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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杀人这么容易。”女人两手撑在洗漱台边缘,笑得身子直颤,“早知如此,我何必还跑去韩国整容。看你现在一副什么样子,人不忍,鬼不鬼的。”她伸出手,抓向镜中影响,得意的笑容变得苍凉起来,“沈凝,你这副模样,谁还能认出你是沈凝。”
不过,这个把自己整成紫瑟瑟第二的疯狂女人,正是当日对凤景轩一往情深的沈凝。
“紫瑟瑟,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应该被激昂吼出的毒辣话,却说得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我,为了报仇,竟然让自己变成了你,真真可笑啊。”话说完,她脱力般身子一软,跌落到浴室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脸,没一会儿,一行清泪从指缝间渗出。
说到底这个疯狂到变态的女人,也真是可怜。
夜已深,楼层太高,夜风吹得玻璃啪啦啦作响,更显得几分阴冷之气。
男人将女孩毫无温度的小手握在两掌间,额头抵了下来。女孩手腕上的碧玺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泽。
这光芒让男人倍觉冰冷。
他眯起狭长的紫眸,两道剑眉紧紧皱起,薄凉出唇上干出死皮。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喃喃出声。“妈,我是不是不应该强自将她禁锢在身边?”
些许是角度原因,那串碧玺柔光一闪,又迅速沉寂下来。
“妈,请你不要待她走。”男人闭上酸涩的眸子,“我只剩下她了,别让她离开我。”停顿了一会儿,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妈,看到了吗?她就是你儿子最重要的女人,给我全世界,我也不会换。可是我……”声音一哽,“可我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这样大的伤害。妈,我是不是太无能了。以前没照顾好你,才让你离开了我。现在就连她,都因为我的疏忽而生命垂危。妈,对不起。瑟瑟,对不起……快点醒来,瑟瑟。等你醒过来,如果执意回英国,我会放你走。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把它交给可以接手的人。我就去找你,求求你,快点醒来。”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恳求,整个人无助得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
空旷的房间传来他的细碎呜咽声,黑暗无声的叹息,然后转身离开。
天,亮了。
紫瑟瑟陷入无知觉的黑暗中,她想喊叫想挣扎,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更无法发出声音,她像是耗尽了精力,除了大脑能动,整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接着,她开始做梦。梦到的都是与凤景轩重逢后发生的事,有悲伤,也有喜悦,还有数次受伤。
呵,与大叔在一起,她身体受到的伤害真比过去二十余年加起来都多。
她累了,想睡觉。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一直在她耳边吵个没玩没了。
“醒来……醒来,瑟瑟……”
“我带你回家,快醒来……我们回英国……”
听到“回家”的字眼,她忍不住心酸起来,叫了一声“大叔。”猛然就醒了过来,居然泪流满面。
一只略显冰凉的手快速抚上她的眼睛,凉飕飕的感觉让她肿胀的眼皮很舒服。
“不要急着睁开眼,慢慢来。”有人在他耳边沙哑着声音说,他呼吸略急,言语中带着狂喜与激动。
紫瑟瑟听话的睫毛微动,好一会儿,那人才将大手挪去,紫瑟瑟撑啊撑,这才将眼睛睁开。她看到一线光,不太刺眼,像是被窗帘遮掩后投射进来的阳光。
“你醒了。”那人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到唇下摩挲。紫瑟瑟只觉一阵刺痛。
她望了过去,看到她的大叔前所未有过的狼狈,他的胡茬老长,扎得她手背生疼。
“我怎么了?”呼吸间闻到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这是在医院?”
“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男人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丝毫不肯松开,生怕自己一松,眼前虚弱的女人就会消失。
紫瑟瑟面前勾了勾唇,“不就是个感冒,用得着大惊小怪。”说完,她微微抿嘴,嘴唇有些发干。
凤景轩头一抬,深深的朝她看来。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开她的手,将它塞到被子里。“我给你倒点水。”
在他的服侍下,紫瑟瑟喝了两口水,温热的液体流过干涸的喉咙,她这才发现自己口渴得厉害。她还想喝,杯子却被她拿开。她不满的瞪向他,他却拍拍她的脸颊。
“你刚醒,不要喝太多水。”
将杯子放到一旁,他又在床边坐下,重新将她的小手握回掌心。他不再说话,只是两眼直直的盯着她。
紫瑟瑟的疲惫感还是没有消失,她懒得说话,亦静静的回望着他,没一会儿,她的眼皮再次打起架来,她想掩嘴打个哈欠,谁知她的另一只手在挂点滴。
哈欠打了一半,她疑惑的望着手背上的针头,“貌似,不是感冒这么简单。”虽是自言自语,可摆明着是说给凤景轩听的。
果然,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一紧,“别想太多。”男人道,“等会喝点粥,再睡一觉,等你再次醒来,精神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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