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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目中的地位。若是依照高彦俦之策固守白帝城,胜了,功劳是对方这个夔州主将、江宁节度使的。败了,对方固然需要承担主要责任,可自己这个协理军务,督察将帅的监军也难辞其咎,跟着倒霉。此外,武守谦虽于军事一道上远不如高彦俦这样的百战之将精熟,可他的眼睛却不瞎。就算因为这个时代信息传递慢、准确性不足的原因,其对此前大周伐南唐(江南)时火器的具体使用情况知之甚少。可这几日来自巫山、三会等堡砦的消息,以及来自距离更近的锁江浮桥的消息,却让其对周军、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对“飞龙军”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武守谦很清楚,如今的情况是敌强我弱,以周军顷刻间便攻破锁江浮桥的强悍战力和火器的强大威力来看,白帝城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既然如此,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周军后勤补给的困难上,倒不如冲出城去,与对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上一场。胜了,自然是大功一件。败了,也同样可以落一个奋勇向前、不畏生死的名声,总好过被后人当成胆怯畏战的缩头乌龟强。
高彦俦和武守谦意见不同又全都固执己见,节度副使赵崇济又是个没主意的,结果半天时间过去了,三个人还没商量出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应敌之策。眼见天近晌午,赵崇济便提议大家先去用午饭,待下午再继续商议——如此既能缓和商、武二人之间的矛盾,又能给二人更多的时间把其中的利弊权衡清楚,以便能够尽快找出解决当前危局、困局的办法。
军议不欢而散,回到自己府邸的武守谦心中极为不痛快。尽管赵崇济提议午饭后继续进行商议,可以武守谦对高彦俦的了解,他却很清楚这位宁江节度认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下午的军议自己和高彦俦肯定还是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将时间毫无意义的浪费掉,根本对击退周军起不到任何作用。如今周军就在眼前,己方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消耗到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中去。
于是,武守谦先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缺席了原本在下午继续进行的军议,而后便暗中集结自己麾下亲兵家将和亲信军校,组织起一支千余人的队伍,于第二天、也就是建隆五年阴历二月十八一早在未通知高彦俦的情况下打开城门,冲出城外,杀向周军设立的登陆场——劕头铺。
对于正在劕头铺建立登陆场的伐蜀东路军的将帅们来说,白帝城内的蜀军主动出城,而且是在大白天主动出城搦战,多少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不过,无论是程飞还是辛飞宇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就算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再悬殊,在执行各种条令、条例方面也一样会一丝不苟,绝不会因为对手太弱就忘乎所以,把全军将士的身家性命当儿戏。因此,当武守谦带着自己手下那一千多亲信兵将杀到周军大营前时,对方负责警戒的部队早已严阵以待,不过半柱午的工夫便将武守谦的这支“大军”杀的丢盗卸甲、望风而逃。
眼见面前这支蜀军是往白帝城方向狼狈逃窜,程飞和辛飞宇立即意识到这是己方拿下白帝城的绝佳机会。因此,二人立即兵分两路,由辛飞宇留在登陆场继续组织人员和装备物资上岸;由程飞率领已经上岸的“飞龙军”一师一团、师属骑兵团一部以及一个团的“保安军”共近六千五百余人尾随追杀败逃的蜀军。
由于追兵和逃兵相距的距离并不远,因此,当溃败回来的蜀军跟着武守谦如漏网之鱼、丧家之犬一般逃进白帝城,守城的兵将还没来得及关闭城门时,程飞所部便已冲到近前。随即一顿机枪扫射,杀散城门口处的蜀军,紧跟着武守谦和他的败兵一起冲进了城内。
听闻武守谦私自带兵出城迎战不但大败,而且还因此让周军攻占城门、冲进城内,高彦俦不由得怒气冲天。只是,军情紧急,现在并不是他发泄怒火的时候。于是,他顾不上去追究武守谦的责任,而是迅速召集手下将领、集结兵马,向已冲入城内的周军实施反突击,试图趁着周军入城兵力不多,主力尚未赶到的时机,将对方赶出城去。
然则,对于拥有枪机的周军来说,火力方面的优势已经足以弥补其在人数方面的劣势。尽管城内的后蜀守军发起了勇猛的反冲锋、尽管城内的后蜀将领个个争先冲在最前面、尽管高彦俦悍不畏死的亲自率队进攻,以至身被十余创,可面对机枪、步枪、迫击炮织成的密集火网,这样的反冲锋除了徒增蜀军伤亡外,对城内的局势起不到任何作用。
双方战至近午,随着周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开进城内,蜀军在人数方面的优势也渐渐丧失。眼见周军势大,而己方的将领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每次跟随自己冲锋的兵士也是越来越少,高彦俦自知已经无力回天,无奈下令手下幸存的兵将自找出路,他自己则退入府邸之中,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见自家主帅浑身浴血的回到府内,且身边并无其他兵将跟随,节度判官罗济便知白帝城大势已去。于是连忙上前劝说高彦俦,劝其趁着这会儿城内局势混乱,周军尚未封锁全城的机会,速速离城,返回成都。高彦俦闻言却摇了摇头,叹道:“高某当年曾经将秦川失于周军之手,如今又无力守住夔州,纵然主上宽厚不杀高某,高某又有何面目见蜀人父老!”
“既如此,大帅不如便降了周军。”罗济见高彦俦不愿回成都,又接着劝道。
高彦俦听了却再次摇了摇头,苦笑道:“我高家上下老幼百余口皆在成都,我若降周,主上必不会放过他们。为我一人偷生,而连累阖家老小,如何做得。如今,高某唯有一死方能上不负君恩,下不累家小。”
随即,不等罗济再劝,伸手解下自己虎符印绶,交给对方道:“君且自寻出路去吧。”
说完,便独自一人回到后宅主楼之中,锁紧大门。在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并望西北方向拜了几拜后,缓步登上二楼,纵火**而亡。
建隆五年阴历二月十八傍晚时分,伐蜀东路军攻占白帝城、将巴东咽喉夔州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