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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
......
这时,船尾的老汉,在老和尚中毒后自残式进攻压迫之下,大枪已经偶尔闪现第八朵枪花,越发运转如意。
老汉,临阵突破中。
槌头嗜血、老农得意,和尚焦躁,李凭心惊,多种情绪充斥着小船。
没人注意,随波前行的小船,船尾突然微微一沉。紧接着,一条船桨如神龙破空而至,劈向庄家老汉。
老汉眼中,这一桨,带着浓浓血色的肃杀,劈向的不仅是自己,劈开的是这亘古存在天地,劈断的是这万年流淌的江水。
人在天地间,天地已经被劈开,人又能躲到哪里去。
刺向老和尚的的长枪,完整的形成了第八个枪花——
木桨出水,边缘有些钝,钝如掌缘。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就那么简单的一劈而至。“咔嚓”,庄稼老汉甚至来不及惨嚎,直接被这经天一桨劈为两半。
......
对于李凭来说,当与槌头对望的时候,船上,只有槌头和自己。
对于槌头来说,李凭只是被自己槌头的无数人里面一个顶着奇怪发型的蝼蚁。对于槌头而言,更多需要注意的是船上的神会和尚、员外、庄稼老汉和其他的很多很多人。
于是,当船夫劈死庄稼老汉的时候,槌头看见了。而且被船夫的气势所扰,虽然这被扰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
佛家说,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一瞬,二十念。
然而,这对于眼中只有槌头的李凭来说,随着槌头那一瞬的分神,縋头整个人,仿佛就像是白云楼后面井边的木桩子,直通通的摆在那里。
与武功无关、与杀气无关、与槌头无关、与他手中的锤子无关。
那一瞬,槌头就是那根木桩子。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出现在李凭的世界里,带给他惊喜。
这一刻,李凭忘记了王珪讲的距,甚至忘记了蹉跎劲行气。只有槌头的喉咙,在李凭眼中放大,像是木桩子上那个被李凭手中铁钎每天刺两万次的那个洞。
于是,槌头,死。
当李凭收回手中的带血的铁钎时,老农的铁枪,刚刚落在船舱。
而,李凭这时候,甚至连蹉跎劲还未来得及运起。这一下刺完,竟然比每天刺出的两万下还要累。当然,李凭也从未刺的这么快过。
船上瞬间安静。神会和尚与员外两人,也各自分开,停了下来。
船舱内风云变化太快,以至于,包括李凭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李凭那毫无烟火的一刺,没有动用任何真气。
槌头依旧保持着向李凭走去的姿势,手里抓着锤子,扭曲的脸上还留着诡异的笑,半转看着老农的方向。不同的是,喉咙下,有一个小拇指大的血洞。血从里面流出,渐渐浸湿胸前衣衫。
舱底,老农内脏混着血,从两爿身子内涌出,潺潺。浸过了铁枪,瞬间在船尾积成了一小潭红色。
船夫双手擎着桨,站在船尾。那船桨长近长余,最宽处堪比双掌,被江水浸泡经年,重逾百斤,比船夫胳膊更加黝黑。船夫当胸平举船桨,任小船顺着江水起伏,桨头丝毫不动,气势凛凛。
船舱内,局势立转。
身心俱疲的李凭没有注意到,在他收回铁钎之后的时刻,蹉跎劲开始缓缓运转。不同于以往李凭用意催动,这次是蹉跎劲自发的运行。真气在李凭选定的几条经脉之间,缓缓运行,有始有终,流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