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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公审博楼。
但乌梦白生性多疑,若一般武林人士出面怂恿,定要惹他怀疑,所以只能由朝廷之人出面,而乌家堡乃是兵器世家供应朝廷兵刃,玲珑公子正是他们之间的接洽人,苏木正好抓住这个契机,让巫含玉假扮。
乌梦白惨笑不止,他自认聪明绝顶,却不料一次次的掉进靳无颜设计的陷阱里,如今不但身败名裂,更加成为废人,当真是一败涂地,只见他缓缓的捡起地上的红缨#枪,艰难的离开。
巫含玉看着他悲惨的身影,心中生出凄凉之感,暗道:“他痴心白芷庸,我痴心靳无颜,我们何等相似,只是他不甘心放手,企图抢回白芷庸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若如我一般,默默支持心爱之人,或许今日格局又将不同。”
他在思绪之间,听到机括声响,原来木槿树周围的暗桩,早已将箭弩瞄准了乌梦白的身影,巫含玉动了恻隐之心,转身望向靳无颜。
靳无颜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嘴,说道:“放他离开。”岂料她话音刚落,薛涛就跳了出来,厉声质问道:“你终于承认啦,函谷关一行与我博楼毫无关系,你冤枉得我们好惨!”
靳无颜双目生辉,瞧着他,轻笑道:“薛师哥,我承认了又怎样?”然后似怒非怒的横了柳遗音一眼,继续说道:“若不是呆子拼死保护你们,你们纵然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函谷关,可是你们却恩将仇报。”
那些逃过函谷关劫难的正道之人闻言,均是望了白芷庸一眼,心生悔恨,沉默已久的展志兴和巫奎对望了一眼,站了出来,只听展志兴道:“是我们糊涂了,竟然受了墨子朝的裹挟。”
巫奎也道:“方才大家推举领袖,以巫某之见,白世女自是当之无愧!”
眼下博楼与靳无颜成对峙局面,站队之事,尤为关键,因为柳遗音、巫含玉的缘故,他们料定自己站在博楼这边,柳、靳二人也不会为难他们,是以将所有责任推到墨子朝身上。
靳无颜、白芷庸何等聪明,如何看不穿他们的心思,也不点破,只听靳无颜道:“我靳姓家族之所以反抗博楼,你们可知道原因?”
白芷庸知道她又要耍花招了,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靳妹妹,你三番四次陷害博楼,你应当知道容忍是有限度的,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靳无颜挑眉看着她:“看样子白姐姐还有其他部署,只是有话在喉,不吐不快。”
白芷庸轻笑:“你无非要旧事重提,将炼人之事扣到北冥鬼府头上。”靳无颜摇了摇头道:“白姐姐这话说得不厚道,炼人乃是北冥鬼府的特有产物,如今在江湖上出现大量,任谁都要怀疑,而博楼却处处维护,到底是何缘故?”
白芷庸飘身落在场中间,说道:“你既想听,我说一说也无妨。其一,北冥鬼府与中原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突然发难于理不合;其二,如今江湖上出现的炼人真假难辨,谁能一口咬定?其三,不妨实话告诉大家,我博楼与北冥鬼府确有渊源,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博楼绝不会轻举妄动。”
靳无颜道:“换而言之,只要证明江湖上出现的炼人出自北冥鬼府,便能证明其图谋不轨,也就能证明博楼包藏祸心啦!”白芷庸道:“靳妹妹偷梁换柱的本事越来越高啦,此地没有炼人,而北冥鬼府也远在天边,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靳无颜点了点头:“白姐姐说的极是,”然后转身瞧着柳遗音,问道:“呆子,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是要杀了这些忘恩负义之人,还是要一错再错,放虎归山?”
柳遗音怔了一怔,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嘴脸,自她踏入江湖一来,不断被冤枉、被追杀,但她始终保持着以德报怨的信念,换来的却是穷凶极恶的逼迫和得寸进尺贪婪……
想到这些,她的瞳孔又隐隐泛起红光,说道:“什么是正义,难道我那无辜的双亲就应该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命丧黄泉?我痛恨世人,痛恨所有打着正义旗号的奸诈虚伪之徒!”
白芷庸听得呆了一呆,说得:“遗音,令尊、令堂惨死之事,是我白家疏忽,但是你要因此移恨于天下武林人物吗?”
柳遗音看着白芷庸,发自肺腑的说道:“我双亲之死,我并未责怪博楼,甚至到今时今日,我仍相信博楼是真正的正义之师,但是……”
白芷庸生出不详的预感:“但是什么?”柳遗音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恨恨的看着众人:“但是博楼身上有太多枷锁,杀尽天下凶诈恶毒之人的事情你们做不出来,所以只好由我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白芷庸道:“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我白芷庸对天发誓,必会为你查出杀你父母的黑衣人,你万万不可如此偏激。”
柳遗音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突然埋下头来,紧紧的盯着白芷庸,说道:“庸儿,除恶不尽,怎可保武林永久太平?我心意已决,今日除了你博楼之人,其他的人都得死。”
白芷庸期盼的望着她:“难得没有转还的余地?”柳遗音软剑一振,望向他处:“没有!”
白芷庸知道柳遗音性格倔强,硬碰硬极不明智,决定软语相磨,拿定主意之后,脸上立刻绽出灿烂的笑容,轻声问道:“遗音,你可记得,你与我喝过交杯酒,拜过天地?”
柳遗音一呆,往日的甜蜜涌上心头,语气霎时缓和许多:“记得,但是……”
白芷庸打断她道:“那你又记不记得你许下的誓言?你说这一辈子都会为我守身如玉,不会喜欢其他人,不会碰触其他人,倘若变了心,不用我杀你,你也会亲手剜出自己的心来。”
靳无颜听得身子一颤,心底生起感伤和妒忌之情,只听柳遗音说道:“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白芷庸闻她答语,心中漾起柔情蜜意,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内我必为你找出杀害双亲的凶手,如我不能,你想怎样报仇就怎样报仇,我也绝不插手。”
柳遗音踉跄退了一步,说道:“庸儿,我已入魔,你何必逼我?”白芷庸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摇头说道:“我没有逼你,我只是不想你后悔,要知道你我之间的指天盟语,不是梦中戏言。”
柳遗音眉头纠结在一起,再次陷入两难之境。
白、靳二人看得心疼,只听靳无颜抢先说道:“博楼白氏,向来一言九鼎,你怎能出尔反尔,你昨夜才答应放弃遗音,今日为何又来争夺?”柳遗音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白芷庸。
白芷庸也看着她,坦然说道:“因为我知道,遗音的心中只有我。”靳无颜听得生怒,低低的说道:“真不要脸,我才不管你期限不期限,誓言不誓言,反正今日在场之人,必须得死。”
白芷庸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向河面,说道:“这可未必。”她话音刚落,河面上就传来战鼓之声,接着四条大船乘风破浪而来,桅帆上分别绣着‘非儒’、‘非命’、‘三辩’、‘广寒’字样。
靳无颜微微一惊,道:“看样子白姐姐是有备而来了。”白芷庸道:“只是吃一堑长一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