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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见善
——您不进去看看顾筱姐吗?
——不了!
记得她上高中那年,姨夫出国访问了半个月,中途专门让小姨带着她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去国外找他,原因就是姨夫想她了。
现在呢,她一周没回家了,姨夫都来到了门口,都不打算进来看看她,她才意识到姨夫对盛夏的喜爱多过她了。
慈祥的笑容,关心的话语,无微不至的照顾……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都拱手让给盛夏,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丫头的出现,就对她开始了双面攻击,让她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就为了这个大雪天把她拉到泳池边质问,盛夏冷的不行,实在没工夫和她再解释这些没用的,径直说道——
“我叫不叫爸爸,不是我和你决定的,是庄部长,如果你不愿意你姨夫收我为干女儿,直接去找他说吧!”
盛夏丢下一句,转身便离开,顾筱狂怒,伸手去抓盛夏的胳膊,却没抓住只是揪住了她的衣服和一团皮肉。
顾筱刚好揪住前两天被她抓破的位置,结痂的伤口被她一扯,撕裂开,盛夏疼的狠狠蹙眉,转过身去,对着她冷喝:“放开我!”
“不放,你必须向我保证不做我小姨和姨夫的干女儿,还必须答应我离他们远一点!”趁盛夏停住脚步,顾筱一下子扯住盛夏的马尾,警告道。
“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你凭什么要我保证!”盛夏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气呼呼的喊道。
顾筱没想到平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盛夏,此时竟然会有如此嚣张的气焰,是因为吃定姨夫喜欢她多余她,所以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二话不说,轮圆了胳膊,朝着盛夏另一边脸抽去。
盛夏又不是傻子,及时抬手挡住,因为顾筱的力气很大,所以被盛夏豁开时,发作用使她踉跄着向后退去。
眼看着再退一步就要掉进泳池,盛夏忘记了脚上的伤痛,一个大跨步向前,及时拉住了顾筱。
可是顾筱并没有感激盛夏救了她,反而趁机拽住盛夏的手用力一拉,自己一个转身,盛夏扑进了泳池。
“啊——”
盛夏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近,最后‘噗通’一声,破冰坠入泳池。
“救我……救我……”
盛夏竭尽全力的将手伸向顾筱,像她求救。
冰冷入骨的水瞬间将盛夏全身的温度几乎降为零度,身上的衣服因吸水变得厚重而且紧紧的贴在身上,像是一张网将盛夏网住,使不出一点劲。
泳池的水其实不是很深,差不多一人高,可是盛夏一掉进去就双腿抽筋蜷缩起来,根本伸展不开,不一会儿就感觉水下有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拽,挣扎中森冷的池水灌进口中,呛得她一阵狂咳。
“这就是你不向我保证的惩罚!”顾筱冷冷的扔下一句,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走进房里。
盛夏心里滋生出满满的绝望,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在泳池中,一时间所有的恐惧漫上心头,朝着上岸的扶手极力的挣扎着……
就在她没有一丝力气,闭上眼睛不再挣扎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快抓住!”
郁妈双手握着擀面杖的一端,另一端伸向盛夏,急切的喊道。
盛夏以为自己是死亡前的幻听幻觉,唇角挤出一抹苦笑,眼角有热泪流淌出来。
“盛夏!盛夏!!”
郁妈看着盛夏露出水面上的苍白小脸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身子尽最大的可能探近泳池,用擀面杖戳了戳她的额头。
盛夏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郁妈的一瞬间,死灰般的眸底瞬时腾起一丝希望,生存的*促使她使出浑身解数,伸出双手准确无误的抓住擀面杖的另一端。
郁妈到底年龄大,费了好长时间将几乎僵硬的盛夏从泳池中拖了出来,自己也坐在雪地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拍打盛夏的脸庞——
“盛夏醒醒,醒醒,不能睡啊!不能睡!”
“郁妈……谢谢……你……” 盛夏缓缓地睁开眼,气息微薄。
郁妈忙不迭的去解盛夏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掉自己的棉衣盖在她身上,捧着她的手不停地搓着……
在郁妈的挫揉下,盛夏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郁妈拽起她,卯足了劲将她背回去。
室内的暖气很充足,盛夏还是止不住的哆嗦,郁妈把她扶回房间,又给浴缸中放了热水,让她躺进去。
盛夏在热水中,脸色渐渐如常,等她身体不再哆嗦,郁妈才让她从浴缸里出来,穿上干爽的睡衣,躺在床上。
“郁妈,谢谢您!”想到自己差点死掉,盛夏的声音有气无力。
“别说了,你先睡觉,我下楼给你熬姜汤驱寒,发发汗就好了。”郁妈摸着盛夏的额头说。
这丫头从水里拖出来,一直在说谢谢,说心里话,她其实打心眼里喜欢她,可是这丫头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铭扬少爷,所以她一直将她归为讨厌的那一拨人。
讨厌归讨厌,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她出来扔垃圾,听到顾筱和她的争执,也没在意,因为只要楚先生不在家,顾筱骂盛夏是常有的事,然而等她回来,下意识的朝着泳池方向望去,看见的只有盛夏露在水面上的一双手,还有挣扎的水声。
她不会游泳,情急之下跑回房子,视线搜寻能将她从水里拉出来的东西,最后捉起擀面杖就往外跑。
…… …… ……
顾筱看见郁妈扶着盛夏进来,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其实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心里就一直在纠结,那践人会不会冻死淹死,她可不想为她吃牢饭,她只是想惩罚惩罚她,让她怕她而已。
可是,看着郁妈把她弄回房间,心里的怒火又燎原开来,心里腹诽,这一次算她命大,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洗完澡,敷着面膜,走进视听房,打开自己最喜欢的电影,重温甜蜜的故事,以至于楚斯年回来她全然不知。
楚斯年进门,看到郁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换了鞋,走过去,问:“郁妈,这么晚了你还在做什么?”[清]重生之反派女配
“熬姜汤啊……咦,先生你不是出差了么?”郁妈不假思索的回答,突然意识到是男声,转过身来惊讶的问。
“嗯,遇上大雪,被迫返航。”楚斯年脱下大衣,准备上楼,有回想起来,停下来,“给谁熬姜汤?”
“……盛夏。”郁妈不是长舌妇,但也知道这种事瞒不了的,只好如实回答。
“她怎么了?受风寒了?”楚斯年眉头微拧,声音透着一丝急切。
郁妈将锅里的姜汤倒进碗里,叹了声,说:“她不小心掉进泳池了。”
“给我,你去休息吧。”楚斯年狠狠蹙眉,从郁妈手里拿过姜汤,淡淡的说。
楚斯年推门轻轻地走进去,把姜汤搁在床头矮柜上,坐在床边。
盛夏的小脸红扑扑的,嘴唇却是发白干燥,温热的大手敷上盛夏的额头,如烧红的铁一般灼热,烫的楚斯年立即抽回手。
楚斯年心里暗骂,郁妈真是老糊涂了,烧成这样不是和姜汤就能解决的,他若是不会来,盛夏恐怕会烧坏脑子的。
楚斯年轻拍着她的脸,盛夏烧的迷迷糊糊毫无意识,楚斯年将她拉起来,滚烫的身躯顺着力气倒在楚斯年的怀里,浑身瘫软无力,像一滩泥。
怀里小女人滚烫的温度,把他的心都要烫化了,幽深的黑眸噙满了疼惜,俯唇在她灼热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祈祷的吻。
快速的为盛夏穿好衣服,将她抱下楼……
室外白茫茫的一片,将漆黑的夜晚照的犹如白昼,车子急速的行驶的打滑的公路上,速度高的转弯都有些漂移,好在下雪的夜晚,一路上几乎没见到几辆车。
……
“40.1度,受了风寒,加上身上两处伤口见水感染,打退烧点滴还不行,还需要物理降温。”医生将体温计放进口袋中,语调不疾不徐。
“等等,怎么会两处伤口。”是他听错了还是医生口误,明明只有脚上一处伤口。
“脚上和胳膊上都有上,一会护士来清洗伤口你就知道了。”医生说完,走出病房。
正在楚斯年疑虑之余,护士进来为盛夏挂好点滴,为盛夏脚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好,然后走到床头,从被子下面拉出盛夏的胳膊,将袖子挽高,一小块醒目的粉红色暴露在空气中。
楚斯年盯着那抹粉红色怔愣住,被水浸泡过的伤口泛白,因感染往外沁出白色的液体,护士用棉签沾着消毒水轻轻地清洗伤口,还是让烧的几乎没有意识的盛夏柳眉紧蹙。
“你看的出来这是怎么弄伤的吗?”楚斯年问护士。
“应该是被指甲或者尖利的东西戳破的,已经结痂了,又被揭去造成的。”护士手上的动作不停。
“到底是指甲还是别的东西?”他必须确定一下,若真的是指甲掐破的,那是谁干的。
护士抬眼瞄了一眼长相俊美却面罩寒霜的男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将盛夏的胳膊微微转了一下,“看,是指甲弄的,这里还有月牙形状的痕迹。”
楚斯年俯身,视线定格在护士所指的位置,眉心狠狠揪紧。
“先生,发麻烦您把她翻过来,我要给她做物理降温。”
“你把东西留下,我给她做就行。”楚斯年沉声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这个男人的确魅力十足,只可惜他的眼里只有病床上的女人。
哎,好男人她怎么就遇不到呢?
护士留下酒精和卫生棉球,失落的走出病房……
护士走后楚斯年小心翼翼的将小女人翻身,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光裸的背显现在他的眼前。
这种情况下,哪里有时间欣赏,一边用酒精沁湿的棉球均匀的涂抹在小女人的背部,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是谁掐伤小女人的。
胳膊上的指甲印还在,就说明是最近几天的事,会是谁干的?为什么呢?
最近几天……
脑海里搜索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一幕幕事情,突然,想到了小女人这几天突然的转变……
不坐他的车,故意躲着他,对他言语顶撞,还主动去找庄部长要求从他身边调走……
似乎这一切都为了一个目的——远离他!
而突然的转变似乎是从顾筱住进来之后发生的……
会不会和顾筱有关?
不会的,不会的,顾筱的性格那么温和,连生气发火都不会,怎么会……
脑海中浮现出顾筱温柔妩媚的样子,说话总是细声细气,还有那一双柔若无骨的手……
想到顾筱那双细腻柔滑的玉手时,当然少不了那十个爱如生命的纤长指甲,她喜欢做指甲,指甲在光疗机的作用下变得很坚硬……
楚斯年手里的动作一顿,顿时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
如果真如他所推理的盛夏胳膊上的伤口是顾筱弄的,那么这个女人的城府就太深了。
对于他吻盛夏被她发现的事,她表面上不计较,依然保持温柔体贴,背地里折磨威逼盛夏,盛夏才会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东子,还要嫁给那痞子!
楚斯年眸底漾出少有的愧疚和歉意,他们俩人的事,却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承担后果……
而他的小女人只字不提,默默地承受着顾筱的折磨……
还有今天,郁妈说她掉进泳池了,这么冷的天她跑到泳池做什么?
等她醒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盛夏的高烧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完全褪去,楚斯年一直陪在身边,给她做物理降温,用棉签沾水湿润她因高烧干裂起皮的唇瓣。
晚上小女人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素白的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至一个温柔沙哑的嗓音传来——
“你醒了,少了一天一夜,把我担心死了。”
盛夏缓缓地转过眸去,楚斯年站在病床前,俊脸泛着淡淡的油光,下巴和脸颊上泛着青色的胡茬,一脸疲累竟有些不真实。
这般邋遢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