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青羽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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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无常，造化总是弄人。青姨的死亡让沐以歌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眼前的应景已经被布置成灵堂的燕府正厅，白烛白凌布，总让沐以歌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境。她不住的暗示着这只是一个梦，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认为这是自己幼时的那一场自己母亲的葬礼。只是眼前灵牌上青羽的名字，让沐以歌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很久以前，沐以歌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到了今天，当自己看到青姨留下的那封遗书，沐以歌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女孩。在看到那封遗书的最后，上面青姨写这封遗书的时间，却是很久前的日子。原来，青姨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只是不曾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半分这样的情绪。而自己也从未想过这些，在沐王府里，姜云烟对自己的那些迫害，总有青姨为自己挡着，平日里有着姐姐和哥哥的照顾。沐以歌，虽说日子过得比不上真正的王府小姐，却也不曾触碰过府里的黑暗。母亲走后，以歌一直想着生活过得平淡也好，她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父亲记起还有自己这个女儿。第一次学会用计后，父亲果然来探望了自己，沐以歌以为这就是诡计了，这就是王侯将相家的阴暗了。看着灵堂上那口漆黑的棺材，青姨如今就躺在了这个冰冷的箱子里，青姨她也永远的离开自己了。沐以歌终于想起母亲去世的那场葬礼，她终于明白，在沐王府里，那些阴谋诡计，歹毒暗算，是要用来杀人的，而自己那所谓善良和单纯，埋葬了青姨的性命。

    不知何时起，外面雪已经染白了大地。沐以歌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被这场大雪掩埋了，生命究竟何等轻微，如同那些雪花，一点点的温暖就让它们消失融化。是不是只有心变得冰冷，才能留住自己心里的那一点愿望，定定的看着青姨的灵牌，站起身来。却是身子一晃，原来跪了这么久，沐以歌的双腿早就僵硬麻木，猛的起身双腿支撑不住。好在婉儿一直就在身边，扶住了倾倒的沐以歌，“小姐，青姨已经离我们而去了，你一定不要这样了，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是青姨她最后的愿望了。”说着这些话，婉儿早就泣不成声，断断续续才说出一句话来，扶着沐以歌。听到婉儿这句话，沐以歌身子又是一颤，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婉儿。“小姐，”婉儿猛的被她推开，想要靠近扶住她，沐以歌已经自己站直了身子。“婉儿，我没事。你不必担心了，我很好，真的很好......”沐以歌重复着后面的那句“我很好”，为了让婉儿放心，她拼命想要在自己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只是微笑没有，眼中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婉儿再也看不下去，紧紧抱住了强撑着的沐以歌，“小姐，你觉得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压在心里......”，只是话还未说完，婉儿自己就先哭了起来，被她抱住沐以歌伸出手不断的帮她擦着眼泪。“婉儿，没事了。”，刚说完这句话，沐以歌就觉得眼前一黑，就已是不省人事了。

    等到沐以歌清醒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温昊然。婉儿站在一侧，脸上泪痕隐约可见，只是已经收起了悲伤。温昊然没了以往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坐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没了之前的温和儒雅。沐以歌想要起身，奈何身上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婉儿瞧见以歌想要起身就要过扶她，却被温昊然一伸手给拦了下来。温昊然看了一眼清醒的沐以歌，起身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搭在沐以歌露在外面的手腕，过了片刻，温昊然才放开了沐以歌的手腕。看着床上躺着的沐以歌，沐以歌的清秀脸庞这样近的距离，温昊然一时间也该何和她说些什么。站立良久，温昊默然转身离去，婉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出了房间，留下沐以歌躺在床上。沐以歌此刻心里的悲伤已经凝固，眼睛里也仿佛泪水已经流尽，只是努力的撑起自己身子，一个人下了床榻走到方才温昊然坐着的地方，沐以歌也坐了下来。青姨已经离开了自己，现在沐以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只是青姨的死因，自己还不知情。等婉儿回来后，自己要问清楚青姨究竟如何失了性命，这些事情自己也该承担了。等婉儿按着温昊然的吩咐端着饭菜回到房间时，见沐以歌已经下床，心中惊讶担忧，却不再流露。“小姐，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婉儿将手中饭菜放在沐以歌面前。沐以歌自己拿起筷子，夹着饭菜送到嘴里，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却依旧努力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婉儿在一旁看着她费力的样子，婉儿好几次都想上前去帮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小姐以后的路已经注定了荆棘丛生，崎岖艰难，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了。”，婉儿心里这样想着。等以歌吃完后，就要将碗筷收拾送回厨房，被以歌叫住，“婉儿，告诉青姨是怎么死的？”“青姨她，是死在姜云烟的手上的。”，婉儿从嘴里吐出姜云烟的名字时，沐以歌的心中恨意翻涌：又是这个女人！一瞬间，沐以歌的身上也透出一阵杀意，这一刻沐以歌真的想杀个这个女人。等自己心绪平静后，沐以歌才让说道：“婉儿你回来后，带我去青姨面前为她守灵！”。

    等沐以歌在婉儿的搀扶下来到青羽的灵堂前时，就见温昊然一身孝衣，在他两侧，是凌忠旭和燕青云，身后温昊然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温昊然身边的护卫们。以歌进来后，跪在灵堂前，她想最后送青姨一程。外面的雪更大了，沐以歌进了灵堂后，温昊然只说了一句：“今夜青羽就要下葬了，就多陪她片刻，互解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