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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她手里的墨锭,“你力气小,研不匀称,我来。”
楚晴脸上这才显出笑意,将墨锭递给她,不小心触及他的手背,嗔道:“听外头风声不小,怎么不披大毛衣裳出去?”
“就一会工夫,不碍事。”周成瑾三下两下研好墨,又铺开一张宣纸,用和田玉的镇纸压了。
楚晴挑一只合用的笔蘸了墨,看向五皇子,“请殿下借沈大人奏折一看。”
五皇子慌忙取出折子递给周成瑾,周成瑾展开,铺在楚晴面前。
奏折的抬头有固定格式,楚晴照猫画虎抄下来。接下来的正文却是五皇子说一句,她写一句。五皇子谨慎,并没有将废太子一棍子打死,先肯定了他的孝心与仁心,转而重提旧事,说他德行有亏世人皆知,且不善识人用人,过于刚愎,以致于犯下错误身边也没人提醒指正。身形不正则无法容于百姓,识人不清则不能知人善用,刚愎自负则听不进逆耳忠言,并非国君的最佳人选。文末又奉承顺德皇帝几句,恳请他保重龙体再多观察两年,兴许有更适合的人可以继承大业。
楚晴听着,遣词用句虽不像沈在野那样龙章凤姿,但也颇有几分才气,不至于让顺德皇帝一看就心生疑虑。
折子写完,五皇子拿过去通读一遍修改了几处措辞,楚晴重新又抄了一遍,等墨干之后交给了五皇子。
奏折下面署名处盖着沈在野的私印,五皇子自会另外找人去刻。
送走五皇子已经将近三更天了,楚晴却是毫无睡意,睁着眼躺在床上,莫名地觉得胸口发堵,泪水毫无预兆地就淌了下来。
周成瑾无意中触到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没有,”楚晴俯在他胸前抽泣,“先生定然知道是我冒他的笔迹,没准儿从此恨死我了。是我没良心,跟着先生学字,收了他那么多字画,反过来却咬他一口。我跟沈琴那么好,现今先生只孤零零一个人,我却在他心头捅刀子……”
周成瑾不知如何解劝是好,只紧紧地拥着她,“苒苒乖,不哭了,别花了眼。过几天寻个时机,我替苒苒跟沈大人请罪,就说是我强迫你的,你没法子推拒。”
“不,”楚晴哭得更凶,“不干你的事,我自己到先生门前跪着去。”
周成瑾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再没作声。直到楚晴睡去,他悄悄起身,重新点了灯烛,去净房绞了温水帕子给她拭了泪,又将泪湿的衣裳换过,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晴睡得晚,早晨醒得也晚,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皮涩得难受,到底是肿了。问秋隐约听到昨夜有人进出却知趣地没有多问,只让厨房里煮了鸡蛋过来,把壳剥了,放在楚晴眼皮上滚。
滚了半柱香工夫,楚晴才感觉好了些,重新洗脸梳头发。
刚收拾完,周成瑾披着满身风雪进来,先把外面斗篷脱了,双手交握着搓了搓,笑道:“雪又下起来了,这会儿下得正大,前几天下得雪还没化尽,又积上了。”
楚晴探着头往外看,果然沸沸扬扬地飘雪花,不由恼道:“天儿不好,祖母的腿怕是又不好受,回头再让太医熬几贴膏药才是。”
“我刚从祖母那里回来,阿琳在陪着说话,祖母不让我多待,赶着我回来了。”周成瑾觉得手上热乎了,凑近前摸了下楚晴的脸颊,“还好没肿。”
楚晴也不说破,吩咐暮夏摆了饭。
吃完饭漱过口,周成瑾看着楚晴正色道:“我让人打听了,沈在野住在杏林胡同,你要是去,我陪你一道,不过今天路不好走,要不我替你跑这一趟?”
楚晴抬眸,这半年来天天抹药,他脸上的疤浅了许多,不再像开头那般明显,眉间也没了以前的邪气,取而代之的却是叫人安心的沉着刚毅。
难怪早晨起来就不见他人影,原来是打听这个去了。
想想自打成亲以来他的呵护备至,但凡她有所要求他无一不应,楚晴心中一片湿润,眼底却是带着笑,摇头道:“事情已经做了,即便上门赔罪也于事无补。如果什么时候再见到先生,我自会跟他解释,没有必要专门跑一趟,我仔细想过,要是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写那份奏折。”蓦地,低了头,悄声道:“我还是想你好好的,想我们能白头到老。”
周成瑾怔一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同样低低地道:“苒苒,会的。”
***
雪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停,周成瑾哪儿都没去,窝在家里跟楚晴学徐嬷嬷记账的法子。又过两天,正月初八,朝廷开印,文武百官开始上朝理事。还在过年期间,顺德皇帝也不愿扫大臣们的兴,早早就退了朝,倒是传了沈在野到书房说话。
说得什么别人无从得知,可据张德海说沈在野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周成瑾自不会把这些告诉楚晴,只捡了高兴的事情跟她说,其中就有一件,明怀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