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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擅于用疏离与礼貌的态度来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反倒说话十分直接，对初次见面的清雨也可以毫无避讳的损她“长得着急”，而不是用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暗讽回击。
确实，他待人还不够圆滑，处事也不够“高明”，然而清雨倒觉得……蛮欣赏——开门见山，不对自己的情绪遮遮掩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虽然对她说话从不客气，丝毫没有要给她几分面子的自觉，却偏偏令人讨厌不起来。因为他既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尖酸刻薄，也不是使人反感的傲慢无礼，而是可以感觉到，他只是在单纯的表达自己对于被强行和别人“凑对”的不喜罢了，没有任何的针对性，甚至觉得他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朋友——只有互相熟悉的朋友，才会免去那些客套的礼节，损起对方来毫不顾忌。
所以清雨不仅不恼，反而感到这样的相处还挺自在。
于是她从一开始就采取了和他一样的态度，也没打算和他客气什么，这也刚好符合程清雨的作风，现在也是同样——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开口便道：“你在躲我？”她眼角瞄他一眼，“大不了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过呗。”
叶梓年仍闭着眼，把头别到一边，以此表达了他的不屑。
清雨再接再厉：“我都忘了，真的。”
叶梓年不说话。
“啧啧，不就是几张照片嘛……”
叶梓年瞬间睁开眼，转回头瞪她：“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已经忘了吗？！”
“哦抱歉，”清雨笑得有几分欠扁，“一时忘记自己说‘忘了’。”
叶梓年气闷，重又阖上眼睛，不再理她。
“喂，”清雨看到他眼下日渐加深的黑眼圈，用胳肘碰了碰他，“要不要借你个肩膀靠一靠啊？”
叶梓年闷闷回道：“不需要。”
清雨耸耸肩，“那好吧。”
叶梓年看来真的是困坏了，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居然也可以睡着，不过……他的头正不自知地向清雨的方向慢慢偏斜。
清雨嘴角升起笑意，为了防止他一下子撞上她的肩膀被惊醒，便用手轻轻地托住了他的脑侧，然后缓缓地移到了自己肩膀上。
时间渐渐推移，另一头的叶奶奶虽然不想去打扰他俩的独处时光，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那小子，能乖乖听话吗？估摸着现在“普及”得应该差不多了，她折身走了回去。
然后便看到了叶梓年正靠在清雨的肩头睡得安然。
那臭小子虽然果真没有在认真“受教”，但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这么亲密，叶奶奶脸上笑开了花。
清雨见叶奶奶过来了，微笑着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表情。
叶奶奶明白她的意思，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没出声扰醒睡得正香的某人。她注意到清雨因为怕弄醒了叶梓年，便一直垫在他头下的那只没有抽出的手掌，当下便了然了过程与原因，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温柔又贴心，对清雨的喜爱程度更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叶梓年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醒来。
他睁开眼之后，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糟了，被奶奶抓到“现行”了！
可是奶奶的样子……怎么好像很高兴？
他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便发觉自己的姿势……哎呦我去！这什么情况？！
他瞬间从清雨身上弹开，坐直了身子，脑子里还有点懵。
这时自家奶奶的声音响起：“臭小子，让你跟清雨多学学，你倒好，居然睡起觉来了！还靠在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虽是斥责的话，但却没有听出一丁点儿怒意，甚至最后一句话还没忍住笑了出来。
叶梓年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也不知是因为羞窘还是因为憋屈，他嘴角抽了抽，看向清雨，像是在看一个女流氓，“你居然趁我睡着的时候实现你的预谋！”
“噗哈哈，”清雨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说得就好像肩膀被你压一个多小时是种多大的荣幸一样！”
关键他明明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还偏要嘴硬，这也就算了，他给自己找的脱身理由还这么有喜感！
“我都说自己不需要了，你……”叶梓年本打算不承认到底，刚想要反击，却突然瞄到了她被他压得通红一片的手掌，那么长时间……应该都已经麻了吧……他看她的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复杂，默默噤了声。
迟迟没听到他继续说后半段，清雨揶揄的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什么意思？叶梓年不清楚其中含义。不过从她的表情中也可以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扭头就走，“奶奶，我们回家。”
“奶奶，您慢走。”清雨又化身为乖乖女，礼貌的道别。
叶奶奶笑着点点头，走了几步后又转头，“房子那事儿啊，就交给我了，放心吧。”说完还冲她挤了挤眼，活像一位老顽童。
清雨忍俊不禁，笑道：“好，那就交给您啦。”
她注视着祖孙二人的背影渐渐走远，不时还有尚能听见的对话传来——
“臭小子刚刚脸红什么，是不是害羞了？”
“您在说什么啊奶奶！”
“你跟清雨丫头进行到哪一步啦？看现在一碰面就打情骂俏的。”
“才没有！还有奶奶您这是哪门子的用词啊！”
……
当天气呼呼回到家的叶梓年童鞋，忽然想起清雨最后说的那句话，没按捺住好奇心，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意思……
于是他不仅气了，他还炸了……
程清雨！你才口嫌体正直！你全家都口嫌体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