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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琛看着冷澄坐在那里,和他们都察院的人一边说闲话,一边把他的那点龙井茶存货喝得连渣都不剩,心里悲愤莫名。
在冷澄和他手下那群人谈的话题都偏到最近发生的大案的凶手家里有几口人,几房妻妾上的时候,秦如琛实在受不了了。
他假笑着上前,借着“有要事与冷兄相商。”的引子,把冷澄一把拽到后堂。
“听说冷兄最近很是平易近人啊,今天我可算亲眼见识到了。怎么,性子变好了,在自己部里关心别人还不够,一定要跑到我这里给他们展示一下什么叫如沐春风?”
冷澄只是微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把纸扇,放在手里轻轻地摇啊摇,扇面是倚华给他画的墨竹,茫茫天地之间,几杆竹子有的昂首翘立,顶风戴雪。有的微折婉曲,旁逸斜出。那挺立的自有傲岸风骨在,那折腰的也不显卑微,反倒还如秀骨清像的温润书生,自有气韵。
旁边配的对联还是倚华手书,簪花小楷,玲珑有致。
“屈屈伸伸,雪压千屋犹奋直;潇潇洒洒,风来四面又何妨?”
秦如琛细看了几眼,才看出其中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冷兄这可算是想通了?”
冷澄手腕一抖,收了扇子,笑眯眯地说:“也算不上是想通,不过是觉得自己死守着有些东西不放,不光别人未必稀罕,还害人害己。倒不如难得糊涂一场,说不定有所斩获也未可知。”
秦如琛不置可否:“听说冷兄和吏部两位侍郎新近打得火热?是准备接位了吗?”
冷澄按住扇柄:“准备再多也就是个准备,若是有人诚心拦着一样做不好。今天来这是想问问你,你们可是最近收了有关张尚书家中亲戚的案卷?”
秦如琛坐下来,似笑非笑:“好像是收到了,你不会是要我先把这案子捅上去,给张尚书下台添把火吧?”
冷澄又一次展开扇子:“哪儿能呢?张尚书再怎么压制我,克当年我们落难的时候也出头相救过,我要是这么对他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徒?我这次来是拜托你把这事儿放缓一下,好让我去卖个人情……。”
秦如琛松了一口气,调侃道:“你就不怕他半点都不领情,等到隔段时间病好了,依旧做他的尚书,死死地挡着你的前程?”
冷澄宛然一笑,颇有些万事都在掌握的意味:“我不信我就这么倒霉,何况,这张国老做了这么多年吏部尚书了,就是风水轮流转,也该是他下来的时候了。心血劳损,皇上哪儿舍得让一个老臣活活累死呢?”
秦如琛忍不住还要说:“既然说得这么笃定,还给他人情做什么?难不成只为了报恩?”
冷澄慢悠悠地说:“给他人情,只不过让他少存些拉我在这条路上陪葬的想头罢了。他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反正就算皇上念他是老臣,听他的话,他也最多能影响未来的尚书是谁,可新空出来的侍郎之位,他却是管不着的了。”
秦如琛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亏我还以为你这般作为,是志在那张果老的位子,还觉得你未免鲁莽了些。”
冷澄心情也好了许多:“饭也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从郎中到尚书,我可没这么大的胆量。”
倚华在家絮絮叨叨:“他让我画的那个扇面,我就“海棠春睡图”那么一说,他就跟踩了他尾巴似的跳了八丈高,又是于礼不合啊,又是太过香艳啊,就差没说我伤风败俗了……最后还是死活让我画了竹子,真是的,迂腐……。”
朗云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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