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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依哭着，红肿的双眸似在控诉他，石天看着心里越来越疼，下意识伸手捂住她的眼，他在她耳边厮摩，低喃，“依依，别再说那些话惹我生气。”
他对她的感情如何，他清楚得很，可所有的事情还未有个定数，他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哪怕会让她不安。
他是残忍的，他承认，也不止一次地想要改变什么，可他到底不是万能的，不能控制一切事情的发生。
无数的挫败感袭来，他只能紧紧搂着泣不成声的她，眼底慢慢变得暗淡，“依依，对不起，我收回之前那个承诺。”
她眸底染泪，无助地摇头，却还是听他说了，“如果不能一辈子陪着你，我就拿掉你的记忆。”
哪怕，现在的你会恨我，哪怕，以后的你会忘了我，哪怕……
最不愿意被你忘记。
她情绪愈发激烈，眼泪一颗颗往下落，见他好似下了决定，她无助地摇头，一遍一遍地求他，“我不要，我不要，狐仙大人，我不要忘记你，我不要……”
她近乎用尽全部的力气对他吼，对他叫，可至始至终他都不给她回应，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这样坚定，哪怕她哭得声嘶力竭，依旧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蔚依明白，直到哭累了，她才无助地靠在他怀里，苦涩而问，“真的，不能吗……”
人和神仙，真的不能在一起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为什么刚好是她……
蔚依害怕听到他的回答，努力扬起一抹笑，她泪痕未干地看着他，“不觉得不公平吗？你让我忘记你，可是你的记忆却还在……”
“对于神仙来说，三个月的记忆，并不长。”他说得风轻云淡，实然心里苦涩到极致，那段美好的记忆，总归要有个人记得的，即使痛苦，也不能遗失。
蔚依点头，想了想，握住他的手，很紧很紧，眼睛也跟着闭上，“狐仙大人，你相信身体的记忆能力吗？”
他沉默，见她慢慢睁开眼，笑着看他，“脑海里的记忆可以消除，但是身体的记忆会一直存在，就像你手心的温度，身上的气息，还有你这双深邃的眸，我都已经刻在身体里了，永远不会忘记。”
他拧眉，望进那双眼，毫无杂质，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想对她说出心里的感觉，可话到嘴边，又被理智给推了回去。
她身体里有钥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拿到它，总归他舍不得她死，更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端倪而害死她，毕竟他能力有限，纵使时时刻刻守着她，也难免会招惹到比他还要厉害的仙魔。
唯一的方法，就是回天庭与天帝谈判，让她恢复身份，成为他的妻子。
可天帝若是知道偷走御天神器的人是他，会让他如意吗？
这趟行程，根本是生死不明，他只能赌，赌天帝对她的疼爱，赌她能给他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