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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方乔生与方桦二人换了衣裳,倒也没有刻意地隐瞒行踪,只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而已。两人一路步行,看似是随意地溜达,便到了长平王府。
这一次,穆流年总算是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
至于方家内部的那几只蛀虫,就在方乔生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家的私事也说出来的时候,穆流年直接就抛出来了一纸信笺,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名字。
方乔生一看,脸色骤变,这上面所写的,正是这次事件当中,与外人有了勾结的。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那些人要用那庄园做什么,只是贪财地收了人家一万两银子,觉得这钱来地太省心,也太便宜了些。
“方大人,若是要保住整个儿方家,这名单上面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今晚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发现这些人都会死于火海。”
方乔生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了下,“世子,若是要审问他们几人,不知,卑职是否可以在场?”
穆流年眸底带笑地看着他,点点头,“自然可以!只是,我不希望,到时候场面太过暴力,吓到了方大人。”
说着,话锋一转,“本世子没有什么别的大志向。可是这通敌叛国之人,本世子是绝不可能轻饶的。”
“是,世子所言不差。卑职不敢为他们求情,只是希望,到时候能听一听他们的自我辩解罢了。”
方乔生与方桦不同,即便是感觉到了穆流年身上的强大气势,可是也不可能会太过心惊,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间书房,然后才小声道,“不知王爷他?”
“父王累了,这会儿正陪着我母妃说话呢。这等小事,父王向来不喜欢理会。不过,若是方大人不放心,也可以单独与父王面谈。”
“不不不!”方乔生连连摆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世子误会了。”
当天晚上子时过后,方家旁系的某一房府中突起大火,因为是后半夜,大多数人都睡实了。再加上那打更的,当天晚上也不知怎的,竟然就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磕睡,等到他醒了的时候,早已是一片火海。
浅夏对于方家的忠诚度,还是持有一定的保留意见的。
她有意用自己的本事来试一试,却被穆流年给制止了。
虽说是天赋过人,可是,到底也是会伤及心神,穆流年不想让她有一丁点儿的忧心,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来冒险。
虽然,在浅夏看来,这并不算是冒险。
被他拒绝,浅夏也不再坚持。
这日,三七和妖月二人陪着她去了定国公府。
一听说女儿来了,云氏自然是喜不自胜。
自从她成亲之后,可是从未主动地来过定国公府。
“小夏,来,快尝尝这个。不是太甜,不会腻,你应该会喜欢的。”
看着云氏如此手忙脚乱的样子,浅夏不禁开始反思,是因为自己的性子太冷了,还是自己表现地不够关心自己的母亲?不然,为何自己来一趟定国公府,她会高兴成了这样?
林正阳不多时也被人给领了进来。
“姐姐,姐姐。你都好长时间不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着林正阳略有些肥的小脸儿,浅夏忍不住伸手就捏了一把,笑道,“当然不是!姐姐有许多事情要忙,不像你这么小,不必操心一些烦心事儿,所以,才不能总是来陪你玩儿。”
“这么说,姐姐还是喜欢我的?”
林正阳一手拉着浅夏的衣袖,一面抬着自己的小脸儿,眼底的期待甚浓,似乎是只要浅夏说一个不喜欢,他马上就会哭似的。
“当然喜欢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告诉姐姐,今日在府里头都做什么了?有没有好好学写字?”
林正阳闻言,一脸骄傲地扬了扬小脸儿,然后双手一叉腰,“那还用说?连父亲都夸我的字写地好呢!对了,我今天还学了一首新诗呢,姐姐要不要听我背?”
浅夏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小脸儿,不忍心让他失望,点点头,“好,姐姐听着,你慢慢背,不着急。”
看到一双儿女能如此温馨地相处,云氏是从心眼儿里头觉得高兴。
直到将近午时,浅夏看了一眼外头,“怎么不见他回来?”
云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笑道,“这几日,听说是很忙,或许不回来了吧?你若是不想见他,我就让人在门口等着,他回来了,直接就让他在外院用膳。”
“不必!既然是一家人了,又何必总是如此见外。只是因为我这几年在外头惯了,性子也有些冷,不太喜欢亲近别人罢了。舅舅是为了让我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时间长了,难免会太过冷淡了些。回头,你与他说,莫要与我这个小孩子计较就是了。”
云氏再度愣了一下,这次愣的时间显然是比上次要长。而且表情也是极为讶异,弄得浅夏只觉得尴尬不已,好像她以前多么不通人情事理一般。
“娘,要不要让人摆膳,我饿了。”
云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了几句,然后激动得连手指都在发颤,一拍林正阳的肩膀,“去,叫你爹过来一起用膳。”
林正阳干脆利落地点了头,就往外跑了。
浅夏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林少康一直就在府上,只是担心自己不待见也,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倒是有一个细心的。
浅夏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看来,有这样一个继父,也不错。
林少康很快就抱着林正阳过来了。
云氏一瞧,上去就把林正阳给掐了下来,“这都多大了,你还抱着他?你不是总说不让我惯着他吗?怎么你自己今儿倒是抱上了。”
林少康动了动嘴角,没说出来,其实他也是有些心急,能像现在这样一家人真正地坐在一起吃顿饭,还真是不容易。
四人围坐一桌,菜品很丰盛,也很精致,大多数都是浅夏爱吃的。
一顿饭下来,四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倒是浅夏的筷子,始终就只在自己的碟子里头晃悠了。
云氏和林少康,一人一筷子,生怕她吃不饱似的。
起先,林少康还有些犹豫,担心她会反感自己,夹了菜,若是不吃也就罢了,担心她再生气,可就不划算了。
可是后来,林少康看到浅夏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将自己夹的菜,也吃了个干净。再加上一旁云氏也提醒着浅夏爱吃什么,这顿饭,恐怕就是林少康给人夹菜最多的一次了。
浅夏静静地吃着饭,感觉到了他们四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真的不错。很温馨,很恬静,这样的感觉,有点儿像是她与云长安几个人一起相处时的情景。
多一个人来关心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坏事。
“父亲,您也吃吧,别总是给我夹菜了。正阳,来,吃一块儿排骨,好长的高高的。”
林正阳笑嘻嘻地将排骨就往嘴里送,“好吃!”
浅夏勾唇一笑,“好吃就多吃一些。”
林少康则是仍然沉浸在了那一声父亲里头,脸上的笑,都是有些呆呆的样子。
云氏轻碰了他一下,他才动了动头,然后不自在道,“呃,吃,多吃点儿。”
用罢午膳,浅夏又陪着他们几个坐着说了会儿话,便有奶娘将林正阳带走去午睡了。
“小夏,你就在娘这里小憩一会儿吧。”
浅夏摇摇头,“不了,母亲。其实,我今日来,还是有件事情想要问过父亲的。只是不知道,父亲现在是否得空。”
正在喝茶的林少康连忙应道,“有空,有空。”
“那,就请父亲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吧。”
林少康的眉心一跳,看着浅夏清澈的眼神,明白她这是不想让云氏听到,也不耽搁,直接就领着她去了书房,走之前,还嘱咐了云氏,“放心,一会儿让她回来再陪你说会儿话,你先小憩一会儿。”
林少康将所有人支走之后,才问,“小夏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浅夏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对着身后道,“你们两个也去外面守了,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就说这是国公爷的意思。”
“是,世子妃。”
林少康心底更是升出了几分的不妙,双眸定定地看着浅夏,可是她一脸平静沉着,没有丝毫的可疑情绪。
“父亲,我今日来,是因为一次无意中得知了有关定国公府的一个秘密,所以,特意来找父亲证实的。”
林少康的身形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然后面色慢慢地冷凝了下来,“什么秘密?”
看到他的表现,浅夏就已经确定,定国公府的秘密,林少康定然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与你兜圈子,你也不必瞒我。如今,你是我的继父,我是你的继女,是林正阳的姐姐。我们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你与我不亲厚,在外人看来,你仍然是心向着云家的,不是吗?”
林少康从未见到过浅夏的这样一面,一时有些恍惚,这果然就是云氏口中的那个柔弱无力的小丫头?怎么就觉得这个孩子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于任何名门显贵呢?
“你说的意思我懂。可是我不明白,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并非是刻意地打探你们定国公府的秘密,只是,此事事关其它的一些要务,我现在也不能对你说明,不过,做为交换,我可以拿我的一样秘密来做筹码,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林少康就觉得自己的脑门儿发冷!
眼前的小丫头,口口口声声地叫着自己父亲,可是说出来的话,又像是两军对垒之时,不得已谈判似的。怎么就觉得这样别扭,而且是有几分的诡异呢?
“你要拿你自己的秘密来与我交换?”
浅夏点点头,“放心,绝对会让你满意的。从名义上来说,你我是父女,我没有必要欺骗你。当然,你也不要想着用一些假的消息来蒙骗我,我既然是有胆子来问,自然就不可能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
这下子,林少康就更不能淡定了。
这云浅夏到底是什么人呢?这说话的气势上不输人,最重要的是,对于她的这些话,自己似乎是还半分的怀疑也生不出来?
特别是一瞧见了她平静无波的表情,林少康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够冷静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
林少康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似乎是才从刚才的那种窘境中走了出来,想了想自己应该如何措词,用什么样的心态来与她说。
毕竟,这事关林家的绝密!
不过,既然如今她知道了,那么,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事情还要从先皇说起。先皇在世时,我们定国公府也是才刚刚受封,我父亲,也是第一任的定国公。先皇弥留之际,曾留下了一个锦盒,交到了我父亲的手上。当时,皇上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才避过了皇上的耳目。”
浅夏挑眉,锦盒?先皇不交给自己的儿子,却交给了定国公,这是为何?
“原来那锦盒里,竟然是放了半枚玄铁令,皇上一再嘱咐家父,要他无论如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并且言明,将来若有一日,有人持了另外的半枚玄铁令寻来,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半枚奉上。并且发誓,要对其忠诚无二。”
浅夏插了一句,“可是那人却迟迟未来?”
林少康点头,“不错。那人迟迟未来。不过,家父仙去时,也曾嘱咐,这既是先皇的遗命,那么,便要世代延续,这也是当时皇上的原话。”
半枚玄铁令?
看来,这便是那股隐秘势力所需要的一部分令牌了?
浅夏的眸光微寒,更多地则是不解,皇室的隐秘力量,为何要交到了林少康的手中?而且,从他刚才的表情和眼神上来判断,他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先皇当年早就料到了某位皇子会逼宫,所以才早早地做了准备?
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呀。
先皇不可能一个信得过的皇室子嗣也没有吧?又或者,当时的情况特殊,正好是定国公在,就只能指望他了?
不过,这也太过儿戏了吧?将皇室隐秘势力一半儿的指挥权,就交到了一个臣子的手上,而且,还是武将!先皇就不怕定国公会谋反?
“浅夏,你要问的,我都说完了,具体的,我也就不清楚了。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等着那个人的出现,无论如何,至少让我将这烫手山竽给扔了出去。现在放在了这里,我也是整日提心吊胆。皇上一旦生疑,只怕?”
浅夏的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之前舅舅曾占卜出林家将有灭顶之灾,难不成,就是因为皇上知道了这半枚玄铁令的事?
浅夏的神色无比严肃,抬头与林少康对视,“父亲,无论你信或不信,你都要记得,那个会来找你要半枚玄铁令的人,绝对不会是皇上,也不可能会是皇上的人。这个消息,既然走露了出去,难保时日长了,皇上也会听到。所以,当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地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浅夏没有想到,穆流年他们都以为是定国公府有一支秘密的力量,可是到头来,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舅舅能占卜到了林家灭门的结果了。
若是林家果然有这样强悍的力量,皇上又怎么敢动手?
手中明明握有可以调动神秘力量的半块令牌,却偏偏不能用,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简直不是将拿了一把长剑,抵在了林家的命门之处,稍有不慎,林家上下,无一能活命!
浅夏深吸了一口气,闭眼静思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一双黑眸,淡定从容,“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你。有关我的秘密,就像是你手中的那半枚玄铁令一般,你必须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动手。”
浅夏承认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没办法,为了自己,为了云家和长平王府,她必须要小心一些。
事实上,林少康刚才也的确是被她一身的寒气给惊到了!
再一细想她的话,看看她颇为严肃的表情,他真的有点犹豫,要不要听她所谓的秘密了。
“我是一名秘术师。父亲想必知道,我舅舅是一名实力颇为强悍的秘术师吧?”
林少康呆呆地点了点头,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秘术师?如此年轻的秘术师?
而接下来浅夏的话,则让林少康再也无法淡定了。
“我不仅仅是一名秘术师,还是一名实力强悍过了我舅舅的,所以,父亲,得知这个秘密,对你来说,一点儿也不吃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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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将一个接一个地被揭开,所以,妞儿们,你们觉得另外的半枚玄铁令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