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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什么？”
小宫侍吞了吞口水，才小声道，“然后，对不起。”
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看来是何其的轻，又何其的重。
高傲如她，怎会轻易说出这三个字来。
千面邪肆俊美的面上，表情柔和起来，若是细看，定能看出带了几分笑意。
她对他说对不起，自然便不再怪他。
那么，他亦是有希望，走进她心里的吧？
千面将锦帕收进怀中，摆了摆手，小宫侍才退了下去，将门关好。
调息吐纳间，圣湖上的封印，在一点点的被瓦解，在湖心的位置竟然破出一道小口。
这样的变化，只有梦魇宫嫡系宫主才能见到，就算是苏烟亲自守在圣湖边上也察觉不到任何的不妥。
“尚无，你也就这点能耐，还得靠着我才能将这封印破除！”千面冷哼，以神识传音。
不久，他便听到来自湖底的轻蔑的笑声，“呵呵，千面，何须在我面前挣个高低，没了我你同样什么也不是！”
“哼！别忘了，我现在离了你，同样可以活得好好的。若不想在那里再待个一千年，就给我闭嘴！”千面冷笑一声，闭了目，双手捏决，开始吸纳四周以及圣湖之上的幽魂野魄。
湖底的那声音，果然不再说话。
他的头发，眉毛以及睫毛，在这吸纳中一点一点地变成淡淡的蓝色。
又过了许久，当清漪被宫侍送下无望山，出了梦魇宫的结界后，千面的调息才算结束。
缓缓睁开眼眸，淡紫的眼眸变成了深紫。发尖三分之二的长度变成了蓝色，整个人身上的邪气浓了数倍。
再过些日子，他便能完全恢复，到时候将不再受这圣湖的拘束，每日饮生血维持身体的需要。
看着自己发色的变化，千面满意的勾了勾唇，黑袍一挥，发色及眼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清漪下得无望山，在村庄里找到王府的护队的时候，已近未时。
若此时出发，还能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镇子上去落脚。
“小人，柳城负责本次护送任务，见过清漪郡主！”来人是个身材高大是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显得十分干练。
“柳侍卫免礼，我爹他可有带什么话来？”清漪点了点头，向马车走去。
“王爷说，玖池的晨露公主已于前些日子前来北梁，想过府一叙。现在晨露公主正在衢州游玩，希望郡主能与晨露公主汇合后一道进京。”柳城单手握住腰间佩剑，跟在清漪身后禀报。
清漪停住脚步，扭头问道，“你说的可是玖池，我那皇叔的闺女，晨露？”
陡然听到晨露的名字，清漪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心生烦躁。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不免确认一番。
“正是！”
此番，清漪愈发肯定，自己根本不想见到这所谓的晨露宫主。奈何，父亲有话，又不得不从。
只能点了点头，对柳城淡淡说道，“我知道了，那便出发吧！”
马车上，清漪想着今日去寻千面辞行的种种，以及他那日所说的话。
一句，“你已经背叛了儿时的石头！”到今日清漪仍能感觉到这句话，带给自己的震撼。
当真，因为沈非墨，自己便背叛了儿时的石头。因着母亲要为沈非墨与晨露牵线，所以才这般厌恶尚未谋面的晨露？
这种种情绪让清漪越理，脑袋愈发糊涂，索性丢开一边靠着车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