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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走进古树下的竹舍,看到敞开的厅里,一人身穿黑色罩袍背着门而坐,一只狭长的长木匣背在身后,虎背熊腰,即便是坐着也显得相当魁梧,但袍襟下血迹斑斑,以致此人需要右手摁住桌案才能席地稳住,看来是受伤不轻。
大概是听到陈海踏雪而近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身子往前倾倒,长拜行礼道:“见过姚爷。”
“药老三!”
看到来人是宁蝉儿在黑山用噬魂丹强行收服的药奴之一,竟然受这么重的伤走进聚泉岭,陈海也吓了一跳,打量药老三两眼,却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点点头走进厅里,走到矮案后坐下来,拿起炭炉上烧得正沸的铁皮壶,给自己沏了一碗沫子茶,看药老三碗里的茶水已空,也给他续上水。
药老三在黑山时虽然也有明窍境修为,但让宁蝉儿调教得极守规矩,陈海不开口问他过来是什么事,也是耐着性子先饮茶,浑然当左腋的伤口不存在似的。
“他突然闯进来,我都吓了一跳,但看他手里有姐姐的信物,便先将他收留下来……”苏绫这时候拿到伤药膏从里屋走出来,在陈海身边坐下来。
苏绫到黑山时,宁蝉儿带着药奴已然离开,所以她也不知道她姐姐在黑山收服了十数药奴为己所用,也是看到她姐姐的信物,才没有将传警将药老三抓起来,这时候确认了身份,又担心起姐姐的安危来。
陈海接过药膏,将药老三左腋下的袍衫揭起来,看到他完整无损的袍衫下还穿着一件软质的灵甲,露出来的灵甲上东一道西一道皆是剑裂刀痕,但灵甲防御力极强,药老三不知道遭受到多少道刀光剑芒,灵甲都抵挡住了,唯有左胁下被割裂出一道七八寸长的口子,露出里面边缘似被烈焰殛烧过的伤痕。
实际上这一道剑伤深及肺腑,也难怪药老三赶以沥泉,都没能将伤势压下来,还有鲜血浸透外面的袍衫。
普通的药膏不管用,陈海从怀里取出一只掌心大的玉瓶,递给药老三,说道:“这里有三枚丹药,你每天服用一枚,应能助你将侵入百骸的剑煞除去;到时候,你就走吧。”
药老三拔开瓶塞子,就觉一股药香冲溢而出,令人有灵元灌顶之感,看到这么小的玉瓶里仅有三枚灵药,也知道这三枚灵药能让陈海贴身携带,定是不凡,他朝陈海行了一礼:“姚爷怎么不问我因何而来?”
陈海在黑山以姚兴之名示众,药奴也习惯唤他“姚爷”,陈海也懒得纠正,说道:“你身上的伤,不是单打独斗留下,但也不是你孤身在赶往聚泉岭的途中遇到埋伏围攻而留下的。那样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聚泉岭。应该是很多人突围,你虽然受了伤,但成功杀出包围圈,但伏兵有更重要的目标,你才有机会成功突围。此时黑燕军有两路兵马分别在河阳甘泉山与松磐岭被强敌包围,但无论你家主人是被困在哪一处,我都无能为力相助……”
“什么,姐姐这时候被包围在甘邑山或松磐岭?”苏绫心里一惊,她已经有两年没有听到姐姐宁蝉儿的消息,乍听到姐姐宁蝉儿有可能被勤王军困在甘泉山或松磐岭,怎能不惊?
“以你姐姐的手段及心性,真想突破,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又怎么可能是舍不得放弃那些被困黑燕军将卒,她无非是想看我会不会跳入这烂泥坑罢了,”陈海脸上冷淡无情的说道,“又或许,药老三前脚从甘泉山或松磐岭突围,她后脚也跟了过来,就连药老三都被蒙在鼓里……”
“你这人实在是无趣得很!”
陈海话音刚落,宁蝉儿那摄魂夺魄的糯魅之音便缥缈传来。
这时候苏绫都感知她姐姐的气息在古树梢顶传来,欣喜的要迎出来,待她刚站起来,就见宁蝉儿纤纤玉足已经踏入竹舍中来。
宁蝉儿这时候虽然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她甚至都不会在诸药奴面前露出真容,脸蛋看上去像是平淡无奇的年轻女子,但如雪似玉雕琢而成的玉足,轻盈的踏在蒲席上,似有异样的韵律,说不出诱人的眼球。
看到宁蝉儿亲至,药老三便退到一旁,也不问宁蝉儿为何会让他先拼死杀出重围。
“我虽然不喜杀戮,但对黑燕军在甘泉山及松磐岭被围,实在是无能为力。”陈海又拿起一只粗糙的陶碗,给宁蝉儿沏了杯茶。
“你说你不喜杀戮,在聚泉岭自立门户,也不与诸宗阀搞对立,态度实在平和得很,但你将诸多不该问世的傀儡战械,卖给这家、卖给那家,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杀戮?”
宁蝉儿对陈海的驳斥不屑一顾,也嫌弃的看了粗糙的陶碗一眼,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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