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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旷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道:“你和林师弟两人,随便哪一个快点继承离子,咱们这一代北篱弟子,连同师父,便都轻松了。”
他说完,轻轻搁在岑迟肩上的手便沉下力道扣紧,带着岑迟一同跃身而起,飘然穿过小庙外院,擦着一处屋檐滑了下去。
身形随着阮旷的引领突然拔高,又迅速坠落,这使得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岑迟心神摇荡,但他仍清晰记着阮旷刚刚说的话,脑中没有停止思考。在脚底落了实地后,他立即说道:“宏道师叔不会那么容易罢手的。”
阮旷又是摇了摇头,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岑迟随后也已意识到,自回到这所庙宇内起,阮旷即化身为溪心了。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感触:看来不止是他不喜欢回相府,大师兄也未必愿意回这庙里,只是大师兄拥有比自己更沉稳的情绪控制力罢了。
任谁被北国裕王府的势力软禁了几年,如果没有疯掉,那便一定磨练出了一份心上的强韧力量。而大师兄阮旷的心性所成除了跟那段经历有关,或许也跟佛经渲染有一定联系。
双脚刚落了实地,还未迈开步履,岑迟就看见对面的那处屋角路口素影一现,有一名僧人慢步走了过来。看这素衣僧人来时不急不躁的样子,应该只是顺道路过,然而岑迟却是想起另一件事,下意识里侧目朝身边看过去。
身旁空空,溪心的人影已不知去往何处。
岑迟在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要是让对面而来的那僧人看见这小庙主持师傅与他一并站在这里,要命的是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泥土一身,不知道那僧人心里要作何感想。好在溪心应该也是提前料到这些,以他的武道修为。能更早于自己一步的听到附近有人靠近的讯息,所以及早做出应对,快人一步的离开了。
那位年轻的素衣僧在走近后,即冲岑迟双掌合什号了声佛偈,岑迟连忙依礼回应。
正当他以为两人将会如此平静的擦肩而过时,缓缓松开手掌,垂手于身侧的年轻僧人在目光平视岑迟时,眼中忽然起了一丝波澜。而此时,岑迟也认出这僧人正是几个时辰前才在菜园子里碰见过的那位。
“事在人为,命在天定。”对于他的那句解语。岑迟是印象深刻的。
因为对方这句不像是应由僧人言出的话语,岑迟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法号为何,但却对他已经产生较深地印象。
见那僧人心绪生变的样子。岑迟暗忖:估计他已经看出自己衣着上的凌乱之处。忍下伸手去摸自己的束发布带是否还在的念头,岑迟心中微微窘迫,一时还未想到应该如何解释。
可接下来,他没有料到那年轻僧人什么也没有说,刚才他眼中的那丝波澜也随着他一垂头略去。
在岑迟心中惊讶而表面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年轻僧人慢慢转身离开。岑迟似能感觉他在转身那一刻叹息了一声,但这份不太清晰的感触又有些像是他自己的错觉。
微一犹豫,岑迟还是决定在走前再去见师兄一面。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要耗时多久才能回来,刚才的分别实在有点仓促。
再次来到溪心的禅房,他就见自己的大师兄俨然已是一派得道高僧模样。
但这其实只是模样上的所见罢了。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岑迟已然彻底清楚了。自己这位在佛堂待了十多年的同门大师兄,实底里变化的地方真的不多。在这种外表与内在相左偏大的对比之中,岑迟突然很想调侃一下大师兄的装模作样。
不过最终他没有这么做。没有把这次重要的见面之最后的一点时间交给无意义的聊天。
师兄弟二人之间做了番最后商讨,末了互道珍重。在快要离开禅房所在的院落时,岑迟忍不住还是将自己与那位年轻僧人在菜园子里对话一番的事告诉了溪心,溪心的回应让他觉得有点吃惊。
原来,那位一天之内见过两次。两次皆有凑巧,但却给岑迟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僧人。实际身份是前任主持一叶大师的首徒意空。
意空是一叶大师在出寺游历时收养的弃婴。而意空学会说话时的第一个发音都是与佛门有关,前伸至他还未开智时,耳濡目染的也是僧人们的诵经声,以及佛堂里的佛像以及壁上佛画。佛念对他而言几乎是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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