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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还有那面墙下方一个缝隙留得较大的木板盖子,王泓迟疑着说道:"莫非密道的出口在地下?"
小星并不认同地说道:"地底哪还有路?若是通向地下,就不叫出口了."
除了昆虫与老鼠会住在地‘洞’里——即便如此,它们也需要时常爬到地表来呼吸觅食——地底对于人而言,只是死后的永久居住地,那里没有生路.
王泓犹豫了片刻,便在那面嵌在地表的木板前蹲下,然后用手中合着皮鞘的飞鱼匕敲了敲木板.听见空‘洞’的声响传出,王泓便拔出飞鱼匕,准备去撬那块木板.
"殿下莫动."看见这一幕的小星连忙阻止,"此处密道,只是机关口就做得十分考究,恐怕里头还另有玄机,殿下千万要小心.且待婢‘女’将周遭查探一番,看有没有新的机关触发点,也许这块木板可以自行开启."
"也好."王泓站起身来,握着飞鱼匕的手一翻转,将匕柄递向小星,"暂时把蜡烛‘交’给我,你拿着这个."
小星先是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依言‘交’换.
小星对那个嵌在地上的木板心怀极大的戒心,待王泓允了她的建议,连退数步,到了一个她认为不易被那木板下可能存在的弩器流矢伤到的位置,她才手持飞鱼匕,开始试探木板附近的墙体.
连番敲打之后,得到的都是实墙之声.因为不知道墙外屋舍里此时是不是有不知情的宫中‘侍’婢存在,小星也忌惮于下手敲得过重.
她的注意力最终还是回到了地上那块木板上,只有这块板被敲响时,明显发出了空‘洞’之声.
望着这块板,渐渐的小星也有了将它撬开的念头.
但她最终又没有选择这么做.
以前‘侍’奉在皇子身边时,得了这个喜欢阅读的皇子之益,小星也读过许多书籍,其中大部分是被皇子.[,!]视为旁‘门’左道的奇‘门’之术.皇子虽然不看这类书籍,但由着最倚重的‘侍’婢搭了他的方便,想寻讨多少来就寻回多少,借以消磨只能陪他待在一处院落里的无聊时光.
根据奇‘门’之术中的机关术一惯记载,越是复杂的机关,越是存在一种互相佐助的玄机.若硬破某处机关,也许会导致整个机关组的瘫痪.就比如她此时所在的这个密道,如果用强硬手段撬开这块地道上的覆板,为此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刚才衣柜里那道入口之‘门’的闭合封死.
这泄是普通机关术的通病,机关术中还存在一种极其险恶的类别,多用在封存了丰富陪葬宝物的贵族坟‘穴’里.这种机关术,往往为了保护宝藏或者机关本体,设置有一些自卫机关,假若这处密道属于这种设置了险恶机关的地点,那么强行撬开这面木板的结果,可能就是四面墙体瞬间化作流矢齐‘射’的机弩阵.
瞬息之中,小星脑海里有诸个念头‘交’错,但最后只有一个如羽般细小但异常明亮的念头定格,并渐渐扩大变得清晰起来.
她目光一凝,握着飞鱼匕的手忽然抓紧,飞快的在身左墙壁上一块砖头敲了一下,与此同时,脚底滑出一个‘交’错七星步,以极快的速度执匕又在右边墙壁上一块砖头敲了一下.
"叮!"
"叮!"
飞鱼匕那经由千锤百炼锻造出的优质金属体敲在砖墙上,发出的声音竟出奇的清脆,宛如‘精’细瓷器相碰发出的声音.
但小星此时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听响,她每一次的左右敲出,都明显配成一对双响,尽量缩短着两响之间的时间距离.
她那有些瘦小的身影在大约能容三个人并肩站立的密道中,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的跃动起来,虚影重叠,令人有些觉得炫目.
还好王泓站得够远,否则他手里的烛火就不会只是在颤抖了.
黎氏对习武之人的武功展现是有眼见的,以前她常常能看到林杉在邢家村那间小院子里练习剑术,林杉手里的软剑在急速狂舞之中也会出现如渔网状的虚影,但他脚底所踩的步法却不似眼前这姑娘这般复杂‘交’错.
旁观了片刻,黎氏不禁疑‘惑’地道:"小星姑娘这么做的用意是?"
当她看向皇子时,就见皇子早已将目光偏过了那团虚影,显然他已经看得有些炫目了.
听见黎氏的疑问,二皇子王泓微微抬高了些视线,解说了一句:"她在尝试."
黎氏越发不能理解这种尝试方式了.
她只觉得那位姑娘左右折腾了这么久,强耗体力,一定已经很累了.面对这种情形,她无法完全保持旁观的态度,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说道:"有什么地方能让贫‘妇’帮帮她么?"
"对于机关术,小星也只是懂些皮‘毛’."皇子摇了摇头,"在此基础下,若旁人贸然‘插’手,只会平添困扰."
黎氏不再多说什么了,但她在继续观望大约五步距离之前,那个左右蹿动如流矢的身影时,渐渐地她就攥起了自己的衣袖,情绪似乎变得有些焦虑起来.
而通过刚才那简短的两句话,二皇子王泓忽然觉悟出一些宫内宫外两类人的不同.
生活在宫外大环境下的人,身心中多了一份互相帮助的洽和.或许也不完全如此,是眼前这‘妇’人本心善良起了更大的引导作用.而若是生活在宫内这个环境里的人,面对眼前这场景,大多数人都会表现出规矩之内的冷漠吧.
不过,恪守规矩这一做事态度也不能说就是错的.因地制宜,管理宫中众仆需要规矩.
又等了片刻,密道内周遭依然一无所动,布裙‘女’子小星跃动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旁观至此时,王泓这才开口劝缓了一句:"已经试了这么久,尚无结果,不妨暂时歇一会儿,再接着试剩下的."
小星听了皇子的劝,左右跃动不止的身影落定一处.半蹲在地上的她粗声喘息了一会儿,待气息稍匀,她抬眼看向皇子,有些懊恼地道:"婢‘女’无能,劳殿下久等了.这密道之中‘潮’湿简陋,不知道还要累殿下站多久……"
"难不成你准备先出去搬把椅子进来,再才接着试?"王泓先打趣了一句,然后他敛了笑意,才又说道:"再给你一刻时间,如果还试不出来结果,此事就暂且搁下.寝宫那边是阿贾在守着,但不知道今夜还会不会有别的访客来华阳宫,他或许会守不住,所以这边也不能耽搁久了."
王泓说的这番话理据清晰,可小星一听,却有些着急起来,立即说道:"这怎么能行,难道就让这个不知深浅的密道,一直硌在殿下起居的寝宫里?"
王泓闻言,忽然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你既然有这个心意,那么刚才为什么还会劝阻我,不要来查这里?"
"婢‘女’是害怕殿下会在这未知处境的密道中遇到危险."言及于此,小星的目光微微垂落了一些,"这种事情,由婢‘女’一个人来做就行了."
"好了[,!]"王泓抬了一下手,他当然不会怀疑小星的忠诚,但他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必须尽快回到寝宫内室里去,是他认定了的事.
在他大致确定这条密道与德妃无关以后,思及十多年前主修这华阳宫的几个工部主官,他在刚才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此人正在当时的施建队伍里,那么这条密道可能有很多用途,却不可能是用来对付他的.
十多年前华阳宫始建的时候,王泓还只是个小孩子,对于修建华阳宫的全过程他记得并不多.但像这类涉及皇族寝宫建设的重要资料,无论时过境迁多久,只要南昭主君还是他王家的人,这份资料便能在工部档案中找寻.
刚才他坚持要进来看一看,是怀疑这密道有不轨用途,现在大致可以排除这一点,那么是今天查清,还是搁着以后派专人彻查,并不需要强制一个时间章程.
——何况,这密道如果真是那个人的作品,凭小星在奇‘门’秘术上那点浅薄的了解,她今天能‘摸’到这密道开启之‘门’的可能就更渺茫了.
"一刻时."王泓重复了一遍他先前说过的时间,略顿了顿声,然后就接着又道:"今日事至此时,我也有些累了.这条密道倘若是在宫殿建设之初就已经设计于图稿之内,就不算是什么不可查的秘要.改日我去一趟工部翻翻旧年卷宗,一切自然可见分晓."
见皇子把他的意旨都表述到了这个程度,小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也没有多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动身投入到第二次"尝试"之中.
黎氏望着身形瘦弱的姑娘又如流矢般在密道中左右跃动起来,此时她的目力已稍微适应了一些这种令人容易产生眩晕感的重重虚影,渐渐有些明白这姑娘试探的方式是什么.
具体来说,就是密道的两面墙拼了多少砖头,这姑娘就要以几乎在同一时间敲击两边砖头的方式,试探多少次.
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眼‘花’,可想而知,亲身这么去做的人该有多么辛苦伤神.
皇子口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温软的话,但他坚决命令这姑娘停止行动,或者就能看做是他爱惜下属的最好方式.
一个人若要做成一件事,或许一点恰时而至的机遇能省却不少辛苦努力的时间,但致事成功的最主要因由,其实大体还是看一个人够不够努力.
凭着对机关术那一点浅薄的了解,布裙‘女’子小星琢磨出的破解之法,大致方向是正确的,所以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不懈地试探.墙砖虽逾百数,不知哪一块才是能使密道阻碍开启的触发点,但只要将每一块砖头都尝试敲打一次,伪装自然能被过滤掉,去伪得真.
第二次尝试,小星跃动的身影速度更快了.
……
京都守备军防统领府.
统领大人总掌京都外围军方权力,所以有时也会被下属尊称为总领大人.在非常时期,连属于内城巡检军的京都府官兵都要转职为附属‘性’质,参与到守备军之中待受调配,共事守城事宜.在那时,京都府尹的控军权力将会被统领大人架空,降座次到参谋一类的纯文职行列.
甚至在那时,禁宫大内的御林军,皇帝的近身武卫,都有一半能受其调配.
南昭每一个郡及以上建制完备的都城,都会设有守备军,都守备统领,但专权,特权能达到京都守备军统领大人这样的高度,是绝此一处.
这皆因为皇帝对这位统领大人的信任.
他二人在"创业"之初,用时间和生死铸成的情义,无人可比.对此封赏,连王家一路从北杀到南的嫡系军队都没有意见,谁还能,还敢有意见?
皇帝就差没给统领大人封侯爵了,只是统领大人他不要.
统领大人至今未娶,也没有什么旁系的族亲,既懒得打理封赏下来的田产,除了偶尔饮酒,也没什么别的嗜好.他的毅力,心志,信念比苦行僧还要坚韧,‘欲’求却比白痴还要简单:守好京都,保护皇帝义兄!
他就像皇帝座椅背上‘蒙’的一张虎皮,也像皇帝拇指上圈的那枚碧‘玉’扳指,又像皇帝随拔随出的飞龙匕.他对皇帝义兄的忠诚,简单而直接,未曾想过离开.
或许他心怀的这种忠诚已经不能再用那简单的两个字概括,他真正把皇帝当成义兄,皇帝亦如此对他,形影不离,离了不行.
为感情保鲜的至榛法则,就是做到始终如一.
人心是会变的,不变心的人在旁人看来,或许有姓傻,但人生能得此一个"痴傻"之‘交’,亦是难得,可见皇帝也是个还能懂得珍惜的人.
厉盖可能是有姓.
他痴于探求武道奥妙境,所以才会控制自己的‘欲’求,放弃许多作为人而惯有的爱好.
他痴于守护与义兄之间的谊情.童年常在野兽厮杀中求生的他,再获得属于人的文明与情感时,他会格外珍惜.王炽是他在回到人类生活环境中时,收获的第一个朋友兄弟,这种感情在心里撞出的深度,便如男人的处子心,可以一生铭记.
.[,!]他虽然痴,但却不傻.痴是他控制意念的结果,外在人道他的傻,也只是他痴念下的产物.
坐到了统领位置,掌握守备军远近分两处驻守的数万兵士,要做到松紧有度,调配灵活,把京都的防守工作做得密不透风,但又不能影响这座全国第二大商都日常频繁的进出城行人走动,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人,过的日子可不止是表面上俸禄厚,受宠高,排场大那么爽快,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每一天要消耗的脑力,可丝毫不少于六部任何一位最高长官.
厉盖也不想每天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时常还有很多烦心事,不能像拿刀砍人那么一切就成了,必须‘抽’丝剥茧慢慢来,才能把对社稷民生的伤害降到最低.
一切都是为了国朝的强盛计划,而在他看来,支持他继续工作每一天的信念,其实只是为了皇帝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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