了,同志,怎么中午你们厂子不用开工的吗?”
“开个毛工啊,你没看到吗,厂子早他妈垮了,都停产三个多月了,现在就等市里批准破产清算呐。”瘦高汉子猛吸了口烟,撇嘴回道,然后不等小胡接话,就自顾自的骂了起来,“妈的,厂里那些当官的黑了良心。天天胡吃海喝,每个月伙食费都是十来万,还天天小车接小车送,厂子不垮才是怪事哩。”
小胡闻言眉头就是一皱,继续打听道:“听我堂弟说,前阵子厂里有不少伙计没钱看病闹到省里去了?”
瘦高汉子是个话唠,大咧咧的接话道:“可不是吗,厂里的条件不好,一线干活的十个有八个得有肺痨,他妈的,在厂里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基本的医药费都报不了,谁不叫屈啊。前几天我以前车间的一个同事老黄得病了,他老婆去求财务,五十多岁的人,就差给那几个小丫头下跪了,现在厂里大大小小的头头都在厂里有借条,如果把私人占用的资金全部还上,厂里就有流动资金了。”
小胡随后又套了些话,正打算继续深入时,刘猛一溜小跑过来拍拍他肩膀,示意道:“书记叫咱们回了。”他这才作罢。
回到车上,陈扬就叫直接开回市里。
一旁的纪仙儿难得跟陈扬一块出来办事,闻言就是一奇,这可不是她印象中陈扬的作风,然后又觉得前面听到那门卫说的厂里的工人挺可怜的,就小声的嘀咕道:“这些工人真惨,病了也没钱去治。”
陈扬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苦笑说道:“冰冻天尺,非一曰之寒,如果体制不转变,水泥厂这种事情还会有很多,政斧管得了一家,可管不了所有的企业。”
纪仙儿瞥了陈扬一眼,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上午,陈扬早早地到了办公室。
上班后就叫胡立楠把市委秘书长林朝阳给叫了过来,他面前摆了厚厚一叠文件,将其中一份文件递给林朝阳,道:“你等一会让审计、财政和纪委各来一位副职,到小会议开会,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具体任务是由三家组成联合调查组,规模不要大,三、四个人就行,以曰常审计的名义进入市水泥厂,特别要注意调查有没有厂干部挪用公款的事情,把结果报给我。”
林朝阳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