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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就再沒有任何遮挡,以图尔格之勇武,长驱直入到太原城下当也不是问題。
但随即鲁之藩又有几分隐忧,牵住哈勒泰的手千叮万嘱道:“哈勒泰将军,固山额真的意图我已知晓,请你即刻启程动手,务必将鲁某的话带回去…”
哈勒泰几位恭敬的回应道:“请鲁先生示下,哈勒泰必然不负所托…”
“你记下了,五路如何都要告诉固山额真,不要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尤其是太原城万万打不得,只要咱们将其城外周遭的农田,厂矿……意义捣毁即可…”
说到这里的鲁之藩有一阵踌躇,最终还是将另一句话咽了回去,其实还有更绝的办法,那就是将太原城外所有百姓都如那浑源州一般,屠戮一空,如此对山西李信,对朱明王朝的打击便不是二三十年能够恢复元气的。但他毕竟亦是华夏之人,岂能忍心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建议,是以生生的将这一建议又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这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就算他不提,以图尔格之奸狡残暴,又岂能轻易就放过了山西的百姓?当鲁之藩不由自主想到了这一结局时,狠狠打了个冷颤,他似乎听到自己灵魂深处传來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直到哈勒泰已经离去多时,鲁之藩也沒能从这种恍惚中走出來,甚至连斥候的回报都听的不那么真切。
“南蛮的奸细到了…….”
南蛮的奸细?鲁之藩在脑中转了个弯子后恍然意识到,是李信的使者到了。他连忙整肃袍服,淡淡的发令:“带进來…”
片刻之后,米琰被一名汉军旗的旗丁推搡着走了进來,竟还是个嘴巴沒毛,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子,李信还真是狂妄啊。不过等米琰一张口,鲁之藩立刻意识到自己轻视了眼前的年轻人。
“久闻高阳鲁公大名,仰慕已久,如今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就是鲁公的待客之道吗?”
米琰的言语犀利刻薄,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又快又准又狠的插入了鲁之藩的心窝子里,一团抑郁之气被憋在胸口难受至极,一时间竟张口结舌。
尽管鲁之藩已经接受了现实,但高阳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这血淋淋的伤口即便已经过了半年之久,触碰起來仍旧让他痛不欲生。米琰有意提起高阳,又称其为鲁公,还仰慕已久,无非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在他伤口上撒一把盐。
鲁之藩讶然发现,一见面开始居然就被对方掌控了节奏,这可出人意料,看來李信派了这黄口小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稳定心神之后,他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題上纠缠,而是单刀直入主題。
“这位小友人敢问台甫?可是李信派你來的?”
鲁之藩既沒让座也沒虚应客套,米琰混不在意,在中军帐中近走两步,说话掷地有声。
“在下乃一籍籍无名之人不足挂齿,次來目的是奉了大将军之命,來穿一句话…”
米琰的话依旧犀利,甚至连对鲁之藩的蔑视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居然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鲁之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被米琰的话激怒了,但他最终还是放声大笑起來,似乎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鲁之藩觉得自己的笑声十分之虚弱,沒想到让一个黄口小儿第一次见面,就给挤兑的哑口无言,真是颜面尽失,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问。
“哦?李信有话说?”
“正是…大将军是念旧之人,得知鲁公在对面,特次遣了在下來,相请鲁公一晤,叙叙昔日旧情…”
仅仅是如此一句寒暄话,听在鲁之藩的耳朵里都充满了讥刺和嘲讽,但他又不能因此失态,而失了风度,那可真真就是输人又输阵了。
“故人相逢,理当叙旧,不知李信可定下时间地点?”
米琰拱手正色道:“地点已经定下,就在猫儿庄以南十里的干枯河道,至于时间还请鲁公示下…”
鲁之藩暗暗点头,单从这时间和地点的安排上看,李信相邀叙旧的诚意还是有的,于是击掌待:“既然如此,不如就明日此时,如何?”
米琰再次拱手道:“在下临行前大将军有言交代,会晤时间全凭鲁公决断…”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出了的中军大帐,留下鲁之藩一个人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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