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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守口如瓶下去。”
“看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倪匡的目光看向正和胡菊说着什么的艾青。
“……”
顺着倪匡的目光看过去，金庸突然醒悟了过来，为何倪匡会如此。
他的这位老友率性放任，热情爽朗，慷慨侠情，但是个性却有些极端的情绪化，最不喜欢受约束，也不喜欢正儿八经和道貌岸然，是个绝对的自由主义者。或许是因为早年在内地生活的并不如意，他对于内地的一切极为讨厌，政治观点很是激进，这一点从他的一系列作品中就能够清晰的感受出来。
怪不得以往聚会上总会成为焦点的他今天竟然这么低调，还躲在客厅的角落里！
怪不得自己真的介绍戈文和他认识了，他的态度却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这家伙分明是恨屋及乌！
恐怕不是怕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这家伙今晚来都不会来吧！
想通了这一切的金庸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又深知自己这位老友的性情不会随着任何人的劝说而改变，现在……
现在也只能随他去吧，大不了以后不让倪匡与内地来的这些作家接触了。
哎，本来想着今天能让他和艾青老先生和戈文好好的交流一下创作的思想和理念呢，没想到弄巧成拙！
这件事实在是办差了，今天就不应该让他来！
……
倪匡对自己不感冒，戈文很快就察觉到了。
因为惦记之前艾青、胡菊、李卓敏等人谈论的香港基本法草案的话题，金庸又劝说了倪匡几句就离开，只剩下钢琴旁的戈文、倪匡和亦舒。
在终于将亦舒搞掂之后，戈文试图和倪匡聊几句，他对这位堪称传奇的作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可是倪匡那副爱理不待理的样子，以及之后亦舒和自己说话时那副面带讥讽的样子，着实让戈文有些纳闷。
他也懒得去贴人家的热屁股，于是便向两人辞别，去找黄霑去了。
路过艾青、金庸、李卓敏等人旁边时，戈文就听到人群中激烈的争论，金庸在阐述自己的观点：“……基本法要实际重于理想、经济重于政治、自由重于民主、法治重于平等。”边上，胡菊点头附和：“没错，首先基本法要推行全民选举，实行全面民主自由制度……”他清楚的看到了艾青老先生轻轻蹙起的眉头。
戈文摇了摇头，也没凑过去，而是继续朝着黄霑那儿行去，心里却对胡菊的看法有些不以为然。
怪不得国家这么早就组织交流团到香港“文化交流”，如果香港像胡菊这样的人再多点，哪怕没有英国人暗中使坏，香港的舆论都会混乱不堪啊！
这一瞬间，戈文真心觉得艾青老先生肩上的担子很重。
……
对于这天晚上在金庸家举办的香港文化界聚会，戈文总体上感觉很好，他结识了很多前世听说过的名人，听到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对自己很热情的亦舒和林燕妮这两个女人相互之间一定别着什么矛头，整个晚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还有香港中文大学的校长李卓敏先生，戈文还记得自己在交流团里唯一的一项任务就是过几天去香港中文大学替巴老带领荣誉文学博士学位，能够提前和李卓敏结识真的是意外之喜。
整个聚会如果说有让戈文感到不满意的地方，或许就是金庸为晚宴准备的吃食了，正如几个《明报》专栏作家吐槽的那样，宴会上的食物真的很差劲，要知道戈文可是饿着肚子来的啊！
再有就是临近宴会结束时发生的一场政治争论。
别看参加宴会的人数总共才不到三十人，可是这些形形色色的香港文化界人士竟然左中右都有，围绕着基本法的立法准则采用“权力制约论”还是像西方一样采用“三权分立”，一群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直接引申出香港是像现在这样处于英国的统治下好还是回归好。尤其是几个“民主派”、亲英派大放厥词不仅让艾青老先生气得够呛，也让戈文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感觉很恶心。
而最让戈文意外和难受的是——倪匡竟然也是亲英派！
说倪匡是亲英派也不准确，更准确的说他是黑共派。内地政府和党的政策都是错的，一国两制不现实、香港回归会让香港前途暗淡，他要移民……巴拉巴拉。
这家伙纯粹就是无脑黑啊！
一场聚会最终不欢而散。
金庸送艾青和戈文上车时，充满了歉意，反倒是艾青老先生恢复了宠辱不惊的神情。
只是当车子驶离了金庸的公寓，艾青双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喃喃自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时，戈文就知道艾青老先生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