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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木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过激,将药瓶递了过去,说道:“是你自己不让我帮你,以后见到小姐,别诬蔑我袖手旁观。”遗音接过药瓶,转入树丛,说道:“你放心,我没那样小肚鸡肠。”
苏木瞧着树丛的方向,情不自禁的低念了一句:“真是个傻人。”
遗音上好药,走出来,苏木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副□□,走到她面前,替她戴好,婉然道:“你有伤在身,按道理不应将你打扮成车夫,让你驾车,但你与那女子独处一室,日后让小姐知道了,只怕要责怪于我,所以……”
遗音大步流星的返回马车,边走边道:“你不用介怀,这样反而自在。”大概走了七八步的样子,她似想起什么似得,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你确定妥当吗,当真能瞒过别人的耳目吗?”
苏木冷哼一声,探手入怀,摸出一面铜镜,说道:“你若不信,自己瞧一瞧。”遗音遥遥的往那铜镜望去,见自己容貌果然大变,眼角间堆满皱纹,变成了一个中年车夫,不禁笑道:“嘿,你还真没给无颜丢脸。”
苏木自豪一笑:“那是当然。”遗音从未见过这样俏皮的苏木,看得一呆,巧的是苏木竟也有些踧踖,赶忙撇开脸去,说道:“你快将眼睛里威棱的神光隐去,哪有车夫武功这等高强。”
遗音会过神来,说道:“知道啦,我隐去就是。”心中却暗骂自己:“遗音呀遗音,你怎么能这样瞧她,难道是我千花万魔咒发作了,还是我太想无颜,竟会觉得她的笑容与无颜有几分相似?”
这时,苏木已经回到马车上,从车厢里拿出一顶毡帽,对着遗音招手:“还耽搁什么,快过来。”遗音抛开纷繁的思绪,跃上马车,苏木亲手替她戴上帽子,说道:“启程。”
遗音爽朗一笑,马鞭一挥,马儿立时放腿前奔,车轮滚滚,扬起两道尘烟,此刻天气已然入冬,道路两侧常常可以看见盛开的桃花,也算是赏心悦目了,天黑之时,马车已进入淮南城。
三人在驿站内里吃了晚饭,补充好水和干粮,给车子换了两匹健马,点着灯笼,继续赶路,第二天早晨,便到了阜阳,在阜阳的小镇上吃了早饭,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又重新上路。
黄昏时分,他们已经靠近南阳城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段的道路上,不时有马匹奔过,而马上人大多是武林中人,每一个都摇鞭纵骑,行色匆匆,似乎有火急火燎的事情一般。
遗音奇道:“南阳城里发生了什么,这些人这般匆忙?”话音刚落,蓦闻蹄声急踏,一匹快马,风驰电掣的从车旁掠过,马上的大汉回头一望,说道:“这车夫真好命,居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马匹驰了很远,还能听到那汉子的尾语:“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啦,可惜啦……”苏木扭过头,瞧了遗音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话说得不错。”
遗音没好气的横她一眼,长鞭一挥,马车突然加快,直向南阳奔去,苏木眼皮一翻,问道:“怎么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去瞧一瞧?”遗音摇头道:“不去,前面遇到岔路,咱们就转道。”
骆娇雪伸手拉下车前的垂帘,说道:“这么多武林高手从我们身边路过,都没有认出遗音来,咱们去瞧一瞧也是无妨。”苏木立刻反对:“江湖之中,不乏奇人异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未料到的是,这条道路居然直通南阳,没有任何岔路,遗音只得驾车进城,低声说道:“咱们直奔西门,赶在酉时之前出城,否则咱们就得在此留宿了。”苏木表示同意,但骆娇雪仍想去凑热闹。
遗音驾车入城,路过一间酒楼,骆娇雪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停车,停车,我要如厕。”遗音不理她,继续前行,岂料她越叫越大声,引得路人侧目而视,遗音被迫停车,让她去酒楼借用茅房。
遗音和苏木在马车上等她,正在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急骤踏蹄之声,两人不禁探首张望,只见一骑从街头驰来,街道并不宽敞,加之行人太多,这人横冲直撞,已有六七次差点撞到路人。
遗音胸口一热,恨不得出手家训此人,苏木瞧出她神色有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你是泥人过河,自身难保,还想多管闲事吗?”
两人肌肤相触,遗音低头一看,连忙抽出手来,说道:“我有自知之明,不会轻举妄动。”但心中却十分荡漾,只觉得苏木的手指如玉葱,白嫩腻滑,竟与靳无颜的手指触感有些相像。
正在遗音心绪不宁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遗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孩突然冲出马路,横过马前,那马受惊,前蹄一扬,似要从那小孩身上踏过,大惊之下,本能跃起,朝那小孩扑去,苏木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但遗音与小孩相距甚远,当她扑到之时,已来不及逃开,眼见马蹄落了下来,只得把心一横,紧紧的护住小孩,弓背相抵,但奇怪的是,等了片刻,忽然听到‘嘭’的一声,那马居然朝右边倒去,原来是苏木暗中拍出一掌,硬将那马及马上的汉子推开。
遗音吊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了下去,却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原来那小孩居然乘机捅了她一匕首,遗音猛的推开他,才知道他非小孩,而是身高不足四尺的男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害我?”
男子仰天大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下第一恶人焦作云是也。”苏木立刻赶了过去,替遗音封穴止血,回头瞧去,双目如箭,钉在焦作云的脸上,冷冷的喝道:“想不到你这臭矮子也来闹事?”
焦作云竟被她瞧得有些害怕,愣了一下才说道:“我这天下第一恶人的名头就快被她摘去了,我岂能默不作声。”苏木突然莞尔一笑,道:“你闹事也没用,这恶人排名,你注定沦为第二啦。”
焦作云小手一摆,说道:“不可能。”
苏木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将盒盖打开,盒内放着一枚黄豆大的药丸,晶莹剔透,散发着阵阵幽香,一看就是绝世佳品,疗伤至宝,只听苏木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她死定了吗,哼……”接着转身蹲下,准备将药丸喂入遗音口中。
那焦作云心中一急,飞扑抢夺,苏木早有防备,拍出一掌,将那焦作云推拒三尺,说道:“想抢,没那么容易。”焦作云嘿嘿冷笑两声:“我就是要抢,你若双手奉上,反倒显不出我的邪恶来了。”
苏木将药丸捏在左手,右袖抖出短剑,摆出殊死搏斗之架势,说道:“你休想得逞。”焦作云突然大喝一声:“那可未必。”纵身一跃,快如电奔,一招‘笑指繁星’,直向攻了过去。
苏木双肩一晃,左拳一迎,右手短剑平推而出,口中喝道:“想找死,我成全你。”焦作云不待招式用老,右手下沉,袭到苏木左手脉门,左手鹰爪,带着一股尖风抓向苏木脖子。
苏木见他攻势十分霸道,心念一动,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左拳倏然收回:“我岂会傻到与你硬碰。”话音未莆,焦作云左手鹰爪突然转了方向,落在苏木左臂之上,大声喝道:“还不松手。”
苏木只觉的手臂麻木,药丸一滑,从指缝溜了出去,心下大惊,短剑呼地劈出,直向焦作云撤去,焦作云哈哈一笑,手掌一沉一送,逼得得苏木不得靠近,顺势一滚,捡起那颗药丸,吞入腹中,只觉得入口甘甜,甚是舒服。
他得意洋洋,正要说话,不料苏木却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吃得好,吃得好,半个时辰之后,你就要肠穿肚烂而死啦。”焦作云大吃一惊,双眼瞪如铜钱,说道:“想恐吓我,老夫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