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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坏人混混不会平白无故在学校门口劫走她。
和爹地最近在查的案件有关吧,阿雅不知情,但来家里的爹地的同事无意间嘱咐过她,在学校里少出去。
黄牙男人被拽了一把。
“黑仔哥?”
名叫黑仔的块头男上前,凶人恶相,明白地告诉阿雅:“丫头仔,你给你爸吃的黑锅!条子不自量力要查我们,我们不弄他女儿弄谁!溲”
阿雅痉/挛得说不出话,在冰窖里,周围黑暗的一切都在汲取她身体的温度。
黄牙男人嘿嘿笑,“黑仔哥,细皮细肉的,一看不经事的样子就是个小c!”
“你他妈这么变態啊,要上头没上头要下面没下面的,直板你也干?!”旁边的男人起哄恧。
黑仔的手指顺着摸上阿雅的脸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她的五官,冷笑,“刚才没看仔细,这仔细一看,挺学生妹的,估计还是个三好学生小妹妹。”
“哈哈哈……”
黑仔站起来,抽着麻叶,吐了口水,“妈的,知道你们这些狼崽子急,等电话!带子哥说无妨了,我们就弄弄,还回去一朵小残花,我看何敬国快活不快活,哈哈!”
此起彼伏的猥琐笑声,阿雅往后缩,脸埋进膝盖上,眼泪滚滚无声而落。
不知道爹地在哪里?知道她出事了吗?
也不知道时间,这里是暗的,应该是地下室,空气中有潮湿的腥味。
那几个人在赌钱,后来又有两个人出去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阿雅昏昏沉沉听到两个人回来了,块头男在打电话。
打完电话,黄牙的男人一脸兴奋,“怎样,带子哥讲什么?”
黑仔把手机一扔,凶戾的脸忽而一笑,“说老大在码头和条子厮杀,何敬国居然还冲在前面,他是不要这个女儿了,带子哥让我们狠狠弄,报复何敬国!”
窃笑声堵満阿雅的耳朵,惊慌不已,可再退就是墙角,她往干草堆里缩。
“啊——”脚被人捉住。
阿雅呜呜哭出来,手上的绳子松了,获得自由,她双手乱挥拼命挣扎!
“艹,臭萝卜干!”一个巴掌下来,阿雅晕地摔在地上。
瘦弱的身子一下子就被摁住,汗淋漓的男人压下来,拽住她的头发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阿雅瞳孔睁大,哭声很小都是绝望:“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不要,爹地!爹地救我,救我!!”
“继续啊,叫的越大声我们越high啊妹妹仔!”黑仔脑袋往她脖子里挤,“我靠,真他妈香,和四喜街的站街货果然不同……”
嗵——
沉重的铁门到底的巨响声。
几人一顿,摁住阿雅两脚的男人起身,“我去看看!”
黑仔拧眉点头。
然而,跑出去后是被生生踢回来的,飞在这面墙上。
三个男人脸色一变,地方很大,空间距离少说七八米,那人倒地,额头碎裂是看不出形状了。
“谁?!”黑仔大喝。
叫了一声,三个混混却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有的只是肢体哆嗦不住的声响。
席城抽了口烟,一概他不管,身后只带了一个左龙。
黑仔望着比他高出足足一个头的男人,皮夹克,黑长裤,脸是真的和报纸上的照片一样,俊的出奇,瞳孔也像坊间传闻那样,是妖冶的浅琥珀色,多看两眼,骨头都要冷几度,莫名生畏。
左龙要开打,席城皱了下眉,左龙就不动了,眼色一凛,三个混混哆嗦着站过来。
男人走到最里头,墙角的位置,长指里夹着的烟头,轻声落地。
他蹲下来。
他的小女孩睁着眼睛,睁得很大,惨白的小脸,黑漆漆的眼仁,溯満绝望,躺在地上,仍旧是被压的姿势,双腿像两条折了的白色花径,打开着,裙子撕碎了,上面的白色衬衣脏污不堪。
席城盯着她耳朵下面的红印,轮廓深邃的眉宇,皱了起来。
他呼吸平缓,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柔和的状态,很耐心,看她的眼。
等着她能够慢慢回神,与他四目相对。
阿雅终于认清了面前的人,无声无息,眼泪汹涌地往外淌,秀气的脸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抽/搐,不确定,“席……叔叔?”
他才脱下衣服,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阿雅动弹,他低低地嘘了一声,倾身张臂,向前,她像筛子一样抖着扑到他怀里,男人强有力的手臂一点一点收力,拥入怀中,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包住她瘦瘦的背,轻拍着,“是我,阿雅,嘘……安全了,莫哭。”
“呜呜呜……”失声痛哭。
他抱起他的小女孩,宽厚的怀,能讲冰冷的她完全容纳住。
一字不言,往外走。
一路上,阿雅都没离开温暖的怀抱,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才确定,自己真的脱险。
他仍不曾开口说什么,问什么。
到了医院,急诊室里,医生给她处理外伤,席城把人儿往床上放,她不松开他的衬衫衣摆,双目涣散,他低头望着,压抑的阴沉都在眼底深处,抱住了,搁在腿上,挥退医生,一臂抱着她,另一手夹消毒棉球,每个动作都很轻,都很慢。
他心里有种其妙的感觉,从未有过,大抵叫做疼。
那种疼痛的触动,就像她的小手那样的力度,轻轻握住了他的心,一下一下,柔软泵动。
她放心地在他怀里睡着了,风雨打过的小百合一样,破落不堪,仍是美丽的吸他的眼睛。
几个小时,他没抽一根烟,姿势也没有变一下,怕她惊醒。
……**……
何敬国醒来后就从另一家医院固执地赶了过来。
肩膀上有枪伤,走路跌跌撞撞,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闯在医院的走道上,嘴里无意识的叫着女儿的名字。
走廊尽头是最大的一个急诊室,有一面一米宽的玻璃门。
何敬国的脚步顿的太过仓促。
他的脸色随着视线而变得煞冷,僵硬。
何敬国看到,他的宝贝阿雅窝在男人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睡得很安心,小脸苍白中泛红,那是泪痕,还没有干。
她的手抓着男人的衬衫衣襟。
那个男人,坐在床沿,长腿足够垂到地面,半落着眼眸,褐色的眼睫毛垂着,他在看阿雅。
何敬国的心脏跳的沉沉作响,被他所发现的事实震惊着。
阿城平时是什么样子,何敬国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样是精致且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何敬国能看得出来那些藏在眉梢眼底深处的温柔,安静。
那不是一个看朋友女儿的眼神,那不是长辈对受惊吓小辈的爱怜。
何敬国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抱着他在意的东西,这东西让他可心,能让他专注,盯着一瞬不瞬的看。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在阿城身上,何敬国太熟悉了,这个男人,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但凡看上的,都被他标记了,迟早据为己有这几个字。
仿佛一簇寒流从脚底升起,直窜而上,又从脑门上开了洞出去。
何敬国,双眉紧锁,面色发白。
一直以为匪夷所思的,绝不会相信,绝不可能发生的,在眼前。
……**……
席城眼角一闪,微抬眼眸,深邃精致的五官,神情平若秋湖,分毫不见端倪,堪称斯文绅士地起了身,微微拖着小女孩的背脊,“国哥。”
何敬国脸上也是笑意,还有激动,与十分钟前躲在门外角落时截然相反。
“阿城,谢谢。”
女儿回到自己怀里,何敬国心底说不出来怎样的复杂心情。
阿雅薄薄的眼皮动了动,何敬国亲在女儿的额头上,到底老泪纵横,颤着声,“阿妹,爸爸来了。”
睁开眼睛,阿雅眼仁儿转动,双手在出声之前拼命环住爸爸的脖颈,魂归原位。
父女两个静静相拥,阿雅哭了很久,到底是个小女孩子,睁开眼睛看到斜倚在门边的男人,点了根烟,隔得距离远,烟雾到她这边已经散了。
深邃轮廓,英俊的眉眼,高大挺拔的身形,穿黑裤和藏蓝色的修身衬衣,烟雾隔着,阿雅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似乎,抽着烟,微微眯了眼眸,似笑地在望她。
阿雅知道自己哭鼻子很丑,啜啜着止了声音,松开老爸上下打量着摸:“哪里受伤了爹地?”
“……没,”
“啊——爹地,肩膀,血……”阿雅恼怒又无比心疼,眼泪汪汪,想象着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那种刺痛,阿雅打爸爸,“保证过不受伤的,爹地你又骗人,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点,为什么不能为我护着自己一点……”
何敬国挠挠头:“sorry,阿妹啊,爹地很小心了,抓住了大坏人呢!”
哭个不休,门边的男人看着,刚才从歹人窝里脱险,都没见哭成这岔气模样。
何敬国抱她下来,把包在阿雅裙子上面的皮夹克摘了下来,换成自己的外套:“别哭啦,大花脸。”
还啜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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