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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喜欢这丫头,带走就是了。”
容若看也不看他,牵着少女走出十几步,这才松手:“你回去吧!”
少女仍然有些怔怔发呆,像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容若却也不再多看她,扭头自去走自己的路,长路漫漫,偌大济州城,韵如,你又在哪里?
直到容若走出老远,少女才清醒过来,连声叫着:“恩公。”小跑着追过来,到了容若面前就跪下:“恩公,小女子如今已无亲无故,唯一的家也被债主所占,求恩公……”
容若没等她说完,顺手又塞一张银票在她手里:“回去吧!”
漠然地交待一声,他毫不停留,又要离开。
少女在地上急抱住他的双腿:“恩公,小女子如今无依无靠,不知怎么才能活下去,恩公既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唯有一生为奴为婢,也好报答。”
这等戏词小说里常常上演的戏真的出现在容若生命中,容若却再没有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志得意满,并幻想美人以身相报的闲情了,只平平板板地说:“我不是救世主,每个人的生活都要靠自己去过,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你?”
他弯腰用力扳开少女的手,毫不怜惜地推开她,正要再次迈步离开,上方忽传来掌声和笑声。
“容兄太不解风情了吧!”
容若抬头,微微一怔:“阁下是……”
街边酒楼,二楼雅间的窗口,有一锦衣少年,眉目秀逸,笑容可亲:“容兄当日在“仁爱医院”所发高论,在下一直铭记在心,容兄自己倒忘了不成?”
容若脸色大变:“是你!”他忽的一跳三丈高,竟是从街心直接跃进二楼雅间的窗子。
楼下一直跟着容若的性德,眼望二楼,一向漠然的眼神竟也闪过异芒,然后快步走进酒楼,迅速上楼。
雅间里容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少年,好一阵子才道:“真的是你。”
少年微笑,悠悠然道:“我让程式为我选了一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形象,你就认不出来了?”
容若深深吸了口气:“周小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这是单机版游戏才对。游戏外的人忽然出现在游戏中,对玩家不会造成影响吗?是否会有损于我应当享有的权利?”
周茹微笑:“这一点,我待会儿回答你,现在……”
她微侧头,对身后侍立的灰衣人略一点头。
容若忽觉一阵风掠过,却是灰衣人已经出了房间,然后又回到房间。
一进一出,快逾闪电,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听到一连串惨叫,容若从窗口探头望下去,足有六个人,或着黑衣,或做伙计装束,或是酒楼歌女,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就这样一个叠一个,跌在地上,谁也起不来。
容若目光再往四下一扫,街角处,两三个人跑得飞快,对面,一个挑担叫卖的货郎,神色诡秘,不知正和面前的客人在低声谈些什么?
楼下两三个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行人,扑过来对着地上的人,又拍又按又揉又搓,就是没法让地上的人动弹一下。
“你与我,应该是如今济州城最显眼的人,暗中不知有多少势力在跟踪窥视,这些露出形迹的,还只是少的。”周茹笑盈盈说:“平时远远的跟着,我也就当不知道,看我们碰了面,一个个凑过来要偷听,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容若凝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周茹笑嘻嘻,大大方方坐下,悠悠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刷”的一声,展开折扇,在这根本用不着扇子的天气里扇了两下,这才慢慢道:“我正是为了维护玩家的权益,保证玩家的利益,所以才代表整个公司,进入太虚,和你直接沟通。”
容若目光炯炯望着她:“为什么?”
“我先问你,你对太虚已经投入了太多感情,你爱这里的许多人和事,但事实上,只要公司一关闭程式,太虚的世界就此完全毁灭,就像上帝因为好玩造了一个世界,又因为玩得烦了,于是随手毁掉它一样,对吗?”
容若悄悄握紧双拳,感到心头紧绷的痛楚,良久才点了点头。
周茹满意地一笑:“虽说太虚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幻境,但这个世界的确有它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规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依托着这个世界而生存。如果我们能永远让程式运行下去,不再干涉它,则,这个世界就可以一直存在,就像神所创的任何世界一样,在相对的领域里,太虚的一切人事物,都可以真实的存在,并且一直存续下去。”
容若喜形于色:“真的?”
“要让我们这些造物主放手让我们所造的世界,走自己的路,首先,你这个玩家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能力,让我们觉得,为了你,值得这样做。你必须一直玩通关,按照游戏规则,你在一百岁之前,不会自然死亡。你必须一直好好活下去,不管面对多少艰险,都不能GAMEOVER,只要你活到一百岁,就自然打通关。太虚的世界也从神灵手中得到自由,他们可以永远存在下去,按他们自己的规则,书写他们的历史。”
容若想也不想,立刻说:“有性德在,我当然不会死。”
“问题就在○○七身上了。”周茹把折扇一合,对着房门处一指,房门适时大开,刚刚从楼梯处上来的性德刚好开门进来。
性德走进来,也没有看周茹,只是望向容若,语气平淡无波:“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到底什么事?”容若皱起眉头。
周茹摇摇头:“他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失去了所有非人的强大力量,他再不能做你的保护者了。”
容若一怔,几乎没立时跳起来:“为什么?怎么回事?”他抬头狠狠盯着性德:“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性德仍旧平静如故,只淡淡说:“抱歉。”
“我要的不是抱歉,而是真相。”容若双手握拳,愤然扬起,狠狠砸在桌子上,因为用足了内力,把桌子生生砸出两个洞:“你总是这样,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吗?”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猎场那次,忽然间所有的力量流失掉,再也不能恢复,我自检过许多次,查不出原因。”性德沉静地讲述真相。
容若怔怔地听,性德只用一句话讲完前因后果,容若却愣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声:“是不是我害了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变得越来越像人,有了人的感情,所以才失去力量。”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尽管容若像人,但性德此时的表现,不像任何有正常情绪的人类。
“为什么你们不来问我,却要去胡猜。”周茹微笑着站起来:“游戏程式设定,不是天规天条,更没有什么神仙动了凡心就神力全无这种俗烂规则。”
容若即时回头望向她:“到底怎么回事?”
“很简单,因为他违反了自己的程式限制,所以程式内部起了冲突。”
容若皱眉,有些困扰地说:“我不明白。”
“游戏规定了,他是你的保护人,他的工作是陪伴你,做你的导游,并保护你的安全,为了游戏的平衡,绝不可以出手干涉别人的生死。可是,他却救了萧逸的命。”
“不对。”容若大声抗争:“他并没有出手,他只是到萧逸面前去送信而已。”
周茹摇头:“掩耳盗铃而已,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只要他一站到萧逸面前,就等于无形中救了他的命,送信是假,救人是真。就算不直接出手,但在心理上,却已经是非常主动地去干涉他人的生死了。你们以为太虚幻境的程式这么简单,随便就可以钻空子吗?只要他做了限制他不能做的事,自然就会引发他本身程式的内部冲突,让他失去力量。幸而他只是送信,没有亲自出手,否则,他当时就不会是失去力量,而是整个人完全消失了。”
容若一阵沉默,良久才说:“是我害了他,这件事,是我要求的。”
“你又错了,害他的人不是你,是他自己,所有的玩家都会要求自己的人工智能体做超出程式要求的事,比如帮忙他争霸天下,帮忙他打倒强敌,帮忙他翻江倒海,帮忙他灭国屠城,但是正常情况下,人工智能体都会立刻拒绝。玩家进入游戏是来玩的,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不必去考虑人工智能体的立场。可是人工智能体必须自己来判断,他判断失误,后果理当由他自负。”
周茹望向性德:“你也并不知道间接性干涉别人的生死,是否触犯你的限制,但你却为他冒险去试,明知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还要做下去。所以,失去力量不能责怪任何人。”
“我并没有怪任何人。”
“还有没有办法挽救?”
性德平静的回答和容若急切的询问,在同一时间响起。
“对于人工智能体的限制规定是最高级别的,违反它而造成的程式内部冲突,无法消弭,在正常情况下,他恢复的可能性等于零。”
周茹语气微顿,目光飞快地在二人身上一扫。
性德由始至终,平静无波。
容若却陡然握紧拳头,低低发出一声听不清的咒骂。
“所以,他已经没有用了。”周茹用扔掉一个摔坏的盘子一样平淡的口气说:“做为玩家,在游戏中失去人工智能体的保护,将使你的权利受损,于是我就进入游戏,向你说明一切,并用○○八替换掉已经没用的○○七。”
她抬手,指了指一直站在房间角落处的灰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