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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个中原因,他不说,他也不问。
烫过茶壶,换水洗茶,院子里传来小女娃一浪高过一浪有些聒噪的笑声。
徐景行听了打趣道,“这孩子中气十足,没准儿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他动作很快,往茶壶里灌注开水,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壶盖撇去水面的气泡,使得茶水将壶盖壶身完全粘合,不留一丝空气,那动作行云流水般,飘逸而潇洒。
陈叙听了却感慨,“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只小猫,哭都没力气,后来……”他本来温润柔和的笑意陡然一僵,不出声了。
徐景行见了也不在意,自那件事后,陈叙常常这样。
总是说得好好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似乎是牵扯到了什么疼痛的记忆,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想起几年前初见的时候,那是在远离繁华的边陲小城,他们两人还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因为互看不顺眼而打了一架,结果可想而知,从小扎马步、举石锁长大的徐景行即使收敛了力道还是一出拳就把陈叙的下巴给揍了下来,气得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叙也潜能大爆发,在徐景行脸上抓出了三道血痕,却不小心跌倒在地扭伤了脚。
陈叙很大度,被打掉了下巴还是没有往心里去,徐景行也很义气,背着脚扭伤下巴脱落的陈叙去医馆疗伤。
这一转眼好几年,他成了个带着拖油瓶的鳏夫,他刚克死了未婚妻,还真称得上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
徐景行不去管他伤怀,执起壶,让碧绿的茶汤倾泻而下,滚烫的茶水在白瓷小杯中翻滚,时不时溅出两滴,落在手背上,不痛也不痒。
许久,陈叙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一眨眼,都会跑了。”
徐景行看着院子里那跌跌撞撞的小身影,圆滚滚的,像个球儿一般滚来滚去,仿佛也陷入了什么回忆,跟着叹了声,“你要珍惜这好时光呀,这女孩子呀,转眼就长大了,到时候就不让你这个做爹爹的抱了,长大以后呀,那性情会越来越古怪,接着就是嫁人送出门去……”
陈叙执起小茶碗轻轻啜了一口,“可不是嘛,我现在想想有朝一日还要给她找个女婿把她送到人家家里,这心就疼得慌。”
徐景行还没有这样的体验,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好好的,到时候给她多备点嫁妆。”
其实女子的下半辈子还要仰仗夫家,命不好的,多少嫁妆也白搭,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陈叙的面色又暗淡下来,他那去世的夫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十里红妆震动京师,身后还不是差点连柯家祖坟都埋不进。
当时柯敏失踪多日,后来又被证实死在外面,柯家人也已经一场大火集体殒命,陈氏族人里就有人提出将柯敏的遗体另行安葬,不必入陈家祖坟了。
为此,向来好脾气的陈叙疯了似的,好大一通闹腾,这是徐景行回京之后才听说的,据说柯敏的葬礼极简,却好歹以陈叙嫡妻的身份进了陈氏的祖坟,总算不用当孤魂野鬼,她留下女儿的名分也得以保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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