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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柳莺莺又在修书一封,以信鸟传向蜀山。
总算完成了心愿,柳莺莺仿佛经历一场大变惊魂未定在屋内踱步,白羽不明她为何如此,便道:“莺莺,阎罗王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
“阎罗王说,放眼九州能让她觉得棘手的人屈指可数,那个和尚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棘手的那一个,让咱们务必远离。”
“可能是因为和尚们天生是邪煞之物的克星吧。”
“你觉得阎罗王是邪煞吗?”
“这……”
“阎罗王的真实身份几乎没有人知晓,就连我作为她的一缕魂魄也只知道她是比古神更加久远的存在,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印在地府中的。”
“比古神更加久远?被封印在地府中?”白羽震惊了,他从未想过阎罗王的身上还存在着此等隐秘。
“不可思议吧,世人只知盘古开天辟地产生了神和万物,却不知在那之前还有更神秘的存在。”
“你说的是真的?”
“不会错的,我作为她的分身,能够感受的到那段久远的历史,但是无法触碰、无法看清更无法记住,这是加在记忆上的封印,不能道与外人的封印。”
“如果盘古之上还有神明,那真的……真的太恐怖了。”
“过去的事情没必要担心,我只是想说阎罗王并非普通的邪秽之物,也不可能被所谓的佛宗克制,她说净灵和尚有问题,净灵和尚就一定有问题。”
“话是这样说,但是佛、道之间的关系还是需要维护的,毕竟只有正道同气连枝,魔教才不能猖狂做大。”
“白羽哥哥,你可真伟大。”
“这不是伟大,是身为蜀山人肩上的责任。”不知是被掌教影响了还是怎的,方白羽心中第一的位置也早已被偌大的蜀山占据了,或许这就是蜀山剑派能够兴盛千年的原因吧。
方白羽扶着柳莺莺坐下来,用纯阳的仙火烧开了壶里的水,为莺莺倒满:“莺莺,没事的,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有我呢。”
“白羽哥哥。”柳莺莺喜极而泣,猛烈地扑上去险些将方白羽扑倒,后者这一次并没有躲,反而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乖!”
柳莺莺哭泣,方白羽努力地安慰她,女人的泪能够让男人的心变得柔软,是降服男人的神兵利器。暧昧的气氛由此增加,两人间的温度在提升,却就在此时。
“砰!”一直敞着的木门被人用力的踹了一脚,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向门口看去,却发现冷若冰霜的冷宫月一脸寒气的站在那里,方白羽吓得赶忙松开了手,想要站起向对方解释,却没想到柳莺莺的双手像钩子那样钩住了他,怎样都拉扯不开。
不过冷宫月这次非常淡定,并没打算马上离开,反而反手关上房门再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柳莺莺安静下来,方白羽屏息望着对方,只听冷宫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探查到皇城之内居然存在蜀山的分支。”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
“是叶飞留下的,很受当今皇帝的信任,看来他在人国的传教成功了。”
“那叶飞呢,叶飞去了哪里?”
“不知所踪。”
“居然有道观存在!叶飞居然完成了掌教交代的任务!居然传教成功了。”
“可惜道宗的影响只局限在帝都之内,局限在皇帝身边。”
“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人国是自上而下的体制,只要皇帝一句话道教随时可以兴起。”
“匪夷所思的是,佛宗居然默认了道宗的存在。”柳莺莺趁机插话。
“这也是我想说的另外一件事情,更是我关上门窗的原因。”冷宫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即将道出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怎么了宫月?你发现了什么?”白羽和柳莺莺同时把头凑过来,快贴到她的脸上了。
却听冷宫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佛宗的和尚们全都不太对劲。我从道观出来,对佛宗允许道观存在感到不可思议,便偷偷去了灵隐寺。结果发现里面死气沉沉的,和尚们全都聚集在一起念经,从早念到晚,一刻不停息。灵隐寺周围更是被布置了结界,是双向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双向结界?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说的过去,不让寺里的人出来是为了什么?”白羽狐疑的摸摸下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长胡子了,虽然不多但确实有。
“我就说吧,那个和尚有问题!”柳莺莺少有的和冷宫月达成了一致,“白羽哥哥咱们快跑吧,帝都的和尚们全疯了,快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和尚?”冷宫月的目光刀子一样注视向方白羽,后者打了个寒颤赶忙解释,“你记得咱们在斗技场内见到的和尚吗。”
“收复白蛇的那一个?”
“是的。”
“有印象。”
“原来他正是灵隐寺的主持,当今人国僧侣的头领,他刚刚来到了咱们的住处,说出了要与蜀山结盟共抗魔教的计划。”
“魔教真的来袭了?”
“据他所说魔教兵分两路,同时攻打蜀山和佛宗。他希望咱们先暂避其锋,等到魔教孤军深入的时候再予以致命一击。”
“偌大的灵隐寺几乎所有和尚都在闭关,他拿什么迎敌。”
“一人足矣。”
“他自己说的?”
“自己说的。”
“灵隐寺的和尚们不是疯了,就是病了。”冷宫月少有的多话,大概也是被现下的情况惊到了,毕竟和尚们从早到晚的念经不吃不喝的未免太诡异了。
方白羽道:“其实,闭关的和尚低头诵经也没有错,更何况,你对里面的事情不能真的掌握,不是还隔了一道院墙吗。”
“可我觉得不对劲。”
“凭什么?”
“女人的直觉。”
“我去。宫月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咱们回蜀山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同意我同意。”柳莺莺举双手表示赞同。
“这……让我再想想。”白羽迟疑。
“想什么啊,现在举手表决二比一,我宣布咱们三人小组正式打道回府,回蜀山喽。”柳莺莺干净利落地拒绝了白羽的迟疑。
后者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听你俩的。这样,我书信一封留在桌上,净灵大师来了也算有个交代。”
“赶快写,咱们连夜就走,我真的觉得帝都不安全。”连冷宫月都这么说方白羽再没有理由拒绝,当下书信一封放在桌上,与两女一起趁着夜色未至御剑离开了。
在三人御剑飞行离开客栈的时候,闭目打坐的净灵和尚睁开了眼睛,掐指一算,道,“他们走了。”
白蛇从领口冒出来:“是察觉到危险了吧,估计是那两个女人感觉到的,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阿弥陀佛。”
“去追吗。”
“去就去吧,被命运选中的人总会重新相聚。”
“那你的种子要如何播下。”
“阿弥陀佛,今日的离去证明时机未到,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到来就好了。”
“你确定?”
“我是谁?”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做任何事情都是确定的。”
“臭屁的紧,嘶嘶。”
“白蛇,有件事情替我去办。”
“说吧。去吃了道观里的道士们,看他们有些烦了。”
“为什么突然对他们下杀手。”
“算到了前因后果。”
“难道那三人的离去与道观有关系?”
“正是。”
“可真是不凑巧呢,嘶嘶。”
“你似乎很开心。”
“能够饱餐一顿当然开心。”白蛇顺着净灵和尚的身体爬到床上,继而向着地面攀爬,最终爬到门口,就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屋内的净灵和尚又道:“阿弥陀佛,还是回来吧。”
“为什么犹犹豫豫的。”
“帝都内的道观是咱们与叶飞命运的交点,还是允许它继续存在下去比较好。”
“婆婆妈妈的,嘶嘶嘶。”白蛇重新游弋回来,它的动作很安静,在地面上爬行的时候如同在水里游,顺畅无比毫无阻滞,从新爬回净灵身上,“我睡觉了别打扰我,很烦。”
“阿弥陀佛!睡吧,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启程离开帝都。”
“去哪里。”
“战场上。”
“早了点吧。”
“正是时候。”
……
方白羽、冷宫月、柳莺莺御剑飞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帝都去往蜀山,一路上看到魔教的妖人不断集结攻打就近的城市和村庄,出人意料的,魔教门徒们遇到的最大阻碍居然不是来自佛宗而是通天教,巨大狰狞的妖兽与魔教的道士们打成了一团,仿若下山的道士正在除妖。
净灵和尚的一招以退为进真是高啊,只怕整场战争下来,佛宗的主力都可以得到保存。
方白羽不由得佩服,同时有些嘀咕:“以退为进这一招在人国管用,对蜀山不一定管用,毕竟蜀山每一座山头都有仙人居住,和主峰的关系又都很微妙,一味避让会让主峰失去人心。
净灵和尚是压根没有算到这一点呢,还是有意蛊惑他这样去做呢?如果是有意蛊惑目的是什么呢!”
方白羽觉得自己有些邪恶,居然以如此的恶意去揣摩一位来自于灵隐寺的得道高僧。
再过三百里就是人国与蜀山的交界处了。这个时候,三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面墙,一面血墙。血墙高达五米,血水中浸泡着一个个失去了灵魂的人类。狰狞的邪气忽然释放,呛的人止不住的咳嗽。
“不好,有魔教的部队。”三人连忙高飞,血墙不过几米高度可见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即便如此依旧充斥着危险,血水里蕴含的怨念以及行走在墙体中的诡异的人类、家畜和妖兽显示出那面血墙不同凡响。联想到盛行在民间的谣传,以三人的智慧马上明白了:“猩红的海袭来了?这不会是万骨血阵的一部分吧。”
万骨血阵到底是什么?
至今为止没人说的清楚,恐怕连绝大多数魔教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万骨血阵所到之处满眼尽是猩红之色,血海和人体充斥在其中。民间对万骨血阵非常恐惧,手足无措的百姓们甚至将它形容为上天对人世的惩罚。
三人第一次见识了血阵的厉害,距离很远已感受到其中压抑的气息,感受到那些存在于血海中的人类的绝望。
他们似乎还活着,能够听,能够看,能够感受到身边的一切,却唯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本体的灵魂被一面黑色的墙挡在了后面,只能任由躯体被万骨血阵所驱使。
血墙高仅五米,长却有千米甚至更远,几乎将整个村子围拢了起来,魔教的人全部站在血墙的后面,怀中各抱着一块不知名的结晶体,正是这些结晶体释放的光维持了血墙的稳定。
令人作呕的血墙不断向着村子里挺进,满脸脏的孩子跪倒在村口大声哭泣喊着妈妈,可惜生了他的母亲早已两腿瘫软地倒在了屋里,一声都不敢吭,甚至连哭泣都不能做到。
无比悲凉的景象,魔教在滥杀无辜,三人能够想象到这面血墙会将整个村子的人吞噬进去进而壮大自己的力量。
原来所谓的万骨血阵便是一头不断吞噬人类,不断填充血液和骨骼,以此生长壮大的怪兽啊。
一道寒流急速扫过,白羽想要阻止已经不及,冷宫月冲向地面毫不犹豫地斩下了两名魔教妖人的首级,抱着结晶石的他们注意力都在村子里,一时之间放松了警惕导致冷宫月有机可乘。
可惜也就仅限于这一个回合而已,魔教的妖人们很快缓过神来,无比快速地展开防御,猩红的海在他们的操控下放弃了对村民的扑咬转而扑向了美丽无双的冷宫月。
那可是长达千米的巨物啊!
冷宫月剑罡暴涨到极致不过百米,贸然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她一定要这样做,是蜀山的荣耀和教义驱使她如此的。
厚重的血墙化出长卷的触手攻击她,冷宫月险象环生地在其中穿梭,尖锐的冰冷无法冻结血墙的表面,因为血是有温度的,温度最高的时候甚至可以沸腾。
从远处看,一道倩影如同雨燕一般在狰狞怪兽的触手下求生,她一声不吭,自己背负了所有,甚至没有像同伴求助导致暴露了队友的踪迹。
她是要一个人背负一切的,就像那个不屈的男人一样。
冷宫月的手上流汗了,寒冷如她手上第一次流下汗来,这是危机到来时巨大压力下机体产生的应激反应,冷宫月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小到腾挪不及,眼看就要被血墙彻底吞噬了。
就在此时,一连串奇怪尖锐的鸟叫声响起,一只笨重的黑色怪鸟扑打着翅膀飞向了血墙,喙、翅尖、爪子、尾巴,这些地方全部长着嘴巴,嘴巴里面的利齿和粘稠的舌头无限伸长,咬住血墙,具有着吞噬生灵能力的血墙居然被硬生生的吸走了,吸进肚子。
“这是……”在场的所有魔教门徒都震惊了,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怪鸟的出现证明了万骨血阵不是完美的,这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更可怕的是,那只怪鸟的肚子似乎永远填不满,血墙中的血被源源不断地吸纳,始终无法让它满足。
与此同时,两道剑光一左一右夹击了他们,在场的二十名魔教门徒在剑光的游走下失去了生命。
人死了,结晶体摔在地上破碎,血墙一瞬间暗淡下来仿佛是暖壶中烧开的水化作蒸汽消失在视野里,留下意犹未尽的彩儿站在空中骂街。
“紫鱼肚皮,我说你们别消失,别消失啊!”可惜无力回天。彩儿气鼓鼓的叫骂,骂的实在太难听了,遭到白羽的呵斥:“给我住口,赶紧把战场打扫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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