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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势单力薄,力恐不殆啊。”
安胥含笑看着他,一双眸子清湛湛,似是能看到他心里去,宋敏亭毫不畏惧,直视安胥双眼。安胥好一会才把眼睛移开,道,“宋大人放心,皇上圣明,眼睛透亮着呢。”
宋敏亭一喜,这话意思是他不是弃子?“还请安大人明示。”
“宋大人乃国之栋梁,安胥久仰大人清名,今后可要亲近一二。”
宋敏亭如吃了定心丹一样,几月来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一定一定,改日老哥哥请安兄弟喝酒,安兄弟务必赏光啊。”
安胥点头应了。
宋敏亭目的达成,心情豁然开朗,笑道,“七皇子、安兄弟快去吧,莫让圣上等急了。”
安胥与他告辞,和萧子炳往乾清宫走。
萧子炳一直没说话,宋敏亭走远了才冷哼,“老狐狸。”
安胥道,“国库空虚多年,宋大人还能有结余,不可谓不厉害。”国库白条不是宋敏亭的错,在太上皇骄奢淫逸无作为之下,他能剩下四十万两,全然不可小觑,满朝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故宋敏亭虽是太上皇的人,皇上还肯不拘一格任用。
萧子炳最不耐弯弯绕绕的,“知道了,动脑筋的事你留着跟皇兄说去吧。”
安胥无奈一笑,谁能跟七皇子一样好命,生来万人之上,还有兄长相护,不多想着点,早死千百次了。
“我不干!”萧子炳出离愤怒了。
萧子虞老神在在看着一本奏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安胥只好道,“七皇子,国库空虚,官员*……”
萧子炳咬牙道,“管我什么事,又不该我管。”他新得的小戏子还没捂热乎呢,守着一院子的美人,干嘛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儿找虐啊。
安胥心道江山是你家的,皇帝是你哥,怎么就不该你管了,“皇命不可违,圣旨都拟好了。”
萧子炳不可置信地看着安胥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这种近乎无赖的话是他说出来的?
萧子虞温声道,“回来之后给你加爵位,提食禄。”
萧子炳哼哼,我不去你也给给我加爵位,却没敢那么放肆,皇帝的威严不是谁都能挑战的。萧子炳还恍惚记得,萧子虞从小到大最维护林璧,那是自己拍马也赶不及的。
“好吧。”萧子炳不情不愿地说,“那王妃的事……”
萧子虞眼睛一瞪,“该怎么还是怎么地,别想朕帮你说话。”萧子炳立马蔫了。
萧子炳喜欢男人这件事全京都都知道,他从来没遮掩过,戏子小倌流水似的往家里抬,生生把七皇子妃气死了,也没留下个子嗣。刘太妃,也就是萧子炳的生母最近一直在给他物色新的皇子妃。
要萧子炳说,真的没必要耽误人家好人家姑娘,上一个够惨了,气性那么大,闹得两人都不安生,整天鸡飞狗跳的,害他只能把美人儿放在别院。
萧子炳唉声叹气,“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满京城谁家姑娘愿意嫁我啊。”那不是守活寡吗。
萧子虞道,“放心,刘母妃会找个能压得住你的,省的闹的满城风雨。”
“不要啊……”
***
萧子炳虽玩世不恭了些,人可精明的很,京城里百姓们热热闹闹看完了春闱看选秀的时候,军资也妥妥当当到了镇西候手里,边关将士们把最难挨的苦冬熬过去,终于迎来了春日里第一抹新绿。
所谓监军,当然不只是运粮这一职责,萧子炳短期内却是回不了京的。趁着将粮食棉衣运到,边关将士没太厌弃他这个外来人的档口,他开始清查户口。
军官们如何捞钱?无非是吃空饷,扣军资,就连以严谨著称的镇西军也难以幸免。底层小军官们巴望着新来的小皇子像从前那样被镇西候收拾掉,却不知,沈家早默认了七皇子这一举措。有眼色的都知道,新皇跟太上皇不同,当今圣上那位可是沈家的外孙,可不是跟沈家同气连枝么,故七皇子这趟来,非分权,而在于拉拢。
镇西军经过沈家和七皇子的一番搓圆捏扁,最后剩下的不到二十万人。除了把空饷划掉之外,还退了一大批老病残,将人直接安置在了西北开荒。最后留下的都是精神抖擞的青壮年小伙,住的是新建的营房,穿的是新棉袄锁甲,每顿饭都管饱,欠了一年多的军饷终于领回来了,个个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建元元年当真开了个好头,人们似乎忘了上一年灾民四处乞讨的心酸场面,因为处理的好,大多数人都回了故土——谁都不愿意离乡背井,领到的赈灾银虽然不够重建家园,好歹他们有双手,天朝的劳动人民勤劳且乐观,那么大的洪水没把他们淹死,逃荒途中没饿死累死,必定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