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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已经不是那个他在上大学时,列车开动跟着跑舍不得他的姐姐。不是那个听说叔叔战死,他说他当兵,姐姐哭着害怕还抱着他说支持。
他楚亦锋,为什么跟刘大鹏做生意?不仅是拉兄弟一把。就是为了避讳,功成身退不出猜忌的事儿,不取一分。
他不希望那个公司他帮着强大,又干出拿公司当银行去提钱。
跟大鹏,他们俩从一万两万,就那么倒钱挣。
为了给毕月那块地拿钱,为了不让毕月将来看到别人的高楼盖在她那块地上有遗憾,他掏光所有,他缺钱缺到有那么几天没发津贴,他兜比脸都干净,都没跟他姐开口提过一句。
他这个当弟弟的,被姐姐一次次伤的,她在拿他不去争的钱,压他媳妇,媳妇直接给压丢了!
再想起母亲,想起医院听到的,想起毕月说的大破家三个字,楚亦锋眼圈儿明明通红,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他告诉自己,他现在没有时间悲伤难过的,比起毕月,他这都不算什么。
灰色的轿车忽然提速。
一天一宿没睡觉,一天一宿只吃一张饼一个鸡蛋的楚亦锋,压制住心底的丝丝痛楚,他端着一只伤胳膊,心里打着腹稿想着:
先去密云医院。给毕月的车提回来,方便她出行。
给那名医生道歉,别给他爸惹麻烦。
他得去给毕月弄张假的病例假条,过段日子直接去考试就行。
他得找找人,别生孩子的事儿被同学知道了瞧不起,还得给毕月安排下学期开学的实习学校。
档案关系过去,那学校最好没有她认识的人,都拿她当新媳妇对待,学校还得必须好。
似乎,只有楚慈那个名校还不接手实习生的地方,最适合毕月。看来得费点力气。
——
医院里的梁吟秋,此刻哭的不行,死死地咬住唇。
她躺在手术台上,脸热心躁。只要一想起刚才被她以前见过几次面的医生问:
“你还有月经?一直都有?月月都有?你保养的真好啊。”
她觉得她不如昏过去了,为什么昏不过去。那种问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指着她鼻子骂,丢脸极了。
她还不如毕月,毕月是在郊区小医院,她在军区医院。
梁吟秋赶紧两手捂唇,怕哭出声让隔间准备手术的医生听见,到时候会更得笑话她。
这里一传十十传百,都是军人和军人家属,即便没人当面问,背后也得几家妇女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说的备不住就是她。
梁吟秋只要一想到那种景象,她觉得没脸活了。
老楚更不是个东西,她在这里做手术,她居然只留婆婆在外面等着,他居然嫌丢人躲病房里!不是个东西!不能跟他过了!
梁吟秋后悔的浑身发颤,她怎么就能犯懒,带环过期了,怎么就不来医院检查看看再带上。明明带的二十年的环,怎么到她这就管事十五六年!
戴上手套进屋的医生无奈了,这首长夫人……
好吧,那也太娇气了?她这还没开始呢,难道还打算生下来?因为舍不得?哭什么嘛。
之前梁吟秋哭,她全部心思都在丢脸上面,等真的开始做手术了,她继续哭,默默流着泪,歪着头看向旁处。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毕月,想到了上午儿媳也躺在这样的床上。
她梁吟秋半生还算顺遂,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可儿媳,只差一点儿,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