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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梅花是夹杂着寒露的春天最深情的倾诉,看它蜿蜒伸展,繁复修美的枝条在半透明的隔扇上留下疏落的剪影,温柔的,绮丽的,不动声色的。
他们偎依在窗下,静听落梅。
“你的问题我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让你感到安心,是你忘了我方才说过的话,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听。”感到挫败的公子将脸埋进元灵均的颈侧,汲取她间散的每一缕膏沐幽香。
元灵均把他寝衣的带子捻在手中,不满地哼哼:“公子的每一句我都有在听啊,但公子含蓄又保守的表述让我始终不能确定。公子的为人秉性我已了解,但仍希望公子在我这里会有例外,能够敞、开、衣、衫,坦、率、直、白。”她戳他的胸口,意有所指。
“明玉。”
“嗯?”她在昏昏光亮中寻找他的轮廓,朦胧醉人。
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摊开:“在常山巴陵郡,我赠过你留根之兰。”他声音都哑了,紧接着在她耳边出一声喟叹。
元灵均挣扎着摸索到他头顶髻,拔掉束的玉簪,三千青丝顿时飞散开覆在枕上,她和他的长暧昧地纠缠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公子的比我的都要好,真叫人嫉妒。”元灵均娇嗔一声,用手指不断地在他间来回地穿插游离,梳拢后又再使坏地揉开,乱糟糟一片,不成体统,她咯咯地笑起来,突然抱住他翻身滚向榻内。
“小心!”他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两人在榻沿停下,渠奕将她牢牢按在胸口上。
元灵均扑扇着双眼,呆愣地注视着渠奕。
“你是否有三月未来月事了?”
“宫长说我的月信一直不准时,前日来了一日便又没了,古怪至极。”要不是渠奕此时提起,她还真没留意,心下细想了一会儿,“前两月的确没来过,这次虽只有一日也算作月事。啊,公子该不会觉得我是有了身孕吧。”
渠奕摩挲着她的肚子,神情疑惑:“你或许,真的有身了。”
懵懂的元灵均顿时睁大了眼睛。因为有所察觉,他才没有越雷池半步?
因为痼疾困扰还没被证实的消息在元灵均心上已然扎上了一根刺,对于尚且算是孩子的她而言,有一个或许眉眼如她的婴儿正在腹中茁壮地生长,无疑是惊惧恐慌的。她曾期盼着的,在她真正经历时又是另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她甚至不敢想,很可能樊姜的阴谋诡计得逞了,无论她如何逃避,也不能摆脱樊姜的控制。
年后第一天早朝,元灵均一直无精打采,在百官奏禀朝事的时候更是恹恹欲睡,某位大臣高亢嘹亮的嗓音都没能把她从混沌中唤醒。
天逐渐放开了,灰蒙蒙的光亮从明镜殿镂花的殿门透过,一束束投落在光滑可鉴的地砖上。
值日的宦官来到门外跪禀:“陛下,同庆公主请求朝见。”
端坐上座的元蓥心下诧异,底下一众大臣也是满脸茫然。毫不知情的他们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上皇那位最年少的公主身着隆重的朝服从天阶走上来,呈现在诸人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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