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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哪里来的脂粉味,人家毕竟是个病人,总不至于卧在床上还要涂脂抹粉。
可是这个方法却是切实有效,闻言,男人果然就松开了怀抱,怔怔地看着她,沉遂的眸中浸着一抹痛色。
“苏紫染,她中了毒,本王不能放着她不管。哪怕那个人不是她,是影溪、或是凌飒,本王都是这句话。易地而处,若是夕暄中了毒,你会听之任之吗?”
她本想回他一句,可影溪和凌飒都不可能那样抱着你,可是看着他眸中认真坚定的神色,似乎没有半分欺骗,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愣愣地看着他。
长久的沉默,唯有风拂过和雪落地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那么,她若是……”
话只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男人微微一诧,见她双眼深凝着他背后某处,不由循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透过茫茫白雪,目光触及长廊中那一抹纤弱病体,尤其是看到那人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眉头顿时一蹙。
苏紫染看着他如斯神色,嘴角一勾,忽觉自己没了说下去的必要。
也幸好没有问出口。
面前这个女人,跟她想象中一样,一点都不简单,比起当日的霓裳来,不知聪明了多少倍。
“怎么出来了?”
是男人的声音,薄怒中夹杂着漫漫关怀与担忧。
回应他的,是女子惨淡的一抹笑容,然,还未及开口,那双似会说话的眼便缓缓阖起,绵软的身躯摇摇欲坠,似有倒下的趋势。
眼前身影一闪,待苏紫染反应过来,男人已冲到那女子身前,在人倒地之前顺利将人接住。
她不由惊叹。
这距离,虽然算不上多远,但是要在那人倒地之前将其接住,可见他的轻功有多好。
哦,也许并不是这样。
就跟她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某个新闻那样,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从高楼坠下,瞬间就冲过去将自己的孩子接住,速度超越世界上跑得最快的运动员——这是母亲的本能。
那么此时此刻呢?
这也是他的本能么——冲破人体极限的本能?
正欲转身,忽闻男人低沉不容置喙的嗓音传来:“苏紫染,你过来,不准走!”
不准走?
简直荒谬、好笑!
苏紫染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解释那个男人一系列怪异的行为了。
要她留下来干什么?是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地相依相偎,还是帮忙端茶送水、照顾病患?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男人又说了一句:“你不是不信本王吗,那就在旁边盯着好了。”
苏紫染顿时有些凌乱。
耸了耸肩,她坦然跟上,却不是因为男人说的那句话,而是她想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装晕还是真晕。
若是装的,那此刻听到男人说这话不知会有何反应;若是真的,那醒来的时候看到她也在房里又不知会有何反应。
或许,都不错。
忽略看到男人横抱着另一个女人时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把伤害你的人当回事儿,那么谁也伤不了你。
进了屋里,脱下融着雪花的微湿的裘衣扔在一旁,她静静看着男人亲自照料那女子的一举一动,并未作声,也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男人覆手探上女子的脉搏,墨黑的瞳孔微微一敛。
片刻之后,徐徐抬眸,轻凝着一旁支着脑袋坐在圆凳上的苏紫染。
“怎么了?”苏紫染微微不解。
男人摇了摇头,不语。
目光触及一旁药只喝了一半、仍未收走的玉碗,他垂了眼帘,伸手取过,置于鼻前轻嗅,凤眸中漆黑的墨迹似乎又深了几分,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久久萦绕。
苏紫染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终于开口,说的却仍是无足轻重的话。
苏紫染突然站起身,深吸了两口气,差点被自己呛到,强忍着要咳嗽的.,连忙转身。
男人并未挽留。
单是从这一点,她就知道自己猜得没有错,否则的话,不会刚刚还说要让她看着,此刻就无所谓她的去留了。
只是她不曾想到,他会连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也要捅破。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屏风传来:“以后送药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王妃了,还是让丫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