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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办事,难怪院子里都没人……
但现在什么时候了,那七王还有这等好兴致,蒋舒玥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她正踌躇着是在主屋外等着,还是闯进去打断的时候,屋子的门缓缓推开了……
蒋舒玥身形不稳,直接摔倒屋内,却倒入一血泊当中,一屋子的尸首当中,浓烈的腥味,冲得她脑门发晕,这房间内的场景,简直是猛然打开的修罗地狱。
那呻/吟她也没听错,却不是暧昧的呻/吟,而是濒死的呻/吟,蒋舒玥的胳膊猛的被一只染血的手握住,那抽搐和冰冷的感觉,让蒋舒玥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而那人嘴巴张张合合,除了喘气,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那双让蒋舒玥印象深刻的鹰眼,她都认不出这是今夜前还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七王,她也从来没见过被虐得这么惨,还留有一口气的人,“哈……呼……呼……救……救我,”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窟窿,定然是段之澜一剑一剑刺出来的,密集的程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其他人的死状,也没比七王好到哪里去,蒋舒玥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
“声音真难听……”段之澜说,然后蒋舒玥就见一剑光,一还滚烫的舌头直接从七王的嘴里飞出,落到蒋舒玥的脸上,滚烫而黏腻的触感,让蒋舒玥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啊……啊,”蒋舒玥的尖叫还未完全出声,残留着浓烈腥味儿的剑尖就点在她的喉咙处,毫无疑问,如果她不能忍住出口的尖叫,那剑尖就会毫不犹豫割破她的喉咙,将她的尖叫全部都凝在她死前的这一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大虞的人……”蒋舒玥剧烈摇头,全身颤抖着,翻腾了好几下才,让自己坐了起来。
“你是钟赫的人?”段之澜在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但那平静无波澜的话,让蒋舒玥全然猜不出他的喜怒,甚至面对这满屋子他施虐而横陈的尸体,他的表情也依旧平淡,隐约还有一种淡淡愉悦。
变态!蒋舒玥觉得这个世界全是变态!啊啊啊,她心中疯狂尖叫和咒骂着来纾解这无孔不入的恐惧情绪,“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把我抓来的,我是……是大虞蒋国公府的人,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蒋舒玥极尽求生的本能,她从段之澜的沉默里读出了杀意,他非常讨厌钟赫,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
“蒋家……”段之澜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有了异样,他一低头挑起了蒋舒玥的脸,仔细看着,长得一般,并没有他认识的蒋家人的感觉。
蒋舒玥还想要说什么求饶的话,就觉得脖颈上一疼,晕了过去,在晕过的那一瞬间,她脸上还保留着那惊惧到五官都略微变形的狰狞模样。
段之澜低低笑了一下,看着满屋子的尸体,被七王恶心目光压抑了几日的郁闷,终于消去,他看向了屋顶,“你不让我杀,就自己下来把人弄走……本王可不管!”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段之澜本性暴露无疑,对着*,该毒舌的时候依旧毒舌,但*也从不与他计较这些就是了。
他方才确实想杀了蒋舒玥的,即便她没有自己摸过来,解决了这里,他依旧会去找她,原因很简单,蒋舒玥这几日那自以为隐晦的目光,让段之澜十分不喜!
何况,她就算是蒋家的人,也不是云氏的孩子,与他何干。
*从屋外走进来,踢了还苟延残喘的七王一脚,直接让他彻底断气,而后提起蒋舒玥向外走去,段之澜提着腥味极重的长剑,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对之处。
七日后,他们返程又途径黑水客栈,素娘看他们的目光就和看怪物没有多少区别,这两个人已经让西梁彻底乱了,老西梁王被杀,七王死,五王死,三王死,原本最有机会最有才德继承王位的几个皇嗣全死了,剩下的不是小,就是病,或者无能之极的,
但王位是不会缺少觊觎的人的,西梁政权更迭,在短时间内是无法确定下来的,七天过去,梁都里还在流血。
就算那钟赫还有回天之力,争取到他的人上位,但那时段之澜早回西南,西北的战事也早结束了。
“她是谁?”素娘问*,好奇的目光扫过蒋舒玥,这一副犹如行尸走肉的离魂模样,看起来甚是奇怪。
*简单言语几句,素娘就恍然点头,“哦,原来是她的女儿……”
素娘又哼笑了一下,就无多少关注兴趣,蒋舒玥眸中突然而起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这女人认识她娘,但是不喜欢她娘……
蒋舒玥暂时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念头,只要段之澜将目光扫向她,她就觉得全身发软,手脚控制不住发抖起来,
她恍若又回到被陈氏囚禁起来的那些时候,她明明很困很困,却始终无法闭眼入睡,一天下来,不是离魂无神,就是过分敏感,任何动静都能让她一惊一乍起来。
段之澜和*并不打算在黑水客栈多留,只补充了些干粮和水,就要继续上路,西南还等着段之澜回去稳定大局,但这一趟也不算亏,西梁之患虽未彻底解决,也算破了大虞眼下或可能三面临敌的僵局,这绝对是此行的意外之喜。
否则段之澜怎么可能忍受这么多日那七王的恶心目光,若不是时间不够,那一屋子的人并不能让段之澜全然消气……
钟赫若是知道段之澜和*会跑到西梁皇都去,他绝对不会让七王在这个时候动手,再追究下去,还是他太过自负,以为段之澜真就必死无疑了。
段之澜等人出了客栈,素娘却还送了他们出来,她低头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了*,“告诉蒋三,我过得很好,我和他有缘无分,让他不要继续为我耽搁了。”
“话会带到,但听不听就不是贫僧能保证的了,”*如是说着,情绪上也无多少波动,而真正有波动的该是素娘她自己才对,否则这话……其实并无多少捎带的意义,她若真对蒋言昪无情,又何必多此一言呢。
看着他们消失在大漠的尽头,素娘又凝视了许久,才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客栈去。
而这七天的时间,西梁皇都发生的流血政变惨剧已经传遍天下,自然也传到西北的周允钰手中,随之一起来的,还有段之澜通过特殊的隐秘方式,传给他的消息。
“朕就知道你不会死!”话是这么说着,但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心中总还是挂怀的,周允钰抬起目光,看向了那插满了小旗帜的沙盘,眸中的冷沉一闪而过,“是到和戎狄决战的时候了!”
从那次正面对上至今,戎狄退据百里,偶有交锋都是小打小闹,并不能对战局有多少影响。
收到消息后连续三日,包括新近提拔起的将领参谋们,都聚在周允钰的大帐里商讨军情,军营里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林三因为近来的勇猛表现,已经被提拔为周允钰的亲卫之一,守在大帐之外,他的神情和气质和在京城之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都不怎么敢认他,也不怎么敢大声和他说话了。
他脸上蜕去了稚嫩,一种凌厉和煞气正在成型,假以时日,他身上还会有更加惊人的蜕变。
“烦请通报一声,臣女来给陛下和父亲送午膳,”看见来人,林三面无表情长、枪一挺,不容她入帐,将人拦了下来,
“都护大人的营帐不在此,蒋姑娘请离开。”
按理说,军营重地是不容许有女子出没的,但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几位太医为首的医护队,治疗手法全然不同于老军医们,但却又特别有用,用羊肠线缝伤口,比止血的金疮药还要管用,就是比较麻烦繁琐……
如此一来,人手不够时,就近在边城里招募,招来了些心灵手巧的女子,没想到蒋都护的女儿也来报名了,不过,她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