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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只盯着窗户有些发白才敢朦胧入睡。
刚刚闭眼没有半个时辰,夏清杺便被一阵细小的响动吵醒,猛地转身,突然发现有个人影立在床前。
一惊之下,夏清杺从床上跃起就要喊人,却不想突然被床边的人捂着嘴巴。
凑近之下,夏清杺才发现来人是萧天成。
看着他的脸,夏清杺突然觉得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于是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伸手抱着他小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紧紧抱着主动”投怀送抱“的人,等她情绪稍微平复后,才轻声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提起这个,夏清杺才赶紧擦了擦泪,急促地说:“母后,母后她……”
听到这个,萧天成也忍不住的红了眼圈。
见状,夏清杺急忙安慰他,转移话题道:“你信上说两日后才到,怎么今天夜里就回来了?”
说完,夏清杺就要喊人起来伺候他洗漱,可刚起身,便被萧天成拉住,“算了,今日就这么歇下吧。”
说完,萧天成便和衣拉着夏清杺躺下。
相顾无言,夏清杺猛地想起皇后的那封信,虽然知道萧天成赶路疲惫,但还是让他打起精神将这听完。
皇后的那封信上详细说了萧天成身世,说自己并不是萧天成的生母,说他的生母当年难产而亡确实是和她有关,但她并不是有意为之的。后来因缘际会,萧天成成了她的孩子,因存着愧疚之心,所以她立下誓言,将来只萧天成一个孩子,真心当他是亲生儿子教养。
关于萧天成生母的逝去,她曾真心的同皇帝道过谦,本以为皇帝原谅了她,可没想到,皇帝为了报仇,整整等了近二十年。
如今,萧天成已娶妻生子,她也没什么遗憾,即便是死,也死的极放心和安心。
讲到这里,夏清杺略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天成的变化。
见他面无表情,担心的问了几句,然后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小时候,我常常问母后为什么人家都有弟弟妹妹,为什么我没有,母后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可那时候,母后总是不说话,要么就是说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她不是我生母这件事,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她做的这些事情,我生母也未必能够做到。她说她有我就够了,而我何尝不是有她就够了。”
说到这里,萧天成抬手揉了揉额头,然后接着道:“关于我生母的事情,我也细细查访过,都说她温婉美丽,贤良淑德。我听着这些的时候,觉得很陌生,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故事里的人,而我的母亲,她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后来,我便再也不去查看那些和我生母有关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缺失过母爱。她给予我的,比我想要的还多。可如今,她已经仙逝,我却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听着萧天成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夏清杺在心里感慨不已,见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便赶忙伸手堵着他的嘴道:“不要多想了,你路上奔波已是十分疲惫,早点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萧天成闻言点了点头,像个孩子般的乖巧。
可他越是这样,夏清杺反而越是担心。于是在心里打定注意,明日一早边去觐见皇帝。
第二天清早,夏清杺镇重其事的梳洗一番,趁着萧天成还未醒转,赶在早朝前觐见了皇帝。
她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请皇帝改变废黜皇后的旨意,改将皇后葬入皇陵,受后人祭拜。
可颁出去的旨意,怎么会因为她的几句争辩就能改变,因此结果显而易见,皇帝大发雷霆,命人将她轰了出来。
虽然情况恶劣,可夏清杺并不气馁,被轰出来就站在门口,站着不行就跪。折腾了好久,皇帝依旧不为所动。
从早上到中午,夏清杺滴水未进,跪在地上两三个时辰,冷风一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太子宫,而萧天成在旁边陪她。
一醒来,夏清杺就急着向萧天成保证,“别担心,我等下就去求皇贵妃,如果她肯帮忙说几句话,应该会有效果的。”
握着她的手,萧天成轻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操心了。”
说完,萧天成替她掖好被角,拍了拍她的肩头,起身燃了一把安神香。
因为昨夜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早,在安神香的辅助下,夏清杺很快就进入梦乡。只等她睡着,萧天成才起身出门。
等夏清杺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萧天成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连问了几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可奈何,她只能让满月去打听萧天成的去向。
还没等满月回来,皇帝身边的宫人急急忙忙的过来说太子和皇上不知道因为何事吵了起来,让她前去劝劝。
听到这个消息,夏清杺迅速冷静了下来,并没有随着宫人前往,只淡淡地吩咐:“此事不急,太子爷和皇上自有分寸,你们听吩咐就好。”
说完这些,夏清杺又慎重其事的嘱咐道:“命近日当值的宫人都注意些,伺候的时候都注意点,该听的听。”
宫里当差的人多年察言观色,早已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因此拱手告退,回去复命。
话虽如此说,但夏清杺依旧担心萧天成,在屋内来回踱步,过了足有三四顿饭的功夫,也不见萧天成和满月回来,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谁知刚出宫门走了没多远,便看见几个宫人抬着萧天成走了过来。夏清杺见状急忙迎了上去,见步辇上的萧天成额头带血,身上的衣服也有破损。由此可见刚才书房之争的激烈程度。
不知道萧天成同皇帝说了什么,最终的结果是在他养伤期间,皇帝命人送来了皇后的神位,并传了一道口谕,允许他们在太子宫内祭拜。
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为皇家碌碌一生,最后却归于这样的结局,皇后的这一辈子,可谓不值。
此事就此搁下不提,因为萧天成的回归,整个皇宫逐渐归于平静,而皇帝经过那次长谈,情绪似乎也平复了下来。后宫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都在变。
时光荏苒,转瞬数日已过,萧天成身上的伤刚刚养好,便接到了从边关传来的消息,说齐国在辽军撤兵后突袭,造成了辽国不小的伤亡。
再后来传来的消息是齐国的这次偷袭乃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如今,辽国正在重整兵马,打算讨回“公道”。
太子宫内,听到这样的消息,夏清杺诧异道:“齐国二皇子?那个文弱的齐思远?这种卑鄙的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手笔。”
接过夏清杺递过来的药碗,萧天成倒是波澜不惊道:“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就见过他几面,怎么可能会了解他。”
听到这话,夏清杺认真的想了一想,觉得萧天成说的很对,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两人并未就这个话题再深入探讨,一时有些冷场,等下清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有个问题亟待解决,当初因为孩子长的圆胖,所以只给起了个小名叫阿圆,大名却一直没有定下来。
提到这个问题,萧天成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说这个自己不能做主,叮了几个名字写了奏折送了上去,晚膳前就回了过来,定下的就是她最中意的那个——焕然。
皇后死后,夏清杺本想着会是隋轻晚统领后宫,却没想到皇帝圣旨命她掌六宫之权。
这个圣旨下点有点莫名其妙,夏清杺很是不解。
后来,她才听萧天成说隋轻晚入宫为妃是为了救隋大人一命,本就要成功,但皇后却与皇帝分析了其中的利弊,所以皇帝最终还是杀了隋大人,为挽回在隋大人这件事情上的失利,所以在皇帝下圣旨前先忍痛举报了自己的父亲,做了皇贵妃,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保障。但也却是因为如此,隋轻晚才记恨上了皇后,引诱皇后杀了她的孩子。
可怜皇后在此之前还在为皇帝的江山谋划,可最终的结局是皇帝利用这件事既除掉了隋轻晚的孩子又杀了皇后。
皇后将隋轻晚视为眼中钉,却没想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枕边人。
“像隋轻晚如此有心计的人,再加上她本就和我们有仇,如果再把控后宫,那将来吃亏的只能是他们,所以父皇的决定是对的,让你来掌控六宫,是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萧天成这样说,夏清杺赞同的点了点头,迟疑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恨父皇?”
“要说一点儿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有同样的遭遇,我想我会和父皇一样。”
“呃……”
想想再过几日就是她和萧天成儿子的满月,因为想着宫中近来事多,而隋轻晚又刚失了孩子,因此夏清杺便想着不办,但等她将此想法告诉萧天成时,也得到了他的认同。
两人筹划一番,决定只在自己的宫中摆个小宴。
谁承想翌日早朝,皇帝却突然提起此事,说要大肆操办一番,缓一缓这宫中的气氛。
一时间,宫内外都忙了起来。
………………此乃情节分界线………………
齐国皇宫,因为偷袭一事,朝堂上议论纷纷,往常在朝臣中享有美誉的齐思远如今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听各位重臣或轻或重的对自己此次战事的点评。
此战本来已经停止,但因为他这个贸然的举动,齐辽两国的边境重又紧张起来。
这本就是他和裴钱定下的计策,为的就是能够让裴钱早日以正式的身份还朝,而现在所做的一切,皆不过是为了给裴钱做铺垫。他现在越混蛋,将来裴钱出现的时候,才能显得越有潜力,越有资格继承那皇位。
其实那皇位在他齐思远看来,完全不如一个王爷自在,试想那家国天下都系在一个人的身上,多累。他穿越过来,可不是来当枭雄的。
面对数落,齐思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等到朝见结束,也没探讨出来个所以然。
跟着皇帝回到内宫,继续被数落后,寻着一个适当的时机,齐思远开口问道:“父皇,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做一个皇帝的潜质?”
听到这句话,皇帝叹息一声,过了很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你从小就性格绵软,此次父皇本想让你立个战功好在这些朝臣中间立个威信,如果你将事情弄成这样,连父皇都无法替你收场。论潜质,你确实不适合做一个皇帝,但不适合又能如何,父皇只你一个儿子。”
听皇帝提起这个,齐思远故意感慨道:“要是我有几个兄弟就好了。”
听到这话,皇帝面色一变,片刻后叹息道:“你大哥做事果敢,可惜早逝,如果有他在,那……”
后面的话皇帝虽然没有说,但齐思远听到了里面的叹息,于是故弄玄虚道:“父皇,我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因为这个话题,皇帝有片刻的失神,最后才开口道:“早些年,他出宫未归。”
“那为何说大哥是病死的。”
“这些本不应该跟你说,但你如今已经长大,有些事情,也是应该让你知道。当年,你大哥出宫后久久不归,父皇派人寻找却发现有人人以父皇之名对他进行追杀,为救他一命,逼不得已,父皇只能对外宣布他死讯想着能让他躲过此劫。”
“对他追杀之人可是我母妃?”“当年追查不到对你大哥行凶之人是谁,如今想来,她的嫌疑却是最大。”
“父皇可能恨过我母妃这样做?”
“早年间觉得可恨,可做了大半辈子的皇帝,如今却想着你大哥能在逃离这国事纠缠,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那如果大哥他不是这样想的呢?”
“什么?”
说到这里,齐思远双膝跪地,拱手道:“父皇,早前我出使梁国,见到了大哥?”
“什么?”
“大哥确如父皇所愿,虽然过的不错,但毕竟是在他国,机缘巧合下我见到了大哥,得知大哥这些年来,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回来,不知父皇是否也想见一见长大后的大哥?”
听到这话,齐国皇帝老泪纵横,颤声说:“想,父皇想见,想了十几年了。”
当日,等齐思远从皇帝书房退出来的时候,立马飞鸽传书,命早就等候的裴钱立刻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