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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说要带一样东西来给我看,是什么?
再次来到昨天为避雨而进过的店子,今天的莫叶已没了昨天那种悠闲心绪,略施薄妆的素净脸庞上明显写着有事二字。看见这一幕,石乙内心深处那份已经埋藏了许多年的职业习惯忽然受到撩拨,没有与她多叙闲话,直接提及正事。
莫叶当然是有事而来,听到石乙言语提及,她也没有再犹豫,直接从袖中取出那东西,铺开在桌上。
一张折了四道的纸铺开,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却行迹颇乱的线条。
石乙在看见纸上那些线条的第一眼时,下意识就想循着那些线的展开来看清它们的走向,但他只是看了一小会儿,很快就觉得脑中眩晕,意识像被乱风卷成棍子的锦旗,拧得难受,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在决定拿这幅不能称之为画的画轴给石乙看之前,莫叶还只是隐隐觉得,或许石乙能帮自己看出点什么。此时旁观石乙对这幅画的态度,莫叶有些欣然地觉得,石乙待事与自己见过的其他人果然不同——这幅画若是搁在别人面前,恐怕会在最短时间内被评定为废纸吧?就别提谁会留心于它本身了。
但见石乙皱眉闭目的样子,莫叶心里又有些失望。很显然,他是有心为之,却又无力为之。
可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你发现了什么?
石乙摇摇头,在睁开眼的前一刻,他凭自己对方向敏感的辨别能力,伸手极准地将桌上那张纸对折,让自己在睁开眼时不至于再接触纸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睁眼叹息一声,他才开口说道:为什么给我看这幅画?
……
莫叶在宋宅被匆匆而至的叶诺诺匆匆拽走时,她本以为叶诺诺所说的那位客友早已等候多时,所以一路上她半句话也没多说,跟着叶诺诺匆匆的脚步。也匆忙朝外头赶。
待她随叶诺诺登上一处茶楼的二楼,在临近街道的一雅间里坐下,莫叶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一壶茶喝完,添了第二道泉水,她也并未见到那位‘久等的客人’。或者说。这一大清早的。从时间上推算,也不够谁久等她们的。
除非那人是从天刚擦亮时就在这儿等——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啊!
望着坐在对面,正不停剥着盐水花生。吃相有些猴急的叶诺诺,莫叶思忖道: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啊?以你那赖床的习惯,估计是为了多睡一会儿,连早饭也不吃了。
知我者,莫姐姐是也。叶诺诺并不争辩,还顺势卖了个乖。她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明显是习惯使然。
莫叶啜了口茶,淡淡道:但是你欺瞒我的事,我却是猜不到了。
伴随着香脆花生仁嚼碎发出的声响。叶诺诺咕噜道:我没欺瞒你啊。
莫叶敲了敲桌子,道:那客人在哪呢?
叶诺诺明白过来,她先悠闲喝了一大口茶,满足的舒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没有欺瞒那么严重吧?我今天是要带莫姐姐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办事。没有必要那么急躁,咱们慢悠悠的玩啊。
莫叶无奈地道:你刚才拽着我走时,可比我现在急躁多了。
吃饱喝足,叶诺诺终于肯坐好身形,她舒了口气。忽然神秘一笑,然后凑近莫叶耳边,覆掌于唇上,轻轻说了几个字。
莫叶听完她的细声耳语,顿时目色一变,两个字直欲脱口而出,但见叶诺诺抿着唇长吁一声,她才顿声。
隔了片刻后,她斟酌着诧异道:你不是说她前天才找过你么?这么快又出来,真的没问题么?
所以说,必须是我们等她,而不能让她等我们。叶诺诺冲莫叶眨了眨眼,虽然她这两次出来,中间隔的时间很近,但这不表示她想出来一趟就容易啊。
莫叶沉静想了想,觉着也对。她面色稍缓,话题转入今天出来玩的主题上: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你准备去哪儿玩呢。
叶诺诺微笑着道:嗯……你昨天一整天都待在宋家,可能还不知道吧?明天就是春季海运的之日。
明天?对于莫叶而言,这消息来得的确有些突然,不过她在乎这个消息的原因,不同于叶诺诺的玩心为大,而是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海贸船队的,即意味着伍书要走了。
官榜上前天傍晚贴出的通告,因为这几天我都被我爹管着,在家抄书练字,也才刚知道。叶诺诺看着莫叶微怔的样子,咧嘴一笑,怎么样?吃惊吧?
在叶诺诺的声音中,莫叶回过神来,她有点走神的笑了笑。
收起心神回到叶诺诺说的事上,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微讶问道:既然是明天的事,你怎么今天就把……她约出来了?
你这就是暴露出你一次也没看过京都海贸的壮观场面啊。叶诺诺认真地说道:要想占个好位置观看那壮观场面,最好就是要买海港码头的看票,否则明天我们就算去了那里,也只能是看人山人海了。
莫叶疑惑道:她还需要买码头的看票?
叶诺诺愣神片刻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声叹道:一直以来,她都是坐在车驾里,隔着一道素纱看海上船景,周围还有一大圈侍卫守着。那哪算赏景啊,顶多属于走走过场,所以今年她特别想站在海岸的看台上,真正的体验一下,那种全身心投入热闹气氛中的感觉!
一定是你怂恿的吧?莫叶忽然失笑,她快被你带得也疯野起来了。
叶诺诺听了她这句有隐含意味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嘴角一撅,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野丫头咯?我告诉你哦,如果必须扮淑女,我未必会差于女学里的那些闺秀,只是在我没那个玩心时。就懒得矫作了。
嗯嗯,我明白。莫叶连忙点头,含笑说道:你昨天似乎正巧就有你今天没有的那份心情啊。
叶诺诺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很快明白了莫叶话里所指的是何事。她没有回话,却禁不住脸上起了臊意。头一偏朝窗外看去。只让莫叶看见她的侧脸,因而看不清她脸上慢慢泛出的一抹绯意。
奇怪,她怎么还没有来。这也着实让人等得久了。叶诺诺生硬的撇开话题,实则自顾自的在心里想着昨天的事:奇怪,为什么见到他时,自己就会变得有些‘身不由己’?唉……那一套规矩不是我一直难以接受的么?为什么我要在他面前伪装自己呢?我岂非成了骗子?
莫叶看了一眼叶诺诺的侧脸,其实她倒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刚才的叶诺诺有些言不达意,所以调侃了她一句,同时也是调侃一下这静坐干等的无聊时间。
既然她不愿意就此问题多说什么,莫叶自也不再多问。随着她的目光,也向窗外看去。
两女皆是侧着身,手肘枕着窗框,头微微倾出窗外,目光投下没过多久,楼下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大小姐——
那声音因为撩得极开。反因之变得尖细起来,但最后一个字声音拖得老长,却让莫叶听出这个声音似乎是来自一个熟人——叶诺诺的贴身丫鬟小玉。
只是,倚在窗旁的叶诺诺自刚才那句话后,就变得一言不发。好像是在发呆,连楼下街旁传来的那声呼唤也是浑然不觉。
莫叶见状,忍不住敲了敲窗台,提醒道:诺诺,刚才我好像听见小玉在楼下喊你。
叶诺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尚还有些痴怔状,道:谁喊我?
虽然叶诺诺这句话已然暴露出她刚才过于走神的举动,但这会儿莫叶倒也答不上来了,因为那喊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便没了后续,连莫叶也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一齐朝窗下看去。
很不巧的是,刚才还比较空旷的街道上,忽然来了一队马车,街面顿时因此变得有些拥堵。这队马车前后共有三辆,行得极慢,虽然车队前后没有其他侍从人员跟随,但仍阻挡了街边一些事物,使楼上把头够出窗外正在寻人的两女有些着急。
在限马令极严的京都内城,像这三辆马车的缓行速度,应该算是中规中矩,然而茶楼上的叶诺诺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希望这三辆马车能走快些。至少在茶楼门口的这一截街面上,快些过去,因为她虽然走神漏听了那声呼唤,却在刚刚目光往茶楼下一扫时,于街对面看见了半截熟悉的人影。
之所以是半截人影,正是因为还有半截被马车挡住了。
叶诺诺忽然心中念起,缩回探出窗外的脖子,然后离开茶案旁,一蹦老高。
果然,随着她跳高寸许,让她看见了被挡在马车后面的小玉,但她同时还看见了另外三个人。这三人叶诺诺也熟悉得很,但当这三人站在了一起,却又让叶诺诺心中察觉到一丝不妙。
她禁不住咦了一声。
接下来,她就朝莫叶看去,却发现莫叶不知从何时开始,亦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竟在发呆。
叶诺诺想起她看见的那另外三人里的那个少年人,她心里忽然感到一丝紧迫,暗道:她不会也看见了吧?
叶诺诺会着急,是因为她看见的那几个熟人,除了小玉之外,便是如约到来的公主和一名负责她出宫安全的女官,其实相当于女护卫了。
只是……王哲怎么也在那队列里?
在很早以前,叶诺诺就知道王哲实为三皇子的身份。她才只有四岁稚龄时,就随父亲去过皇宫后院,而后还不止一次去过那里。那个时候王哲还是会比较频繁的住在后宫皇子殿,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跟王哲混熟了。
后来王哲渐渐多游历于宫外,叶诺诺也见识过一些王哲在宫外结交的朋友,那时王哲就对叶诺诺千叮万嘱了一件事:在未经他的意会首肯前,她不可在那些五湖四海的朋友面前表露他的身份。
从刚开始的不明所以,到近几年里渐渐能理解。无论如何,叶诺诺都坚定不移的维护着王哲交给她的这项叮嘱。
叶诺诺自认,在环境需要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配合王哲唱一出‘双簧戏’,但今天在看见王哲与公主一起出现在市井时。叶诺诺才第一次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公主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快速思索一番后。叶诺诺感觉自己拿不准这一点。王哲应该不会想到,他有需要当着公主的面介绍他的那些江湖朋友的时候吧?
公主私自出宫这种事毕竟是少的,而公主身边的那名女官就更不熟悉这一点了。只要与莫叶一打照面,王哲的身份之秘,必然要露馅啊!
公主的身份,在那天她落水而被莫叶救了的时候,就已经揭开了,只是如果王哲的身份在莫叶面前揭开,又会如何呢?
叶诺诺忽然心生一个想法,对自己答应了王哲的那个承诺,也是第一次产生了质疑。
思绪中的矛盾处一时还无法找到能说服自己的解释。叶诺诺轻轻摆了摆头,心念最后归伏于她又敬又爱的哲哥哥那边,决定在找机会亲自问他之前,仍先保持着继续帮他挡身份的约定之责。
凑近莫叶身边,叶诺诺随着她的视线所指看去,却发现以莫叶所占的这个角度。不说看清站在街对面被马车挡住的三人,就是他们的一片衣角也是够不着的。
叶诺诺暗暗缓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莫姐姐,你在看什么?
马车。莫叶随意的语气,显露出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倾向楼下的马车上。
可与其说她看的是马车。准确来说,她看的应该是马车中的一张纸。
刚才忽然一阵风起,撩动了马车侧面的车窗布帘,正在那时,三辆缓缓行过街面的马车中间那辆,行到了与茶楼上窗口的同一个角度,让莫叶‘有幸’看见了车中铺开在一张矮案上的一张纸。
那张纸上的图形,莫叶感觉有些眼熟,她暗暗琢磨了一下,目色倏地微变。然而等她再想多看几眼,却只见风过而帘垂。
莫叶并不就此放弃,于是目光就紧紧盯在那垂下的布帘上,等待和期盼着下一阵风能及时到来。
似乎是心念所至,自有神助,在中间那辆马车还未完全错离开茶楼前,忽然又来一阵风,成功的撩开了那道布帘。
莫叶双眼微微睁大,凝聚了全部的精神,想要再度看清车中矮案上展开的那张纸。
可在布帘掀开的那一瞬间,莫叶的双瞳禁不住又是微微一缩。
她没有再看见那张纸,倒是看见了车中的人。那张纸已经被随意卷成一个细筒,被握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那个人似乎十分警惕,也很在乎那张纸,尽管马车窗上的布帘第一次被骤然而起的风撩起,让他没有防备,所以当风再起、帘再飞时,车中那人已提前将那张纸收了起来,并且目光远远投出窗外,警觉的扫视着从他所坐的那个角度可以看到的车外所有角度。
这种行为有一个词形容,叫做反侦察。
莫叶不知这个词,但她看得出那车中男子眼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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