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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八贝勒府邸,胤禩被人迷迷糊糊扶下轿在堂屋的耳房安置了,只觉肚子里空空落落的有些烧心。
博尔济吉特氏忙让人传了早已备下的吃食与马奶酒,满满一桌子胤禩平日爱吃的,可惜男主子却显得意兴阑珊。
博尔济吉特氏问:“可是不合爷的胃口?爷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再去准备。”
胤禩摆摆手:“不必,方才腹内有些饥,现在又觉着腻。厨房有粥品吗?”
博尔济吉特氏又道:“有新鲜的斑鱼肝粥,最是明目的,爷不如进一些?”
胤禩想想也不欲多事,便说“也好。”
只是等粥上来之后,那微末的腥气随着热气蒸腾,胤禩只觉胸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额头也突突直跳。他连忙摆手道:“算了,有些不好受。我回去躺一会儿,就不用了。”
博尔济吉特氏被他瞬间惨白的脸色惊道,连忙起身搀扶:“爷,我瞧着你不大妥当,不若请个相识的太医过府来看看?”
胤禩正忍得难受,忽然门外有二总管报道:“爷,太医院刘太医到门口了,说是四爷专程遣了他过来给八爷瞧病的。”
博尔济吉特氏一愣,瞧见胤禩面上也是茫然的惊诧,忙道:“还是四哥有心,刘太医来的正是时候呢,快把堂屋收拾了,让刘太医进来。”
胤禩被人搀扶着坐在堂屋主位上,刘声芳就拎着药箱进来了。
之后是号脉切腕望闻问切,只是刘声芳的神色越诊越茫然,越问越出虚汗,到了最后提笔不知该写什么方子。
博尔济吉特氏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拷问他,刘声芳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八爷在宗人府里受了寒湿之气,郁积在胸中,才至食不下咽,是肝郁之症。
胤禩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言道:“最近睡得还算好,就是总不醒。”
刘声芳心里咯噔一声,差点直接张口就问“八爷是否胃口大变喜酸喜辣喜甜”了,但他终究不敢胡乱放肆,只说:“奴才学艺不精,不如再让奴才给切一切?”
……
等着刘声芳从八贝勒府出来时,天色已黑透。
他站在门口发呆还没回神,就被出来劫人的请去四贝勒府,这一次据说是四福晋不好。
这一次诊脉要顺畅得多,滑脉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正是梦龙之兆,除了四福晋底子弱胎相不大稳当之外,其余的都好。
刘声芳这次底气足些,开了安胎药又说了恭喜的话儿,正要擦汗,就听见四贝勒对他说:“你随爷来书房一趟。”
……
书房里炭火燃得不算重,刘声芳的汗衫却都湿透了。
上回他给八贝勒善后时,就知道两位主子模模糊糊的关系,这种皇城阴私他也从祖上听得多了,自从被四贝勒拉下水,早已一身泥,只盼着全天下都和他黑一样才好呢。知道的越多或许死得快,但那也得留着主子功成名就、或者一败涂地的时候才行,所以在那之前,他还算安全。
可今晚早些那一起脉让他严肃地怀疑了自己四十多年的医术,居然将八爷和四福晋摸出一摸一样的脉象来。
……八爷或许果真只是风寒入骨的贫血之相?可他却也把到营卫调和的实热之兆,又是怎么回事?
胤禛听了刘声芳前言不搭后语的回话,慢慢喝茶定神,看来自己揣测是真的了?
记得上辈子让老八去跪太庙之前,他们也就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这辈子他是想着不能让老八在宗人府里把身子拖垮了,才处处留意。看来老八倒是个宜家宜子的命数了?
想着想着胤禛嘴角忍不住有些绷紧。
刘声芳觑着主子行态,越发吃不准这位心中有什么章程,小声道:“四爷,许是臣技艺微末,怕耽搁了八爷的症状,要不要再举荐一个可靠的人?”
胤禛略略回神,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听说你除了善治富贵病老人症,还懂些妇人之疾?生产术也懂三分?”
刘声芳觉得莫名其妙,想着总不可能让自己给四福晋接生吧,于是带着疑惑回道:“回四爷的话,内眷之疾臣也只懂三分。太医院陈忠实是臣的好友,祖上也是医科圣手了,或许更有几分把握。”
胤禛对这人没兴趣,他也懒得同刘声芳废话,直言道:“八爷府里你这几日常去,就说是爷嘱咐的,怕八爷在宗人府里烙下了病根。”
刘声芳应了,觉得自己还要好长一段时间面对离奇古怪的脉象,正好回去翻翻医书,也不错。
他正想告退,又听见胤禛说:“八爷的肚子……他的脉象若是有什么古怪,第一个来报我。你回去也看看医书里可有男人产子的先例,先别同旁人讲,自己知道就好。”
刘声芳顿觉五雷轰顶,他真没听错?
四爷也是这样想的?
……
转眼就到年底,阿哥贝勒府里也开始忙碌置备年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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