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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可能发生呀。我的几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会在同一时刻危在旦夕?”
“有什么不可能的?太可能了!你要知道,若是有人盗了你的印信,你说,你的大军是不是就危在旦夕了?”
这还真是有道理。
若是有人盗走了印信,再下一道军令,那事情可就是真的大发了。
不想穆流年竟然是手抚了下巴,认真地想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有道理呢,若是真的出了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浅夏挑眉,一手扶了腰,就站在了这月光下,等着他的答案了。
“浅浅,可不可以换个问题?”
“不可以!没的商量。”
“嗯,我想想看,若是理智一些的话,我应该是要选择我的大军,如此,我的手上才会有底牌,才有了与劫持你的人谈判的筹码,这样的话,只要是运作得当,我不会失去你,也不会失去我手底下的这些弟兄们。”
浅夏顿时有些黑线,总觉得他似乎是把话题给带歪了。
“好了,浅浅,外面太冷了,若是你冻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看到浅夏还要再说,穆流年立马就拉起了她的手,快速地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你别急呀,走这么快做什么?是担心我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浅夏歪了歪头,不对呀,刚刚他们挑起的话题,似乎不是这个吧?
对了,是她说到了秘术。
穆流年半扶半抱着她,总算是到了寝室里,连忙将她身上的外袍脱了,再把她抱到了床上,拿被子盖上。
“先不着急换衣裳,先暖一暖,别再着凉了。”
“嗯。”
“浅浅,刚刚你说那个白发妖人对你用秘术了?他想做什么?”
浅夏抿唇一笑,“放心吧,桑丘子睿虽然也会秘术,可是显然于天分上,他是不及我的。我在他一开始有所暗示的时候,就已经多了一个心眼儿。你放心,一句有用的,我也没说。”
穆流年松了一口气,“浅浅,我不求别的,只要是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等我们的女儿出生后,就叫她云安,好不好?”
浅夏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怪怪道,“我哥哥叫云长安,元初,你确定是你是真的会取名字?”
穆流年听罢,脸色顿时一黑,他怎么忘了,这里小辈的名字,是不许和长辈有同字,甚至是同音的字的,否则,那就是对长辈的不敬了。
虽说,也有极其特别的名字会存在,可是一般来说,也都是极其思念某人才会如此。
所以,他的孩子叫云安,还真的是有些不合适。
“对了,之前父亲不是说请你到书房一叙吗?快去吧,别让父亲等太久了。最近父亲的军务繁忙,整日里是披星戴月,你可别真的将他给累着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行了,你先歇着,不许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也别等我,困了就自己先睡,有什么事儿记得叫三七和妖月,千万不可再出屋子了,知道吗?”
“嗯,我记下了,罗嗦。”
穆流年只是冲她笑笑,又再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赶去了书房,当然,是林少康的书房。
“穆世子来了?”
“岳父不必如此见外,还是唤我一声流年就是。”
“是这样的,正阳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有心让他到军中历练,可是你也知道,你岳母是一个极其偏疼孩子的,若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会心疼地掉眼泪了。”
“这是正常,慈母之心嘛,可以理解。”
“话虽如此,可是这儿子不可娇惯。现在正阳就有些不务正业了。我与浅夏也商议过了,她也同意我将正阳带到军营里。今日请你过来,也就是想要问问,这军中其它地方,可有一些专门让一些个小孩子们操练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若是让他跟着我,只怕底下的人都顾及着,不敢对他要求的太严苛了。”
穆流年仔细地想了想,林正阳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是八岁了吧?
虽说一直有习武强身,可是跟在了林少康身边,这学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岳父若是信得过我,就将他交给我吧,我保证,几年之后,一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林正阳。”
林少康犹豫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穆流年手底下的那些兵,可不是天生就是如此神勇厉害的。
他更知道,穆流年手底下还有着一支极其强悍的暗卫。
具体的人数、本事,他虽然是不甚清楚,可是看看浅夏身边的那个妖月,便足以让人震惊了。
将林正阳交给穆流年,他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一定真的能吃得了那样的苦。
不过,现在既然是穆流年自己提出来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显然也没有放过这次好机会的打算。
若是真的能在穆流年的手底下,得到几年的锻炼,那将来,他的儿子,必然会是一员虎将!
正在自己的床上睡的香甜的林正阳,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未来,就在这个晚上,被他的父亲和姐夫,随随便便地便决定了。
次日一早,他甚至是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觉得身子被人给拎了起来,然后不待他开始喊叫,就被人给点了穴,再将他裹巴了裹巴,直接扔到了一辆马车上,被人家给打包带走了。
林少康之所以会同意这样做,无非也就是担心夫人会太舍不得。
如此,连面儿也没让他们母子见一见,直接就送走了。
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林少康没少因为这个决定,被夫人给嫌弃了。
那日浅夏与桑丘子睿一会之后,桑丘子睿的心情,有些低落。
一方面是因为浅夏的选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本的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是那日与浅夏一叙之后,自己对于后面的这些计划,已经是开始持怀疑态度了。
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若是就此收手,难免是会前功尽弃,毁之一旦,可若是继续进行下去,只怕,浅夏对他刚刚涌现出来的那点儿好感,也会被他一系列的举动,而消磨光了。
那样的话,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浅夏只是猜对了一半!
他的确是想要借着肖云放,来磨练穆流年,同时,也是利用了穆流年,来刺激肖云放。
可是这一切,都必须是在不损害紫夜利益的前提下进行的。
若是一旦有外敌来犯,那么,他自然是会不遗余力地帮他们达成共识,然后一致对外!
这一点,他与穆流年,也算是不谋而和。
因为穆流年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对于肖云放的昏庸,对于紫夜政令的一些不合理,几乎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可是一旦有外敌入侵,他一定是会想尽了一切办法,与敌周旋对抗,绝对是站在了百姓的立场上,去考虑这些。
就像是之前肖云放与四皇子的明争暗斗,这是肖家自己的内斗,属于派系之争,他直接就选择了置之不理。
可是一旦有了苍溟军队的加入,那么一切,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而他,桑丘子睿,精心地想要让他二人进行对决,让肖云放一步步地将穆流年逼至了退一步是悬崖的地步,想要的,无非也就是他的反抗,他的还击!
桑丘子睿很清楚,肖云放是不可能会斗得到穆流年的。
而他要的,也绝对不是在两人都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去什么问鼎皇位。
他要的,是要让他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再重演一遍!
他不相信,穆流年真的就是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所以,他要让浅夏清楚地看清这世上每一个男人的本质!
除了他这样一个,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懂理珍惜的男人,其它的男人,绝对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权势、江山!
有了权势,便拥有了一切。
财富、美人,哪一样,不是纷至沓来?
或许就是因为骨子里头的那一缕执念,所以,他想要将穆流年这个人,直接就是剖开了,让他将骨子里的一切,都展示出来。
他要让浅夏看看,她认定的这个男人,一旦是初尝了权势的好处,那么,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去选择了龙椅,而不是所谓的真爱。
桑丘子睿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此执着地想要证明这一点,到底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初的错有多离谱,还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在他的心底最深处,仍然还是相信这世上的男人,大都是自私的,是卑劣的。
他们为了得到权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比如女人,比如子女,比如尊严,这些,统统都可以舍弃,可以不要!
这世间的男子千千万,若是换了别人坐在了当初他的那个位置,定然也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的。
所以,他承认他伤了浅夏,可是从心底里,却是并不怎么承认,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做错了的。
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桑丘子睿借着肖云放布下了这样大一个局,无非也就是想要看看,他穆流年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浅夏,到底,他能爱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美人,那么,作为男人,他不会鄙视他,只会佩服他。
如果他最后的选择是权利,那么,对地浅夏来说,无疑便是再度经历了一场第一世的磨难。
只是不知道,她再次面对这样残忍的局面,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桑丘子睿很期待那一天的出现。
这一世,他是真的对权利没有了任何的贪念,唯一让他执着的,便只有一个云浅夏。
可是偏偏她对于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视而不见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不介意用一种更为极端,更为激烈的方法,让她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切。
桑丘子睿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大好人,是一个圣人。
任凭世人对他如何的推崇,他都不会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
至于肖云放,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早晚,是要被穆流年的手段,给逼得一无所有的。
一连几日,浅夏都是有些心绪难平。
虽然两人都不曾说破,可是浅夏也已经猜到了他要对穆流年做什么。
正如她之前所猜测的,她的元初,一定会一步一步地逼近权利的巅峰,到那个时候,桑丘子睿才会出手。
所以说,现在,桑丘子睿绝对是不会选择去做任何打压,或者是损害穆流年利益的事情的。
浅夏不明白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他桑丘子睿果真还有能力去威胁到了穆流年吗?
那么,他最有可能会用到的筹码,又会是什么?
夜风寒凉,浅夏的心内,也开始荒芜丛生。
思考地越多,回忆的越多,她便是越来越想明白了桑丘子睿到底要干什么。
恐惧、心惊!
长久不曾来侵扰着她的感觉,迅速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她竭力地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许多事,未必就会是个死结。
想想她曾看到过的那本秘术古籍,她的心内,却在一瞬间,将刚刚涌上来的希望,击个粉碎。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胆怯的人,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
好在,就算是桑丘子睿的计划一切顺利,根据星相来看,也并非是短期之内就能实现的。
浅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至少,在自己生完孩子之前,是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变数的。
脸色稍稍好转,想到了对紫夜虎视眈眈的苍溟,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在那里。只有将外患彻底地根除了,那么接下来,他们才有可能会有心思展开内斗了。
穆流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站在廊下,身上披着一件儿厚重的墨色大氅,脸色微白,外面明明就是如此寒冷,她站在外面,脸色当是被冻得有些红才对。
牵过了她的小手,很是冰凉。
穆流年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极其宠溺道,“怎么站在外面?手都这样凉了,也不知道拿个手炉?”
浅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去责备下人。
“是我不让她们准备的,我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现在好多了。”
穆流年看她眉眼间的笑,淡淡的,就像是去年看到的园子里盛开的茉莉,不是很娇艳,却让人难以忘怀。
“走吧,我们先进去。三七,去打些热水来,让世子妃泡泡脚。”
“是,世子。”
穆流年怕她会伤着了腹中的孩子,便蹲在了一旁,亲手给她洗脚。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早已成了习惯。
可是对于浅夏来说,她却不敢将这些当成了习惯。
若是心安理得地将别人对她的好,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那么,将来,受伤的那一个,必然会是她。
浅夏的心思重。
这一点,穆流年初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了几年,她做出什么了样的细微动作,是在忧虑还是在思考,他只要是一个眼神过去,自然就能明了。
一连几日,浅夏的情绪都是有些不对劲的。
穆流年知道,就是从那日她见到了桑丘子睿开始。
“浅浅,你想不想回凤凰山看看?”
浅夏怔了一下,摇摇头,“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好上山的。对了,你将正阳送到了何处?”
“你猜?”
看着他有些神秘的样子,浅夏不禁有些鄂然,“你不会是将他送入了夜煞的基地吧?”
“为什么不?不是很正常吗?他这个年纪,其实是有些晚了。好在他还有些底子,大不了,后面我让人对他训练的严苛一些就是。”
“你说真的?”
穆流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我的本意只是为了锻炼一下他的毅力和体质,当然,能多学一些本事,自然也是最好的。他不会在那里待太久,几年后,我会将他编入军中。毕竟是林家唯一的正统血脉,将来,总是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世人眼前的。”
浅夏一时有些尴尬,她的确是担心穆流年会将林正阳给训练成了暗卫一类的人。
倒是她多虑了。
“元初,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桑丘子睿离开辽城?”
穆流年正在为她擦脚,听到这话,抬头看她,“怎么?你很讨厌他?”
“他在辽城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可以让他离开了。你们既然是结为了盟友,不如你去跟他说。至于辽城的刺史,谁来都是一样的。”
辽城的政务虽说一直都是桑丘子睿在打理,可是对于军营里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现在穆流年在辽城已然是站稳了脚跟,的确是没有必要再让桑丘子睿留在这里监视他了。
只是,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是过河拆桥的意思呢?
“我有一种预感,梁城很快就会不太平,所以,他该待的地方,应该是在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