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纵使天堂陨落(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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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二日。
全世界近八成的人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所有人对未来充满了乐观的、美好的憧憬。
有什么理由要去怀疑眼下的太平之世?查理曼和阿尔比昂的谈判正在顺利进行,卡斯蒂利亚前线趋于平静,北方的消息也是日复一日重复“前线无战事”的枯燥语句。查理曼大型邮船“星辉”号以“第二次撤侨船”的名义开出布尔迪加拉,驶向普利茅斯。148名乘客中有35名外国人,其中包括塞雷斯驻查理曼代办夫人。查理曼上下都知道这件被官方渲染为“两国亲善象征”的航行,加上海军还宣布将会放假,至少有3000名军官和水手走上吕德斯街头,腰里挂着鼓囊囊的钱包,在繁华的首都寻欢作乐。早早得知消息的商?家们正摩拳擦掌准备大赚一笔,进货的马车几乎导致交通瘫痪。就连舰队也都停泊在港湾内,仅有几艘训练舰进行远洋航海训练,目的地也是遥远的南方殖民地。
这样的气氛下,有谁会有闲情逸致去质疑眼前的和平?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眼前虚伪的和平不过是用来掩盖作战部队已经出发的烟雾弹。
“星辉”号的船员全部配发了枪支,一旦开战他们就会控制船上的外国乘客,让邮轮返回国内。准备去吕德斯的所谓海军军官都是海军军校的实习军官和士官生。伪装成训练舰的机动部队正保持缄默,秘密北上。各舰除舰长以外,连副舰长都不知道这是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一般官兵在看了船上装载的防寒用具后,也只是以为要去终年苦寒的北海进行远航训练。
早在芽月3日,海军军令部总长让.阿尔芒.德.麦勒.布雷泽便向图尔维尔下达了关于对阿尔比昂作战的《大海令第一号》(即“大本营海军命令第一号”的缩写)。宣称“王国为了自存自卫,已处于不得不对阿尔比昂、卡斯蒂利亚、罗斯联合公国开战的境地。鉴于此,要在花月上旬以前完成各项准备。”作战计划指导《大海指第一号》也同时下达。
查理曼和阿尔比昂的最后交涉期限是花月1日,故而对开战具体日期的“x日”的选择,图尔维尔进行了以下考量:首先,由于德雷克正在南方殖民地训练新编成的舰队。驻扎斯卡帕湾的舰队交由代理舰队司令查尔斯.麦登海军上将负责,这位代理舰队司令总是在周末将舰队停泊在港湾内,因此星期日上午所有舰只将全部在港内,且只有半数官兵留舰,不会进入战备状态。
其次,发动偷袭的路线必须经过海况恶劣的极北之海,可供舰队编队航行的窗口期只有初夏而已。此外,横亘在两国之间的拉芒什海峡终年气候恶劣,属于无风都有三尺浪的特别海区。只要首战突袭成功,端掉大舰队一半以上的兵力,同时陆上战事顺利,那么只要撑过夏季,秋冬两季恶劣的海况足以让任何登陆反击的作战计划化为泡影。查理曼大可以一边消化战果,一边巩固海防和加强舰队力量,迫使阿尔比昂接受退出大陆,承认查理曼独霸大陆的既成事实。接下来就只要搞定北方战线即可大功告成。最后图尔维尔反复提醒,军事行动一定要与外交行动相互配合。“一秒也不得提前”,务必使整个攻击行动“堂堂正正”、“名正言顺”。
至芽月23日上午,谜底终于揭晓,在旗舰“贝亚恩”号的舰长室内,图尔维尔司令和盖博特中将幕僚长向各部队指挥官、幕僚以及舰长们公布了作战计划:机动部队将取道波涛汹涌、鲜有航船的极北航线向斯卡帕湾逼近,在目标以北80海里处放飞两波攻击队。对港湾内的王家舰队主力和岸上设施进行空袭。如有必要,还应对造船厂、铸炮厂、火药仓库做补充攻击。至此,一直以来迷雾重重的“训练”终于真相大白。
第二天,各空中编队指挥官和飞行队长轮流登上贝亚恩号接受训话。难捺激动的总司令用了“史无前例的大空战”、“一生之荣光”、“生死存亡关头”等等惊悚字句,要求各攻击队“精诚团结。同心协力,慷慨捐躯,以报君恩”云云。至于万一突袭不成,是否有紧急应对方案,舰队主力是否“看在同为王国效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在当下只能鼓劲不能泄气的重要关头,自己也心里没底的司令大人当然是不会说出答案的。
查理曼的小动作并没有完全瞒过阿尔比昂,但王家舰队对查理曼的进攻意图产生了严重的误判。芽月27日,海军作战部长弗里曼特尔上将在战争警告中表示:从查理曼地面部队的人员、装备,以及海军陆战队的组成来看,敌人的意图可能是对海外殖民地以及卡斯蒂利亚南方发起陆海军协同作战。只字未提对斯卡帕湾发动攻击的可能性。沃尔辛厄姆的情报部门在分析查理曼舰船的位置时,也推断“敌舰队主力在本土港口”,殊不知图尔维尔的机动部队正杀气腾腾地朝北方航行。
相对于查理曼的隐秘行动,阿尔比昂的麻痹大意,亚尔夫海姆的战前表现则是安稳且紧绷。
李林很清楚,“黄色计划”乃是脱胎于一战前德意志帝国陆军的“施利芬计划”的产物,两者的核心思路都是谋求利用强大的兵团快速突破敌军防御,切断敌军交通线后迂回包围敌军重兵集团,力求在正面决战中歼灭敌军主力。在这一点上,亚尔夫海姆执政官和德意志帝国陆军总参谋长是不谋而合的。受困于国力和客观地理环境的限制,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大兵团穿插的机动性上。
不过作为后来者,李林也很清楚伯爵大人的失误在什么地方。
首先在战略层面,施利芬就错得一塌糊涂。与率领普鲁士军队赢得普法战争的老毛奇不同,以施利芬为代表的新一代军人受过良好的专业教育,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职业军人。但卓越的职业素质也妨碍了他们以更宽阔的视野审视自己乃至战争。老毛奇那种哲学思辨能力不存在于他们身上,更不能理解克劳塞维茨关于“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的论述。对战争以外的政治问题全无兴趣,并不将之纳入战略考虑范畴。
说到底,这是一群经受过严格军事教育,为战争而生的战争狂。老毛奇对军人和文官政府之间关系定位错位的种子最终在他的继任者身上结出了恶果。
正是基于这种对战争的肤浅理解,施利芬制定了他的伟大战争计划。或者说是一篇军事论文更形象些。其基础是算术、地图和铁路时刻表,而不是国际环境和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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