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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却见一只雪白的猫仔晃晃悠悠地来到她身边,挨着她的裤腿轻声叫唤。
刘娟儿心中一软,就手将猫仔抱起,轻轻抚摸它柔软的细毛,这才觉得心里平静了些,都说抚摸宠物的皮毛可以安心凝神,想来这道理不假。
孙二见刘娟儿只顾着玩猫,一脸不满地拍了拍桌子“小娟儿,快坐下听你孙叔讲大侠的事儿!这猫有啥好玩的?”
看来不让他讲过瘾是没得消停,刘娟儿无奈得点点头,抱着小猫坐在桌边,装作认真聆听的,其实心思还是放在手中的小猫上头。
孙二点点头,又手舞足蹈道地开始学那说书先生“县太爷都被逗乐了,只说这次蛇乱多亏有大侠相助,不知大侠户籍何处?师从哪门?可有亲眷在紫阳县中?玄铁大侠答道,吾本是在乱风岗子后头的深山中人,猎户出身,打从穿破裆裤开始就敢玩蛇,家中秘制祖传的青草蛇药,是以对各种蛇的习性颇为了解。只是打十岁上头被毒蛇咬到脸,为求保命割了一些肉去,因此面貌猙狞丑陋,这才以面具示人!后来出山云游四方,胡乱学了些功夫。娟儿,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多好的大侠,竟被那蛇毁了面容!县太爷张大人也颇为唏嘘,说原本想将大侠招入衙门做一等捕头,可惜他面有损伤,无法任用!我一听,当时就想,怎么着也要把这大英雄留在咱们城里呀!于是就召集听众纷纷下跪,请张大人格外开恩,收下大侠当捕头,咱们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孙叔,玄铁大侠或许有自己的事儿呢,你们咋能这么为难人家呀!”
“哪儿的话呀!张大人后来又说,皂隶虽要在本地衙门记录存档,却不用入官部审核,额外收容一个面容有损的大英雄应该也不是难事!所以我今儿才这么乐呀!那大侠当即就同意了,只是以后执行公差时也要戴着面具!”
刘娟儿此时倒也真听入了神,心想这大侠若是有刘捕头那样的品性,倒也不愧为一桩好事,就怕那狗官碍于民意,表面上同意,过后又想法子将人摘出去!
嗐!操这份心做啥?还是多想想怎么让自家的日子重新红火起来吧!
哼,这叶管家父子也真是,自家能帮忙牟利的时候,他们笑得蜜里调油,现在出了祸事,叶管家冷冷的不理人,那叶礼更薄凉,压根就不见人影了!
孙二又稀里哗啦说了一通,眼见天色不早,便嘱咐刘娟儿一个人好生呆着,自己挑着半空的饽饽担子赶回家去吃晚饭了。
刘娟儿放下手中的猫仔,又掏出《百粥汤册》来翻阅,她舍不得点灯,直到暮色沉沉,看得眼睛都疼了,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页。
刚刚收好书,刘树强、胡氏和虎子便迎着暮色踏进院门。
“爹!”刘娟儿甜甜一笑,如花喜鹊一般迎了上去。
三人都满脸疲色,虎子接过刘娟儿手里的凉茶仰头大灌一气,抹了把嘴,扭头对刘树强说:“爹,你和娘带娟儿先吃饭,我这就去马蹄胡同。”
“哥,你才进门,又去马蹄胡同干啥呀?”刘娟儿接过虎子手中的空杯子,一脸心疼地打量着他裤腿上的浮灰。
胡氏叹了口气,搂着刘娟儿低声道:“善婆婆让麻球偷偷塞了二十两银子到驴车后门的草甸子里,今儿你哥一上车就发现了,看那银子全是十钱十钱的碎银,就知道肯定是善婆婆听到信,从自己伙食费里抠出来帮衬咱的!”
刘娟儿顿时感动的眼眶都湿了,自从他们家开始做买卖,每日忙得脱不开手,胡氏便做主把白奉先留给善婆婆的抚养费都送去了马蹄胡同,嘱咐麻球帮善婆婆照管着。但他们家有空还是会去看看。刘娟儿更是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白奉先,那就算不管抚养费的事,也得经常去看看善婆婆和小娃子们。
“哥,你都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刘娟儿将虎子和爹娘一气儿往院子里推,边推边说“银子我去送吧!就这么点子路,怕啥呀?”
“哎呀!你这娃儿!不成不成!你咋能一个人去呢?爹带着你去吧!”刘树强见刘娟儿抢过银袋子就往外跑,忙几步搂住她,只见刘娟儿的小身子在他手里泥鳅似地滑来滑去。刘树强雷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竟让刘娟儿两下就钻了出去。
“爹!你看你都累成啥样了?”刘娟儿回头一笑,调皮地吐吐舌头,撒丫子就跑开了,胡氏伸手抓了个空,跺跺脚,又气又爱地目送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刘娟儿怀里揣着二十两银子,也不敢耽误,一气儿跑到了马蹄胡同。
眼见胡同尾端熟悉的小院子越来越近,刘娟儿一鼓作气跑到十几尺远的地方,却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个黑黢黢的人影。
刘娟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探望,只见是个身段颀长的男子,带着斗笠,一身捕头皂衣,腰间长剑拖到靴顶,面上似有银光闪烁。
恩?面具?玄铁大侠?!他在这儿干啥?刘娟儿磨磨蹭蹭地挪近了几步,正要开口招呼,却见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善婆婆摸摸索索地扶着门板。
玄铁大侠拱手而立,笑问道:“婆婆可是善娘?听闻您最擅长做蛇羹,是以特来请教,这花头蝰,却要怎么做才最美味?”
随着玄铁大侠抬起手,刘娟儿差点吓得叫出声来!他他他,他手里挽着的是啥?这不是那条害得我家大破财的大花蛇吗?
只见那花头蝰软绵绵地歪着脖子,明显已经死了,善婆婆摸了摸冰凉的蛇身子,激动地说:“真的是花头蝰!这花头蝰却一定要生切才能知其美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