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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度主动服软。
据传成吉思汗的父亲,就是在酒宴上被仇人毒死。所以成吉思汗一统塞外各部后,就立了一条规矩,主人不得在酒宴上谋害客人,哪怕他是你的生死大仇。所以月阔察儿把“客人”两个字交代出来,等同于接受了路汶是平等交涉的一方,而不是摆放在他菜板上的鱼肉。由此双方也可以坐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哪怕一时谈不拢,也不会立刻反目。
“那我就去一楼等着路大人!”伯颜虽然是个直心肠,却也懂得见好就收。放紧抱着的膀子,扬长而去。
望着他嚣张的背影,月阔察儿等人气得牙根儿都痒痒。但谁也不敢保证,大厨路汶肥胖的肚皮上,究竟还藏着几枚掌心雷。只好将预先排练好的招数全部放弃掉,直接按照对方的提议,进入讨价还价阶段。
“先上菜,咱们喝几杯再聊,不知太尉意如何?”大厨路汶受过专门的培训,知道如何牢牢把握住交涉的主动。将手掌从肚皮上抽出来,轻轻在桌案上敲打。
“让掌柜的,按预先安排的菜色上!老夫今日,与路大人不醉不归!”月阔察儿反正已经退让了两次,就不愿意于表面上的礼节方面跟路汶计较,咬了咬牙,沉声吩咐。
“小二,传菜!”立刻有人主动走到门口,冲着外边大声命令。早已在楼等得不耐烦的店铺伙计们闻听,赶紧大声答应着,跑向后厨。须臾间,大盘小盘的山珍海味,珍贵菜肴,陆续摆上桌面。散发着浓香的淮扬特产美酒,也被打开了泥封,倒满了桌上的金盏。
“你们去,没有招呼,不准进来打扰!”月阔察儿皱了眉头,冲着准备站在一旁伺候的店小二吩咐。
“是!客官慢用,小的们告退!”店小二伺候的贵客多了,知道有些贵客性子怪癖。弯腰行了个蒙古礼,相继倒退着出门。
待手几个武将把门从里边关严,月阔察儿举起第一盏酒,“路大人,久闻大名,今日难得一见真容,请满饮此杯!老夫这里,先干为敬!”
“路某也久仰太尉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之幸!”大厨路汶非常懂得把握分寸,举起酒盏,笑着陪饮。
月阔察儿见他喝得痛快,心中的郁闷多少减轻了些。举盏,找理由再敬,再干。如是者三。待路汶一一饮过之后,又笑着向身边人吩咐,“尔等,平素不也说想见见能在老夫眼皮底将哈麻偷走之人么?今天豪杰就在眼前了,还不过来敬酒?”
“是!”几名禁军中的高级武将齐声答应,相继上前举盏祝酒,试图用酒水直接将大厨路汶灌翻,将先前失去的场子在酒桌上找回来。
大厨路汶则来者不拒,每饮必尽。接连喝过了十几盏,看看大伙的敌意被酒意冲散的差不多了。才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先吃了一轮菜。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喝了,再喝,就耽误正事了。您说呢,太尉大人。您请我到这里,肯定也不是单纯为了喝酒!”
“也罢!”太尉月阔察儿见对方连饮一斤余淮扬烧春,居然只是微醺,不由得心生钦佩。摆摆手,笑着点头,“那老夫就有话直说了,你们淮安军此番北伐,目标最终是哪儿?路大人如果知道,还请不吝透漏一二!”
“当然是大都,此乃自宋代以降,天豪杰的夙愿。我家主公,不能不照顾!”路汶放筷子,毫不含糊地回应。“至于打大都之后,还会不会向西或者向北,就看我淮安军有没有余力了。毕竟,再好的饭菜,也要一口一口吃。打江山,也是同样道理。您说呢,太尉大人?”
“嗯——!”月阔察儿深吸一口气,又从喉咙里将其缓缓将其吐出。作为好歹带兵多年的宿将,说老实话,他不怕淮安军立志准备横扫天,却怕淮安军循序渐进,始终将自己的步伐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那就意味着淮扬大总管府,会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将新攻克的地盘慢慢嚼碎,咽。而不是因为贪心不足给活活噎死!
“怎地,莫非太尉大人,还真指望李思齐郭择善这些臭鱼烂虾,能挡住我淮安军兵锋不成?还是以为,太不花大人,会带领他手那数万弟兄死战到底?”见月阔察儿满脸不甘,大厨路汶摇了摇头,笑着询问。
“呵呵——!”月阔察儿没有回应,只报以一声苦笑。李思齐的确是个人物,但朝廷启用他太晚,凭他现在的力量,遇到淮安五大主力军团任何之一,也许还能招架上一段时间。同时遇到五大主力中的两到三支,则恐怕连逃命都来不及,更不用提创造奇迹,反败为胜了!
至于太不花,月阔察儿根本没做任何考虑。自打哈麻弃官逃走后,朝廷就逐渐“挖掘”出了这几年太不花和雪雪等人,与淮安军联手演戏蒙骗朝廷的真相。妥欢帖木儿之所以迟迟不旨将其捉拿,只是因为投鼠忌器,怕他带着所有兵马都倒向淮安军罢了。却无论如何,不会再信任那支兵马中的任何一位将领。而太不花等人,恐怕对朝廷的态度,也非常疑虑,宁愿留着着些实力自保,也不会将血本拼光,然后乖乖地返回回大都,等着被捉拿狱问罪。
除了这两支力量之外,剩的,朝廷这边,就只有归丞相定柱汪家奴和月阔察儿共同掌控的禁军了。而禁军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前两者,其中许多将领的忠诚度,也非常可疑。否则,妥欢帖木儿也不会在准备手收拾哈麻时,放着十几万禁军不用,反而舍近求远,调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带兵入卫。
“既然根本没可能阻挡我军脚步,那太尉何不顺应时势。莫非太尉真的想做一个千古忠臣,先丢光了手中的弟兄,然后再被妥欢帖木儿老账新帐一起算么?”将月阔察儿的无奈表情看了个清楚,大厨路汶笑了笑,缓缓地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