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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可累死我了。睍莼璩晓”小白把帽子从脑袋上扒下来丢在桌子上,然后捧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之后,有些虚脱地趴在桌上,揉着自己的脸说道。“第一天就这么痛苦,剩下这么多天,可怎么活啊。”
夏侑美笑了笑,把他和左川泽的杯子里都再倒满了水递过去。“也没有那么难熬啊,师兄,再有两个月就过去了。”
小白苦着脸。“小师妹我怎么都不觉得你这是在安慰我。”他叹了口气,从桌子上爬起来。“行了,这个点儿他们大概也吃完早饭了。我带他们打靶去。得好好的削他们。”
然后,小白拎起自己的水杯,对夏侑美挤挤眼睛。“不过,待会儿小师妹你就跟老大一起来就好了。我相信啊,这次你的出现就更加具有冲击力了。嘿,这群南瓜兵们被你两句话就煽动起来了,这次可有好看了。”然后,他挥挥手。“我走了啊,待会儿见,小师妹。”
夏侑美笑笑,看着小白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然后肩膀被左川泽抬手按住。她回过头看向左川泽。“怎么了?攴”
左川泽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着夏侑美的眼睛,过了半晌,他把嘴唇轻轻的贴在她的额头上。这才轻轻的开口。“其实,都是你亲身经历过的,是么?以前,你们队长,也是这么对待你们的吧,对么?”
夏侑美因为左川泽的话愣了愣,然后,她垂下眼睛,轻轻的笑。所有人都说,她的气势十足,说她有做教官的风范。可是,只有左川泽察觉到,她存在在心底里,那一抹微不可寻的被极好掩饰起来的怀念。
夏侑美点了点头。“嗯。那个时候,队长可严厉多了。他说‘红鹰’是适者生存的地方,我们,他一个也不想要。”夏侑美这么说着,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看左川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水。暹”
“傻瓜。”左川泽掳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放水。我担心的,是你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不快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让你参加这次任务的初衷,就被你完全误解了。”左川泽叹了口气。“侑美,我希望你能够借着这次的任务,真正的快乐起来。你能体会到你们队长的心情,就能够明白,在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欣慰。”
夏侑美听着左川泽的话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
左川泽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好了,咱么过去吧。怎么说今天都是那群兵王的第一堂课,我们得做一个好典范才可以。”
“不过,我可是师兄他们说,你是‘幽灵’里,出了名的烂人教官。少校同志,这可真让我好奇,你究竟要以怎样的一副面容,去对待那群士兵。”夏侑美扬了扬眉,眼中一片戏谑。
左川泽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调皮。不过,小家伙,你的表现,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夏侑美耸耸肩,然后径自地转过身。“走了。估计这会儿,师兄也已经带着他们到靶场了吧。”
“宝贝儿,说说看,这批南瓜里,你最看好哪个?”左川泽跟上夏侑美的脚步,手十分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跟她并排前进。
夏侑美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考核还没结束,我也不知道谁能留到最后。”
然后,左川泽就勾紧了夏侑美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小家伙,连我都瞒着。不过,也好,就等到最后再看看,你感觉的到底准不准。”
在这批学员到达训练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在心里有了大致的概念。不过,之所以不说出口的原因,是不想在心里给其他的人落下一个误差罢了。
夏侑美笑了笑,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样也好,那就看看,最后的结果,是不是真的就像现在想的这样,一切如此的顺利吧。
她和左川泽上了越野车,开车去了基地的野外靶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夏侑美靠在车窗旁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跟着左川泽一起从越野车上下来。
左川泽的身上穿着作战服,夏侑美也同样如此。这大概是最标准又光明正大的情侣装了。左川泽把手上的手套脱下来,在手里抽打了一下,拍去手套上沾上的尘土。脸上的墨镜挡去了他的大半面容。
夏侑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朝着靶场走过去。这时候,除了射击的学员以外,大多半的人,都偷偷的把目光停留在了左川泽的身上。能让这位美女教官跟着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副教官没错了吧?然后,这么想着,不少人停止了胸膛,想要给这位刚刚谋面的正牌教官,留下些好的印象。
“小白!”左川泽在他们这些人身后停住了脚步。“别打了,别打了!”
小白听到之后,立刻小跑着到他面前站定,然后敬了个礼。左川泽抽了一下手里的手套。“还打什么打?纯粹浪费子弹!”左川泽说着,踱步到那一排正趴卧着的士兵面前,半蹲下身子,然后挑起旁边一个南瓜兵的帽子,看着远方的靶子,皱眉说道。“你们打出来的这成绩,简直惨不忍睹。是这个靶场上有史以来,最差的成绩。”然后,他站起身来,挑眉看着他们,绷着脸冷笑道。“就这种样子的成绩,你们还敢说自己是兵王?有你们这么丢人的兵王吗?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左川泽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扫过,然后这才站直了身体,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泥土,然后说道。“我是你们的教官。但是说时候,我真是不想做你们的教官。为什么呢?丢人。”
他舔了舔嘴角,然后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对小白说道。“整合吧。就算这靶子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何必在这儿浪费子弹呢。”
小白立刻冷眼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是!”然后,他转向他们,吼道。“没听到吗?!起立!”
“各位。我知道,你们呢,来这儿多半也不甘不愿的。没关系,你们只要说一句,立马就能走人。”左川泽在这些士兵都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时候,这么说道。“不需要把分扣完,我就能放你们走。何必呢,跟我在这儿浪费时间?‘幽灵’里不需要草包,不需要摆设。”“报告!我们不是草包!更不是摆设!”队伍里,有个人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夏侑美一看,是阿言为了挑起大家的怒火,添油加醋地喊了这么一句。
左川泽的眸子一顿,然后抬起眼睛看过去。“四十三号。”左川泽走过去,抬起手锤了锤阿言的胸膛。“很硬气啊?很牛气啊?”然后,他的声音突然一冷。“但是,不要在我的面前牛气!在我的兵面前,你们就是草包!草包!连个靶子都打不好,你们能干什么?你们不是草包是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就不配站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幽灵’!身为‘幽灵’的一员,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这里的人不知道疲惫,这里的人不知道的艰辛!这里的人不怕流汗,这里的人更不惧死亡!”
然后,这么说完,左川泽猛地推了阿言一把,他因为冲力后退几步之后,快速地再次站了回来。然后,左川泽甩手回到他的位置上,冷眼看着这群兵。“不要因为我的话而不服气。你们没有权利不服气。你们中间有些人的军衔跟我一样,也有些人比我还高。但是,这些东西,”左川泽冷笑一声虚空比拟了一下肩膀上肩章的位置。“都是狗屁。这些,在这儿一文钱不值。”
左川泽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哼笑一声。“现在,我找人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打靶。到达不了这个程度,所有的枪在你们的手里都叫做浪费。小白。”
“是,队长。”小白走过来,对着左川泽打了个敬礼。
左川泽随手捏过他手里的花名册的本子,然后朝着旁边一比划。“给这群南瓜们开开眼。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是!”小白用手抬了抬头上的帽子,然后扫了一眼那些南瓜兵们,径自走过去,端起一支枪,把它们全部拆卸开来,摆在了一边。
左川泽走到指挥的位置,然后拿起扩音器喊道。“计时,开始!”
然后,就见小白飞速地将旁边刚刚拆卸下来的枪支组合在了一起,迅速端起枪来,一连串的扣下了扳机。一分钟之内连同组合枪械加在一起,打光了枪里全部的子弹。接着,他的手上一镂,用手一拖,就快速换了一个弹夹。只听到左川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五百米移动靶。”
然后,就见小白快速的架起枪来,瞄准。片刻之后,扣动扳机。正中红心。
左川泽放下手里的扩音器。只听没一会儿,无线电刺刺啦啦的响起。“报告,队长,全部命中无一脱靶,全部十环。”
然后,小白把枪放下,站起来走到左川泽的身边,拿回了花名册站在一旁待命。
左川泽冷眼扫了那些没有再说话的士兵一眼,冷笑道。“看到了吗?这才叫实力。而你们没有牛气的资本。”左川泽的下巴微微的抬起,眸中是一片冷然的眼神。“全体扣五分。刚刚那个四十三号,跟教官顶嘴,扣十分。”左川泽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扫过,然后才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似乎并没有记住。夏教官告诉你们的,不要违抗命令,更不要试图跟教官作对。在这里,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而自始至终,夏侑美都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她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也不怪师兄他们说左川泽是个烂人教官。如果当初她是他的学员的话,也会觉得,这是个烂人教官。
来到这里的士兵,首先要打破的,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傲骨和自尊心。那些东西,在战场上不过是累赘,他们不需要,也根本用不着。而打破了之后,重新和着血泪和汗水凝聚起来的,才是他们真正想要拥有的东西。
自从那天小白在他们的面前展现过身手以后,哪怕是这群南瓜兵的心里再怎么不服气,也不会再正面的去挑战教官们的威严。不管是小白那个恶狠狠的教官,还是左川泽那个烂人教官,亦或是总是面带着微笑,看上去非常温和,但却总是在告诉着他们,你们其实我一个都不想要的,夏侑美这个美女教官。
这三个铁面无私的教官,几乎用所有无法达到的高强度的训练,将他们逼到绝境里。而他们却也只能默默的隐忍下去。只希望,可以能熬过两个月,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然后留在这里,给这些如此打压他们的人看看,他们也是可以做得到的。这成为了他们心里唯一存在着的信念。
左川泽点了一支烟,靠在陆远的窗前,看着外面整装待发的南瓜兵们。“已经走了一半了。”训练了三个星期,现在走了一半。大多都是被分数扣完才走的。左川泽吐出一口烟,然后抬头看看陆远。“陆大,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也接到了至少一半的投诉电.话,都是针对你和夏侑美的。”陆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左川泽耸了耸肩。“不过是接吻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
“故意的吧?”陆远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左川泽咂摸了一口烟。“不然怎么能挑起他们不满的情绪?现在阿言和C3都扣完了分踢出来了。剩下的,也就只能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我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有点儿不满吧?”
“你似乎不知道,你家小夏在这群兵里,有多高的心理地位。”陆远看着左川泽,不怎么怀好意的笑了笑。
“啊。”左川泽勾了勾唇角。“让这群小兔崽子的女神梦破灭了,还真是不好意思。”然后,他抬起手挠了挠头。“不过,陆大,既然你接到的投诉电.话这么多,那么,我把侑美撤下来,不让她继续削了?”
反被他将了一军的陆远把眼睛一瞪,然后虎着脸说道。“该怎么训就怎么训。几通电.话而已,我还没放在心上。不过,你这个老婆,倒是个好苗子。现在看来,好小子,你眼光还不错。而且,就这么看来,她的前途,你的前途,我倒是完全不担心了。”左川泽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烟。“她原本就是最好的。”
而在左川泽正和陆远交谈着的时候。夏侑美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训练。
令他们有些惊讶的是,那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博士,却坚持着留了下来。经过了三个星期的高强度训练,他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让人惊讶。
今天的训练是电子操控发出讯号。这对于这位博士而言,应该是十分拿手的。只是,在连续两次的讯号中断之后,他终于有些无法坚持地终止了训练。那些几乎擦着头皮飞过去的子弹,让他根本无法集中起精神。他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他实在是不想放弃。
然后,在他低着头的时候,有一双擦得锃亮的军靴出现在他的面前。“二十八号,范文。”夏侑美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放弃吗?”
范文恍然地抬头,然后看到夏侑美的时候,他从地上站起来。“报告,操作手……操作手不能单独完成作业,应该被人保护。”只是,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了。
其实,即便是不用想,也会知道,他的话一定会被夏侑美反驳。
只是,下一刻,原本以为会迎来夏侑美平淡的说着扣几分的话,没想到,她居然单手端过他手里的电脑,然后一手把他拨开,单膝跪地,手指噼里啪啦的敲在键盘上。就算子弹在她的耳边擦过,在她的脚边炸开,她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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