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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年轻公子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正目不转睛盯着楼上,直等他问出话来都像没听到似的,他不由疑惑地抬起头,一见之下瞬时一惊。楼上走廊的月洞窗旁倚着个女子,弯的眉,好看的眼睛,一双嘴唇就跟那樱桃一样诱人,脸庞几缕发丝被风轻轻吹着,她撑着头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看得连他都忍不住上前去安慰。而这样的事当然轮不到他,身旁的主人已经率先一步走上去了。
“夫人站在此处,面带忧色,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么?”
听到一阵男声,祁天晴侧过头去,只见一个白净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身旁,他眼里带着关切,语气说不出的温和,加上生得又有几分俊秀,竟让人一下子就心生好感——如果忽略他眼底明显纵欲过度的浮肿与之前对别人小姐轻蔑调笑的话语。
祁天晴立刻后退两步低下头去,似乎惊慌,又似乎羞涩,连忙道:“公子是……”
年轻公子并不唐突地靠前,只是继续真诚道:“夫人别害怕,我不过是个路人,正好上楼时见夫人独自待在此处,怕夫人想不开,所以才来问侯两句,还请夫人不要怪我多事。”
祁天晴缓缓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声音极期细腻婉转道:“妾身没什么事……只是无数闺怨人中的一人罢了。”
“是因为……夫人的夫君?”年轻公子问。
祁天晴神色黯然:“是啊……夫君,我当初与他成亲也算情投意合,却不曾想短短半年时间,他就完全变了样……”
年轻公子朝她靠近一步,一边艳羡地看着她身上一切女人的美好,一边无比关切地问道:“他怎么了?他对你不好么?”
美丽的少妇苦笑一声,“对我?他的眼里还有我么?对面的赌坊便是他白日的家,街头的烟雨楼是他晚上的家,今日这样的日子,婆婆逼着让我看大夫,说我一定是身子有问题,要不然不会迟迟没动静,我有苦不能言,只能出来散心,而他……依然坐在对面的赌坊里……”话到伤心处,她脸上更加的绝望忧愁,身子就一颤,几乎要倒下去。
年轻公子连忙扶住她,差一点就说出了心里话:要孩子吗,要孩子找我啊,只要美人你一句话,我就是给十个八个孩子你也没问题啊!眼前的女人实在是绝色,一副倾国倾城的姿容,几分清丽,几分典雅,还有几分女人的媚态,这样的女人他几乎一眼就能笃定,这不只白天看着赏心悦目,就是晚上尚了床那滋味也不比青楼里的女人差,这是哪个男人这样艳福不浅,竟然能娶到这样的女人!
他扶着她,舍不得松手,努力把持着冲动,沉声道:“怎样的男人才能混帐到这地步,若我有夫人这样的妻子,一定是疼爱都来不及,哪里会让夫人受这样的苦!”她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传到他鼻间,她的眉眼,她的细腻肌肤离得他更近,他高她大半个头,低头看去,正好能清晰地看到她胸前的隆起,一时激动,竟将捏着她胳膊的手一紧。
祁天晴立刻就推开他,“公子我……妾身并不认识你……”
“是我唐突,是我唐突,我只是……”年轻公子懊悔着,正想着怎么解释,怎么挽留住面前的美人,美人却似乎回过神来,急切道:“不,是……是妾身唐突,和公子说了这么多,妾身……妾身先走了!”说着就匆匆踏上楼梯下楼去,年轻公子才要追过去,下人却跑过来小声提醒道:“公子,咱们离开太久了,夫人那边得着急了!”
年轻公子转头看去,正好见到自己母亲身旁的丫鬟往这边走来,似乎就是要找他回去,再看向楼下,之前的美人早已不见踪影,不知到了哪里。
“唉!”他气恨地长叹一口气。
下人这回聪明起来,立刻出主意道:“公子不如这样,小的去下面找小二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打听到这夫人是哪门哪户的,也知道个名姓。”
“嘿,这下总算长了脑子,快去!”年轻公子说着就将他往楼下推去,下人踉跄几下险些从楼上栽倒,下了好几阶才稳下步子来,急急往楼下而去。
楼下某一处角落,美丽的少妇正数着手里的钱。
现银不多,百来两,但她没想到这好色少爷竟还是个阔得不得了的好色少爷,从他怀里足足摸出来了三千两的银票。这可是个大数目,再富有的人也得掉一块肉。无意勾引[ABO]
嘿嘿,就凭这三千两,她都能去赌坊做庄了!夫君,等着我吧,我这就去赌坊陪你!高兴着,她立刻就收好银票往酒楼外走去,没想到就在正门口,竟碰上了要进门的白芍药。
从六月春回来,她和苏幕骑的马,而白芍药是坐的马车,论起速度白芍药自然会比他们慢一些,她先逛了赌场,又逛了酒楼,到这会儿,正好是白芍药要到的时间。
白芍药也看见了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不屑地一声怒斥:“面前的人,还不给本小姐滚开!”
祁天晴一开始还诧异于她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呵斥自己,后来一想才明白原由:大昭民风虽然开放一些,但宫里的妃子没有特殊事情一般还是要待在宫里的,就算出来也不是像她这样穿一身百姓的衣服就一个人出来了,所以白芍药断定她是瞒着所有人私自出宫的,既然是私自出宫,那自然不能招摇,不能招摇,那在外面吃了什么亏,也只得忍气吞声了。白芍药知道自己对她不服,所以这一回,她似乎是准备让自己服一回。
心里暗笑着,祁天晴立刻露出慌张惧怕的神情,一句话不回地退到了一边,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似乎生怕被对方看到脸。
看到她这样,白芍药也暗自得意,果然,这长宁王妃一定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之前她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却突然柔顺起来。只是她一个王妃,为什么会独自一人私自出宫呢?偷情,或者是进行着什么不轨之事?如此猜测着,白芍药越发高兴起来,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这长宁王妃一个黎国人,却在大昭出尽了风头,这一回不管是抓到她偷情还是抓到她进行其他不可告人的事,那都是大功一件,那时候爷爷可不能责怪她整天只会闯祸了。
“等等,你这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祁天晴已经十分恭敬地退开了,白芍药却并不放过她,拿着鞭子,迈着她的短靴,一步一步走到祁天晴面前。
祁天晴正好刚刚才扮演过柔弱的怨妇,此刻再次扮可怜一点也不陌生,几乎能立刻入戏:“妾身……妾身从来没见过小姐……”她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是吗?”白芍药嘴里噙着笑,又逼近了两步。
祁天晴更加低头道:“是的是的,妾身真的不认识小姐……”她再次后退,并期待着白芍药再次逼近,且就这样的机会对她做出什么过份的事,这样,她就能理直气壮地以“大不敬”之罪对白芍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大的不说,抽几鞭子还是可以的。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还是你假扮了什么人?”白芍药说着,将握着的鞭子伸出,一点点抬起她下巴来。
祁天晴被迫着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嚣张女人,并努力作出紧张害怕的样子。红色软鞭触着下巴并不疼,只是这已经算是极其轻蔑的动作,下一步,白芍药就要朝自己下手了吧,不管她是肆无忌惮地动手,还是直接把自己送到官府查办,那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祁天晴喜滋滋地策划时,楼上传来一片争吵声,将她正酝酿的良计打断。
“胡说……简直是胡说,我们怎么可能拿你的钱,你……你这也欺人太甚了!”似乎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说话时险些都要哭出来,对于吵架来说,实在是少了几分气势。
另一个声音回道:“白夫人,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夫人几位拿的,只说我身上的银票正好不见了,而这期间我只见了夫人和小姐。”
这个声音祁天晴马上就听了出来,因为就在一盏茶的功夫前,这男人还在她身旁装模作样,想要做她的裙下臣呢!
“小姐,好像是二夫人的声音。”这时,白芍药身后的一位护卫上前提醒,他声音很小,只是说给白芍药一人听,而祁天晴却听了个明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打错着,偷了个渣男的钱,而渣男却怀疑上了白芍药家里的某位亲人,这可真是狗咬狗,哈哈!
白芍药放下了鞭子,看向楼上又听了几句,而后道:“二夫人,还有林家那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哥,他们怎么在一起?”说着就扔下她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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