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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之际张宝同 2018.7.9
过了中午,他的状况就差了许多。他显得十分地疲惫,眼睛已经有着睁不开了。可不,他翻动和活动了一整夜和一早上了,也的确是疲惫不堪了。可是,他还是不闲着。身子还在不停地扭动着和翻动着,因为他身上的病痛还没有解除,扎在身上的针头和插在他身上的皮管和导尿管还没有拔下来。所以,这时的他几乎处在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的他非常地让人担心和可怕。他老是无意识地用手去拔身上的皮管和导尿管,甚至去拔胳膊上的针头。所以,我和妻子轮换着抓着他的两只手,不让他的手去抓针头和皮管。虽然他已经不能从床上撑着坐起来,可他的力气还是挺大。他拉着我的手能从枕头上半仰半撑着。如果一旦让他摸到针头或是皮管就能一下子拔出来。这是非常地危险。可是,他觉得难受,不舒服,所以,他想要拔掉它。
他是个性格很倔的老头,但还是知情达理。因为看他住院打针受罪可怜,家人们也都在放纵了他的倔强。你对他不停地说不能起来,可是他还是一个劲地要你扶他坐起来。你不扶他起来,他就死命地撑着要自己坐起来。你给他说不敢用手去动针头和皮管,可是,他还是一次次地把手伸过去要拔针头和皮管,完全不理示你,完全是一种孩童般的任性和执拗。其实,那不是他清醒的举动,而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因为有这些东西扎在和插在他身上,他感到非常地不舒服。
到了下午两点之后,他已是极度地疲惫,眼睛完全睁不开了,但嘴巴却一直大大地张着,因为他现在一直是在靠嘴巴大口地呼吸。这时的模样完全可以用残灯枯照和奄奄一息来形容。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他离生命的终点最近的时刻。他精疲力竭,疲惫不堪,但他不想安静地躺着睡觉,好像一旦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要奋力挣扎,不让自己一睡不醒。他微闭着眼睛,尽力地不让神志沉迷。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人虽处在半迷糊状态,手却在不住地去抓着针头和皮管,有时还要顽强地坐起来。以表明他生命的顽强和不息。因为他昨天还对儿子说,“我这两天就要走了。”而实际上他又对离开这个世界感到如此地恐惧和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人在临终弥留,奄奄一息的情景。那是一种被极度的困乏和疲惫熬煎得昏迷不止,但又被极度的恐惧吓得不敢睡去的绝望与无奈。即使我父亲去世时,我都没有看到这种情景。因为我父亲是早上起床后,坐在椅子上就离去了,当时,我妈刚好出外去厕所。而我们兄弟姐妹们都不在身边。所以,他死时好像一点痛苦都没有,不像我岳父要遭受这样大的痛苦。不过,我父亲去世时才只有76岁,而我岳父现在都有90岁了。
下午四点左右,值班护士和接班护士交班,这时,护士大声地喊道,“老马,痛不痛?”一连问了两声,他都没有一点反应。还是妻子喊道,“爸,护士叫你。”可是,他马上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听懂妻子说的啥话。接班护士要再次给他进行膀胱冲洗。针一插上,他马上就睁开眼睛,神情显出极端的痛苦,就跟耶稣遇难一般。为了排解这种突然加重的痛苦,他大声地呻吟,浑身扭动,显出一副极度不堪忍受的样子。接着,就用胳膊撑着床,不停地喊着,“起来,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在跟别人堵气要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这里没有人跟他堵气,他也不能想离开就离开。
他非常地狂躁,非常恼怒地喊道,“起来,起来。”可是,没有人帮助他。妻子在旁边不住地哄着他,好让他安静下来。我用力地拉紧他的两只手,不让他去掀身上的单子。其实他要掀盖在身上的单子,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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