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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力真好,让我在你面前一览无余,像一张白纸。”
“你不喜欢我听到你的心声吗?”
“不,人家喜欢,你做的事情人家都喜欢。”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再倾听好了,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将倾听心声的能力阻绝掉。”
“可是,你还是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每个人心中的想法是那个人拥有的秘密,都被你听去了,不是世人都不再有秘密。”
“我是主宰,世人对我敞开心扉不是应该的吗?”
“你是主宰,但是主宰就应该窥伺别人心中的秘密吗?”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倾听世人的心声是主宰者的威能赋予的权力,我总不能主动放弃掉吧。”
“或许,你可以将它关闭,就像你对我那样。”
“我考虑一下吧。”
“需要考虑吗?”
“那好,我……”叶飞本来打算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毕竟主宰者不再倾听世人的声音,他就少了一项监控人心的手段,不能保证世界朝着自己预想中的方向稳健运行了。
“你是担心世人害你?还是担心现在和你说话的是阿修罗?”
“若雪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轻易放弃一项维护世界和平运转的有力手段。”
“世界的和平运转本不应该接受外物的干扰,如果因为你的干涉世界变得和平了,那不过是屈服于你的淫威而已,可能生活在其中的人并不快乐。”
“没有战争不就能幸福的生活吗?”
“没有战争只能保证自己活着,可是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叶飞震惊了,他感到若雪说的话是另有所指,心脏突突突的跳,惊慌失措地看着若雪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目光依然平静。
“叶飞,你不是想陪我走走吗。”
“对啊。”
“咱们就出去走走,不以主宰者的身份,而是用普通人的样子,在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看人们过的到底幸福不幸福,看看和平安逸的表象中是否压抑了深沉的痛苦,好吗?”
“若雪,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每天坐在同一个地方,你会不自觉地思考人生,思考宇宙的奥妙,这就如同哲人对往事的探讨,想的多了自然明白很多道理。”
“若雪?”
“去还是不去?”
“去!”要说,现在有一个人能够把叶飞拿捏的死死的,那一定就是纳兰若雪了。
“走!”若雪起身,橘猫从她怀中跳走,站起的若雪让叶飞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感觉面前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柔弱,感觉纳兰若雪的眼神和九州的时候想比完全变了。
所以,人是会改变的对吗!
叶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若雪不再是当年的若雪,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他更胜一切的天真无邪的纳兰若雪。
“我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纳兰若雪仿佛能够看穿叶飞的心思,之前的她最不擅长的就是看穿人心,若雪变了,真的变了。
“不,喜欢,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妻子,是纳兰若雪。”
“为什么撒谎!你不是说过不会对我撒谎吗!”
“你觉得我是在撒谎?”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纳兰若雪紧紧盯着叶飞的眼睛,像是一只小豹子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今天你的身上很香,你去哪了,马上回答不许想。”
“我……”叶飞被若雪一连串的话问懵了,他想如实回答,又怕若雪多想。就是这一丝犹豫,若雪笑了:“叶飞,你不擅长撒谎的,从来不擅长。”
“若雪,你真的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重要吗,反正你是主宰,可以操控一切,包括人心。”
“若雪!”
“叶飞,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怎么会。”
“叶飞,你还在倾听我的心声吧?你不是说不再使用这种力量吗!”
“是我刚才没来及关上它。”
“你说过不对我撒谎,却仍然在撒谎;说过不再倾听我的心声,却仍然窥探我心中的想法。叶飞,你把我复活了,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好过点。”
“我……”
“你真的爱我吗,叶飞?”
“我爱你若雪,我真的爱你!”叶飞急了,脸通红,他可是山河世界的主宰者,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好,你爱我,我相信你!”若雪踮起脚尖抱住了叶飞,后者被她一连串动作搞蒙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僵在原地不能动作。
许久之后,方心虚地问了一句:“你是纳兰若雪对吗?”
“你觉得呢?”若雪没有正面回答。
“你爱我吗?”叶飞又问。
“记得爱不爱的问题一直是我问你的,你今天怎么主动提起了。”
“若雪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爱!”
“若雪你是不是想回到九州啊,要不我们试试?”
“不必了,山河世界挺好的,我已决心留在这里不回九州了。”
“是因为阿修罗吗?”
“不是,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不许偷偷看我的心!”
“好,我知道了。”
“能做到吗?”
“能做到。”
“真的能吗。”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可以做到。”
“那我们走吧,去外面看看世人真实的样子。”
“若雪,我可以不听你的心,可是世人的心声我没理由不听的。”
“我希望你给他们自由。”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请求。”
叶飞沉默了,若雪说:“不着急答应,我们先出去走走。”
“好。”
“这样不行,我们要换一身装束。”
不久后,叶飞和纳兰若雪出现在陆地之国的王城里,他们打扮成了老人的样子,敛去了身上的所有神迹。
皇城之中神圣而肃杀,人民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看上去安逸而又平静,两人的出现是突兀的,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带走她,那是我的孩子,她坚定的信仰神,不是异教徒。”
刚刚现身,身边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是一个鹿人母亲正在哭着祈求身穿重甲的士兵。
士兵共有两人,手中抓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那个孩子脸上脏脏的,一看就很淘气。
士兵长得高大,又穿着重甲,佩戴着银质的宝剑,粗鲁的将孩子和自己的母亲分开,任凭母亲泪如雨下,而那个生性顽皮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或许他认为叔叔要带着自己出去玩呢。
光天化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路上的行人却像是习以为常,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关注,或者说不敢过度关注。
叶飞身为主宰者,是全知全能的存在,透过母亲的心理活动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个孩子因为过于顽皮,和小伙伴们玩起了神杀鬼的游戏,他作为鬼,却杀死神,犯下了亵渎神威的罪行,遭到邻居们的检举,要被士兵带走,在白塔最高处接受太阳的洗礼。
叶飞惊了,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做游戏,居然被判定为冒犯神的威严,未免太夸张了,是对神威严的过度维护。
他没有声张,而是继续探听母亲的心声。原来所谓太阳的洗礼,就是被绑在十字架上被太阳活活烤死,以此警告世人冒犯神威的后果是什么。
叶飞有些生气,万万想不到自己主宰的世界居然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情。
他望向若雪,后者的目光是平淡的,比他更像全知全能。
叶飞感到心惊,绕过了士兵和哭闹的母亲向着前方走去。街道非常宽广,两边的房屋整齐,墙面被油漆刷的粉亮,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人气,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每一栋看似光洁的房屋,它的门窗都是紧闭的,似乎生怕外面的人看到屋里的情况,又或者害怕里面的声音和光线泄露出去,人们在街道上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除了偶尔做出祈祷,其他时候一概不说话,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交谈。
“这是怎么了?”叶飞非常不解。
但很快,他的行动便引来了士兵们的注意。
一名骑在白马上的军士注意到了街道上自由行走的叶飞和纳兰若雪,骑着白马追了过来,穿着重甲的士兵们跟在马的后面,人数有十人,跑步的时候尘土飞扬。
“喂,你们!”白马上的军士佩戴着沉重昂贵的头盔,以手中的马鞭指向叶飞:“为什么不去工作和祈祷,反而在街道上自由的行走。”
叶飞疑惑地抬头,此刻的他是鹿人的样子:“街道不是给行人走路的吗?我在街道上走路有什么错?”
“街道当然不是给行人走路的,街道是至高无上的神,和至高无上的神的使者出行行走的道路,你有什么资格使用。”
“那我不走街道要怎么外出呢。”
“你可以走房子下面的通道。”
“房子下面?”叶飞窥探军士的心灵,这才知道原来帝都的街道分两种,宽敞平坦的大道只有神、祭祀和神圣骑士团的骑士可以行走,普通百姓只能走在屋子后面修建的矮于宽敞大道的小路上,更甚之只能通过挖掘地洞往来交易。
不仅如此,人们之所以封锁门窗,闭口不言,是害怕不经心交谈中泄露的辞藻侮辱了神,被神圣骑士团的士兵逮捕,放在白塔顶端接受太阳的洗礼。
不知多少年过去,神圣骑士团早已不是过去的样子,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断猎捕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通过抓取他们生活中的漏洞来证明其信仰的不坚定甚至偏离信仰,以此给他们定罪。
神圣骑士团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成为了祭司们的专属卫队,保护祭祀出行的安全不受打扰,保护神的威严,不,是祭祀的威严不受侵犯。
腐朽没落,神圣骑士团已经堕落得不成样子了!
叶飞怒气升腾却没有发作,手一挥抹去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继而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来到了一处边远的城镇,这里民风淳朴,人民看上去比帝都中生活的百姓自由很多。
叶飞心想:帝都是神之圣殿所在,气氛紧张可以理解,似这样的边陲小城总该没事了。
他想的挺好,可惜事实却并非如此。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喜庆的日子,看起来破旧不堪的街道却处处张灯结彩,鼓吹呐喊,喜气洋洋。
绚烂的礼花喷射,仿佛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叶飞和纳兰若雪站在街道两边耐心等待着,过了许久许久,才看到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辆肩辇,两匹白色的骏马开道,十六名壮汉扛着一辆五米长两米宽的肩辇从地平线上缓缓行来。
一路上礼炮齐鸣,路两边的人被迫跪下来,向着辇车下跪,没有人敢于冒犯辇上人的威严,因为那是一名白袍祭祀,冒犯他的人将会被挖去双眼。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边陲小城的城主居然像是一个跟屁虫,屁颠颠地跟随在肩辇后面伺候着,随时等待祭祀的吩咐。
那名祭祀一身白袍,置身宽大的轿厢内,左右各有一名全身带满珠宝的美女陪侍,白色的纱幔随风飘扬,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就别提了。
叶飞记得,若干年前自己为了加强神权的统治力,将祭祀们派往全国各地,对当地的行政长官形成制衡。没想到若干年过去,局面居然发展成这样,祭祀成为了地方一霸,借着神谕狐假虎威,俨然一副逍遥王爷的模样。
“好啊,好啊,你们做的好事!”
叶飞心中充满愤怒,可是转念一想又感到后怕,心说:这些事情纳兰若雪好像都知道,她整天呆在黑暗神殿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怎么能知道外面的事呢?
叶飞望向纳兰若雪,后者居然又一次看穿了他的心事,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说道:“很奇怪吧,我为什么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很奇怪。”叶飞诚实地说。
“说出来可能难以置信,冥想带给人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在黑暗神殿上度过的数十年时间,我每日冥想开启了超凡的大智慧,拥有感受世界痛苦的能力。”
“感受世界的痛苦?”叶飞心惊了,这不应该是主宰者才能拥有的力量吗。
“嘿嘿,开玩笑的。”话锋一转,纳兰若雪笑起来,“刚才的话都是骗你的,吓唬吓唬你。”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堕落到这副田地的。”
“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想信但不敢信。”
“那就信吧。”
若雪的目光平静,这一刻,叶飞心生恍惚,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宰了?
叶飞和纳兰若雪离开了边陲之城,来到一处无人的草地上,感受空气的芬芳。
如此绝美的景色若雪的表情仍然是淡然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眼底的涟漪。
这是什么境界?
就连进入了上善若水境的掌教都做不到吧!若雪平静地看待周边的事物,怀有着悲天悯人的大智慧,却又像是不具有喜怒哀乐等人类最基本的感情。
“这……还是当年的纳兰若雪吗?”
叶飞看着她,又一次自问。
美丽的蝴蝶飞了过来,没有飞到他这个主宰者的身上,却降落在纳兰若雪的耳鬓。
天地万物,以主宰者为尊。
万事万物都应接受主宰者的指挥,以接近主宰者为荣,然而这一刻,当彩蝶降落的时候,它没有选择叶飞,而是落在了纳兰若雪的身上,这意味着什么?
叶飞又一次震惊了,他甚至感到有些恐惧,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纳兰若雪,而是什么至高无上的生命体,甚至凌驾于自己之上。
你到底是谁?
亘古的岁月,无尽的冥想,真的开启了你超凡脱俗的大智慧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叶飞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他只是感到眼前的纳兰若雪,很陌生,很陌生。
轻柔的风吹起了纳兰若雪黑色的发丝,她的笑容是温和且迷人的,嘴唇有些发白,却没有了黑暗神殿上的娇弱之态。
纳兰若雪向前方伸出双手,那只鬓梢的蝴蝶降落在她的指尖上,仿佛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若雪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力?
叶飞感到震惊,他忽然想到,自己每次试图洞悉纳兰若雪心中的想法,可每次看到的都是一片空白,会不会是她的有意为之?按理说一个人就算再单纯再没有乱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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