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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过,好在现在云家人都搬到了隔壁去住,这宅子里,倒是比以前安静了许多。至少,不会在他与浅浅一起温存的时候,再有不识趣的人在外头大喊大叫了。
云若奇和许青梅的婚事,办的不是很铺张,若是站在了大家族的角度来看,应该说他们的婚事,办得有些太低调了。
除了辽城和阳州一带的名人贵族,也就只有云家族中的长辈们参加了。
而且,也并非是弄得满城披红,对于这一点,云浅夏其实是觉得许青梅受了些委屈的。
毕竟,人家可是淮安许氏的嫡女!
这样尊贵的身分,比起公主来,也是毫不逊色,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嫁给了云家人。
外头战乱刚歇,荒芜丛生,他们这里,原本就是肖云放的一个忌讳,若是再办的太铺张了,只怕他会气得吐血!
外头的流民,并没有因为肖云放的种种政令而有所减少。
相反的,不知何故,竟然是有大批的流民,向辽城一带纷涌而至。
好在之前穆流年为了防御外敌,事先修筑了工事,这个时候,那些流民,手无寸铁,自然也是进不来的。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外头挨饿受冻?
虽说是春天了,可夜里的风,仍然是凉得很呢。
穆流年站在了城墙上,青龙和白虎看着外头成片成片的难民,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查。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涌向了这里?还有,派些人扮作流民,混进他们之中,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我倒要看看,掀开了难民的外衣,这底下,到底是藏了些什么人?”
“是,公子。”
听到了脚步声,青龙顺声看过去,小声道,“公子,桑丘公子来了。”
穆流年嗯了一声,并未转头,眼睛仍然是盯着外头的这些难民。
“我让人简单地统计了一下,外头这些人,已经超过了五千。而且,百里之外,仍然是有不少的人往这个方向涌来,穆流年,你打算怎么办?”
穆流年眯了眼睛,这样的状况,的确是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朝廷接连颁布了一些政令,都是为了安抚百姓的,可是为何,会出现了这样的情形?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你不觉得有些意外?”
桑丘子睿挑了一下眉,一臂横于胸前,看着外头那些让人心底有些悲凉的难民们,“今年的粮食,怕是比去年的收成要更少。这些人,定然是眼看在家乡无望,只得背井离乡。”
“可是他们为何偏偏冲着辽城来了?你们安阳城,这次不也是平安无事?”
桑丘子睿紧了一下眉,“你在怀疑我?”
穆流年不曾看他,语气有些冰凉道,“不!我是在怀疑他们。”
桑丘子睿明白他这话是意有所指。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难民,的确是有问题。
首先,各地的安抚措施都有,他们为何一定要背井离乡?
是因为自己排不到吃的,还是家乡的那些官吏中饱私囊了?
当然,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他和穆流年,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果真是官吏的问题,倒好办了。
其次,就算是他们不得不离开家乡,又为何一定是冲着辽城来的?
他今天早上可是刚刚收到安阳那边儿的消息,基本上一切都正常,可是没有什么流民过去的。毕竟,安阳远离边境,周围的郡县也都是因为之前早有防范,所以一切太平。
问题就来了。
同样是一切太平,为何就单单只往辽城这里来?
桑丘子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过,他还是很想说服自己,不可能会是那样的。
穆流年没有再站多久,转头道,“桑丘公子,你现在可是辽城的刺史大人,你与宋大人,是不是也该商议一下?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
桑丘子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个穆流年不可能会看着他好过的。
既然是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自然不会蠢得自己全应下?
所以说,穆流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又该选择隔岸观火了。
最主要的是,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桑丘子睿知道,若是让穆流年查出来这件事情与肖云放牵连到了一丁点儿的关系,他定然是不会让肖云放好过的。
所以,他身为肖云放的表哥,想要息事宁人,就要在事情还没有闹大的时候,尽快地将此事处理干净了。
桑丘子睿有些疲倦地伸手捏了捏眉心,再睁眼的时候,这城墙上,哪里还有穆流年的影子?
穆流年这样做,无非就是要让这些子民们知道,辽城和阳州当家作主的是他和宋大人,就算是不让他们进城,也跟穆流年没有半分的关系。
这个人,心思还真是细腻、奸诈!
浅夏对于突然涌现出来的大批难民,也表示不解。
好在这儿会云若谷与许青梅的婚事已成,倒也不算是什么晦气之事。
“元初,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那样看着那些难民们挨饿受冻吗?”
穆流年凝眸,“浅浅,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的。这种事,是文官要做的,我是武将,插不上手。”
一旁的云若谷撇嘴,“你是武将,桑丘子睿和宋大人都是文官,只不过,人家这两位文官,可都得听你这位武将的号令。”
浅夏偷笑,穆流年直接就瞪他一眼,“那不如你去做好人哪。说不定,还能让你名垂青史呢?这可是个好机会。”
云若谷冷哼一声,“我又不傻!这个时候,偏偏就只有辽城出现了大批的难民,淮安和安阳等地都没有,谁知道这里头有几个是探子,几个是杀手?”
浅夏愣了一下,“可是现在这样,总会影响到了大家的名声的。”
“不会!”
云若谷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来,“妹妹放心,桑丘子睿和宋大人昨天就商量好了,今天会在城外布棚施粥。只是,这人多粥少,迟早会出事的。”
“若果真都是难民呢?元初,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将这些难民分流一批到安阳城?”
穆流年伸手抚了抚下巴,好一会儿才道,“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看桑丘子睿是不是愿意了?我答应了他,只要是他不将事态扩大化,我便不出手。若是他扼制不住,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狠了。”
浅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你该不会是要?”
斩杀难民四个字,堵在了喉咙处,来回地打了半天转儿,还是没有说出来。
穆流年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恶人,那些难民里头,顶多就是有肖云放派过来的人,我没那么蠢,为了几个探子杀手之类的,就给自己冠上一顶骂名。”
浅夏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明眸一转,“不过,我总觉得,这些难民里头,只怕,也未必就只是说有什么探子之类的。你说,是不是他醒过味儿来了,与其让臣子安抚,倒不如索性将这些难民都给引到咱们这里来,从而加重了咱们的负担?”
穆流年的眼色一暗,浅夏说的,也是不无可能。
毕竟,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迁往辽城,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
肖云放在给他粮食的时候,当时没有缓过神儿来,可是现在,定然是已经明白了过来,紫夜的粮仓里,也未必就是那样充实的。
既然是一些难民,倒不直接都打发给穆流年为妙。
云若谷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若是果真如此,那不得不说,这个肖云放,是真的从心底里头,恨毒了他们了。
若是个三五千的难民,他们也不是收容不下,可是现在很明显,难民越来越多,这样多的百姓,如何安置?
幸好一开始出面的是桑丘子睿和宋大人,不是他穆流年。
否则,穆流年定然是要背上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骂名!
这样一来,在百姓们心中,先前那个一心为了紫夜百姓而战的英雄形象,只怕很快,就会崩塌了。
肖云放这一招,还真是狠。
所有人都没想到,更狠的,还在后面。
几日后,那些粥棚,显然是已经不能再满足这些难民了。
他们开始抱怨、哀嚎、叫骂!
一开始,他们咒骂的对象,只是朝廷的不公,只是抱怨自己的命苦。
可是很快,他们咒骂的风向就变了。
他们咒骂的对象,成了穆流年!
在他们眼里,穆流年执掌着三十万兵马,却不肯让他们进入辽城一步,不肯让他们吃口饱饭,不肯让他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所以,将他们害成了这般模样的,便是穆流年!
很奇怪的逻辑,是不是?
明明出面解决这些问题的是桑丘子睿和宋大人,可是他们却是一口咬定了,害得他们如此落魄的,就是穆流年!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说明眼人再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刻意布的局,那么,他们就太蠢了。
桑丘子睿沉眉,他一直以为肖云放不够聪明,或者说是往往自作聪明,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是蠢得这么离谱!
现在的穆流年,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么?
紫夜内忧外患,他当真都看不到?
还是说,只要是穆流年一日不死,他就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帝王了?
这一日,云若谷也上了城墙之上,看着外头的那些篷头垢面的难民,听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污秽不堪的脏话,云若谷这样好性子的人,头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一旁的云若奇,早已是将手放到了身侧的剑柄之上。
一袭男装打扮的浅夏,摇摇头,以眼神制止了云若奇,同时,再示意他们静下心来。
云若谷闭了闭眼,“妹妹,这个时候,你还能冷静下来,我是真的佩服你。肖云放,这一次,果真是狠到了极致!”
云若奇的脸色铁青,太阳穴亦是一突一突的,“这样的狗皇帝,还效忠个屁!”
浅夏始终不发一方,只是静静地看着底下的那些难民,脸上,没有一丁点儿伤心,或者是失望、气愤的表情。
现在,不仅仅是云家人和穆家人,就连宋大人,也觉得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策,这一招,太毒了!
浅夏只是静静地站着,当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穆流年和桑丘子睿时,她的眼睛,仍然是看向了远方,那里,正有一批难民,缓慢地移动着。
拿成千上万的百姓们做棋子,不,这一次,是直接拿他们当了箭,当了刀使!
让他们在忍受饥饿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吃不饱肚子,只知道辽城的一堵墙之侧,里面是花天酒地,鱼肉飘香。
这是要让穆流年心寒、心痛!
但凡是紫夜的百姓,有谁能说他们的命不是穆流年救的?不是穆家军救的?
可是一到了自己的生死关头,他们却根本就再也想不起这些东西了,在他们眼里,能想的,便只是单纯地活下去!
这,便是人性。
自私而残酷,丑陋而现实!
看到了浅夏也出现在这里,穆流年是有些不悦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上头风大,怎么也不知道加一件披风?”
说着,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直接给她披上了。
浅夏转身,视线只是在穆流年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便挪到了桑丘子睿的身上。
许久,她才蹙眉道,“这些难民的来历,可都查清了?”
桑丘子睿身后的宋大人站了出来,“回世子妃,查清楚了。”
随即,将他们这些人大概所处的郡县都一一报了上来。
桑丘子睿的脸色微动,显然,浅夏发现了他们一直忽略的问题。
“那里的官吏,由下而上,全部彻查,桑丘子睿,对于叛国的官吏,不如直接杀了的好。”
云若谷微愣,宋大人一惊,而他身后的宋天赫,则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除了是因为这位世子妃对桑丘子睿的态度,更是因为她那双红唇里,吐出来的话。
“浅夏,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
穆流年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浅浅,你说他们并非是受了京城那位的指使?”
浅夏的唇角微动,“很明显,不是!”
浅夏的眼睛再度看向了城外,“元初,你看,这些难民虽然是衣着褴褛,可是谁能说,他们的命,不是你救下的?只怕你自己,也会觉得,如果没有你,他们现在命都没了,哪里还会有力气在此抱怨?”
穆流年的神色微微一变,“浅浅,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被人刻意撺掇至此,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
浅夏冷笑一声,伸出了她的手,“你看,他们手上捧着我们的碗,吃着我们的粥,有的身上披的,还是我们着人送出去的旧的被子和毯子,可是他们的嘴里,却在不停地咒骂着你。元初,你果然能忍么?”
桑丘子睿的脸色骤然转寒,眸光凌厉而有些狠意。
“元初,看到这样的情景,你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你救下来的子民,却化身为刀,为剑,往你的心窝子上戳。若是你不够冷静,若是你不够爱紫夜,你会做出什么?”
浅夏话落,城墙上,便是长久的沉寂。
终于,穆流年的拳头紧了紧,几乎就是咬着牙道,“他们这不是在败坏我的名声,而是在逼我,很明显,这是一场心理战术,他们是想要借此,来击溃我心中的信念。让我知道,我一心要守护的这片土地,这些百姓,根本就是不值得我守护的,他们全都是白眼儿狼,全都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浅夏点点头,“你总算是看明白了。而想要击溃你心中这些信念的,显然,不会是肖云放会做的事。”
简简寥寥的几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宋天赫等人,几乎都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肖云放的意思,这是容不下穆流年了,谁知此刻,他们才明白,他们始终都是被蒙在了雾里头的那一个。
桑丘子睿轻笑,“浅夏,果然还是只有你,是我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只怕?”
桑丘子睿边说,边摇摇头,有些话,不说,可是众人却都明了。
穆流年紧紧地拉住了浅夏的手,“这一次,是我被懵住了,险些就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
浅夏冲他淡淡一笑,“现在的关键,除了那些暗中的棋子,便是眼前的这些难民了。元初,我们应该庆幸,皇甫定涛如果不玩儿这一手,我们如何,才能揪出那些藏得极深的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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