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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殷胥的几万兵力从黄河之上渡过,加入战场,这场战争也在他插手之后三日才结束。
崔季明从贝州南下,眼里没别人,就是要杀于空韬。于空韬显然是这些军队负隅顽抗的重要原因,不论他是恐吓,还是有什么特殊的领兵手段或魅力,杀他显然成了崔季明的第一要务。
独孤臧作为她手下一员猛将,就曾经带小队斜冲入阵中,杀出一条血路,想要夺于空韬人头。但于空韬的亲卫替他当了刀,又有人射出暗箭去,伤了他几处,不得已退了回来。但独孤臧能瞅准时机,分辨对方阵型的弱点,一路猛冲出去,杀到于空韬面前,他人都傻了。受伤后听到崔季明的哨声,居然又能活着退回来,崔季明也不得不佩服他。
他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拔了箭,坐在暂时休整的营帐中,拍着大腿怒骂于空韬不敢正面刚,居然弯腰躲到一群卫兵后头,就差一点就能砍杀他人头了。
崔季明气的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知道你爱冲在最前头抢跳荡功,谁知道你这次还他妈扮上关羽了!你就幸亏前一段时间打仗打的太急,人家毒箭都用完了,新箭来不及上毒吧!否则你早就凉了!”
其实于空韬无论如何已经活不了了,崔季明在东,朝廷军队在西,后头是黄河,他已经被围死了。
崔季明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睡个囫囵觉了,她脏的都觉得自己外头有了一层壳,头发都不像是自己的头发了。她以为自己杀于空韬,必定是能冲到阵前去,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没有那么快意恩仇。
东边的朝廷军队联动着一起围攻,崔季明在这场战争为了让箭矢的杀敌效果更好,开始改进了箭羽的斜度,几次试验后带上了战场。双方才开始交手,她手中的箭矢就从战场另一头,跨越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直直刺向了于空韬。
而当混战开始,她却找不到了于空韬的踪迹。
直到了整个战场被打扫完,她和朝廷的主将从马上下来,无数手持长戟的骑兵在尘烟落不下的荒芜战场上游荡,寻找着有生机的友军和敌军时,有人喊着说发现了于空韬的铠甲。
崔季明两侧太阳穴都在发疼,长期磨损的马鞍也在瘦下来的金龙鱼身上磨了几道血痕,她正坐在卸下来扔在地上的马鞍上,旁边来来往往的将士有人递了一壶劣质浊酒给她。这样和往常的战事没有区别似的,她就给北边的持续两年的叛军纷争画上了一个顿点,再往后就是一点点收复的、磨磨唧唧的细活了。
这时候才刚刚天亮,黄河沿岸的薄雾飘上来,启明星的光被晨光遮蔽,崔季明臂弯里搭着她的长贺拔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胀痛,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就看着十几个人把于空韬扛来了,扔在了崔季明的面前。
崔季明撑着刀吃力起身,低头看去。那说是于空韬,更像是一具裹在铠甲衣裤里的棉花人。他面目已经识别不清,崔季明的箭矢从头盔下头扎入他的脸颊,刺过另一边。她没再找见于空韬,或许就是因为他从马上掉了下来,而后由于魏军和朝廷军在两方夹击,他们马匹受惊,不断乱转,于空韬就这么被踩在马下了。
一开始或许还有卫兵喊着找人,可箭矢从头盔里扎进去,那里还有活命的理啊。马上命都要没了,估计士兵们忙着保命,竟就这样没去拉他一把,于空韬本来还有命,箭矢未伤到要害,却活活被踩死了。
崔季明瞥了一眼他的尸体。她其实这才是正儿八经第一眼正面看见于空韬,可是也已经看不清楚了。
战争演化了多少年,早在先周时期打仗之前还有礼仪,如今早就过去那个阶段,什么事情都可能是有陷阱,一个个都藏得很深,自然也少了两军主帅能见面的机会。
没见过面的两个人厮杀了这么久,开阵浩荡的战争,就这样一点点紧缩包围,慢慢的结束了。
于空韬整个人几乎碎在衣甲里,被拎起来。崔季明摆了摆手:“行了,你们把他扔到一边去,回头问朝廷的人如何处理。我听闻其他几处都已经收兵了,张富十和董熙之已经扎营了,也让考风从外边那圈防线里退回来吧。”
朝廷的主将也朝崔季明走来。她问道:“这几日围堵于空韬多亏了你们,说实在的整场仗可以这么早结束都要多亏了你们。圣人呢?在博州?”
那朝廷主将打量了一下崔季明,那眼神说不上是敬佩还是感慨,道:“圣人没有进城。我们是搭船渡过黄河的,圣人也就在船上。你看得见吧,船队就在河面上。这种大船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崔季明朝河上望去,这两年为了建造攻城的器械,黄河两岸原本就不多的树也给砍得七七八八,当真成了毫无阻碍的平原。一支船队就静静伫立在水中,她刚刚打仗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似乎船上也看着战役打完,开始准备靠岸,那巨船确实是比崔季明手下最好的船队还要大上几倍,怪不得他不要她的船。
她走起路来都有点跟醉汉似的了,问那朝廷主将:“你知道圣人在哪艘船上?”
那主将道:“您快去面圣就是了,到了跟前御前的人肯定会引着您。”
崔季明笑了笑,叫独孤臧先整队,清点一下人数跟朝廷军一并扎营,或者是一起往东去博州休息也行。她就拎了两三个骑兵,崔季明没安马鞍,骑在金龙鱼□□的马背上,只拽着辔头,轻轻夹腿,金龙鱼就带着她往巨船而去。
那些大船靠岸,几乎都要把黄河水逼上来一截。崔季明听闻贺拔罗制出了马船,果然看着船侧面靠近水位的地方,大的木门落下来,船舱内打开,落下来的厚实门板连接着岸上和船里,她就这样打个呼哨策马进船。
下头整两层都是马厩,如今正空着,上头挖着有天井,就没点蜡烛,里头一股草料味儿和湿漉漉的水汽,木板地上也不太干净。几个站在船内的马童连忙帮忙牵过去,崔季明跳下马来,随手将头盔往旁边地上一扔,胳膊上还挂着酒壶呢。
登上楼梯,才到了甲板,就先撞见了耐冬。
他就是来迎崔季明的,看见她走路不太稳的样子,吓了一跳,拽住她胳膊道:“你小点声儿。刚刚你上船,朝臣正在论事,没人知道是你上船了。要是让他们知道,非要让你今儿就坐在地上,把打仗经过都说上一遍,再给你论个是非不可!你——你可怎么成这样了!”
崔季明张口就是酒气,一点黄河水似的浊酒自然喝不倒她,她开口道:“所以呢?”
耐冬拽着她往楼梯上拖,抬手叫几个黄门连忙跟上来,船上春风阵阵,拂过耳边呼呼作响,耐冬转头:“圣人的意思自然是要你先歇下了!他知道你上船了!别管,你就躺着睡,睡到什么时候自然醒,好好吃一顿,再去见那帮人,再去处理后头那些细碎破事儿!”
他说着,把崔季明推进一件拐角的屋内,里头倒是挺大,这艘船下头虽然也有将士,但毕竟是殷胥乘坐,上头用物也都是按照宫里的标准来。崔季明站在屋里头,竟四处也不走,往地上一坐:“我身上太脏了,不坐了。等见着他,跟他说几句我就走,后头还有事儿呢。恒州的队伍怕是也来打了,我们还要收尾呢。”
耐冬看她,忽然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随着殷胥,也算是见着崔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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