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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世间风云,左右朝政之力。而能够提点洞霄宫的道士也自然非等闲之辈,精通道法不一定,但却要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慧眼。
赵昺并不崇信任何宗教,当然他执政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让人提举过宫职,对道人也并不感冒,却也没有什么恶感。但是今天他们与自己纠缠不清,已然让他不高兴了。当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后更觉不痛快,跟自己装神弄鬼,不知其后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不过听几个的介绍,这三个人也非等闲。郎如山自幼入大涤山,精研教典,拜洞霄宫住持杨明一先生为师。杨大中先生的师父凌公,中年眼睛失明,如山服侍饮食及生活,不辞劳苦。景定年间理宗召他至京师居御家宫观延祥馆,授予欲畀道秩,赐号“总教大师”。不过其百般推辞不肯就任,理宗只好官其父,让他回宫提点洞霄。
世人闻知皆赞皇帝知人善任,郎如山谦虚谨慎。但一贯腹黑的赵昺就不能不多想。理宗本就是半傻不捏,比较好糊弄,郎如山很可能小露了两手便将理宗给弄得五迷三道,只以为自己碰到了高人,必然要加以封赏。郎如山此刻百般不就,还要辞愿荣亲,让理宗觉得其不仅有大才,且谦虚谨慎,更要大用。如此郎如山就以欲擒故纵的招数,给他爹弄了个官不说,自己也一举攀上了皇帝和朝廷,此后他又兼领京师西太乙宫与浙西道道教。
邓牧此人就比较复杂了,其号称三教外人,意思便是他不信儒、佛、道,还猛烈抨击统治阶级,说他们是‘以四海之广,足一夫之用’、‘夺人之所好,取人之所争’、‘竭天下之财以自奉’。认为战乱的原因在于:夺其食,不得不怒;竭其力,不得不怨。人之乱也,由夺其食;人之危也,由竭其力。憧憬废有司,去县令,听天下自为治乱安危大同世界,幻想出现君民间相安无事的社会。
在赵昺看来邓牧就是个疯子加愤青,以他所知后世八百年,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未能实现其理想中的社会制度。他的思想是够超前,但是超的太多了,已经不是理想主义者,而是疯子的呓语了。当下的社会人们要实现胸中的抱负,除了当官,便只有造反了。但其终身不仕、不娶,不是宅在家里,就是当驴友,有所言而无所行,不就是标准的愤青吗?
另外赵昺以为邓牧还是个矛盾体,人们说他淡泊名利,遍游名山,却又常闭门静坐,每日用饭一次。德祐元年到了洞霄宫后,道士沈德福为其建白鹿山房石室居住,其却匾曰空屋,旁植梅竹。平时他不着布衣,只以楮纸作衣服,常去超然馆静坐,有时竟数月不出。他这种怪异的行为着实让人费解,不过其又与谢翱和周密等人友善,关系密切,要知道那两个人却是正经八百的儒士。
对撑船的沈多福众人都不甚了了,只知道其是洞霄宫的住宫道人。赵昺估计其就是个打酱油的游方道人,在观中帮闲,受到了郎如山的赏识,收为亲信,否则也不会让其撑船。
对三人有了初步的了解,赵昺心中多少有些底儿了。若他们真是什么江湖方士,自己还得加上几分小心,那些人心机缜密,坑蒙拐骗的技术让你防不胜防,且是捞一把边走,等你醒过味儿来再想抓已经晚了。而这些家养的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毕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陛下,他们似乎坐不住了!”陈墩突然禀告道。
“哼,他们在朕面前故弄玄虚,就是想引朕入毂,而咱们偏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没有了机会自然装不下去了!”赵昺向外看了一眼,只见钓鱼的道士已经收杆,冷哼声道。
“陛下,难道其飘在空中也是假的?”应煦皱皱眉问道。
“靖盛,你也是习武之人,可曾见过有人功夫高的能漂浮在空中?”赵昺笑笑问道。
“没有,但据说修道之人,得了大道便可飞升而去,浮在空中只怕不无可能!”应熙想想回答道。
“习武就是锻炼人的筋骨,最大的发挥人体的潜能,元妙大师武功精纯,几乎已到了化境,但仍然无法做到。而仅凭几本所谓的秘术和炼制的不知何物的丹药就能平地飞升,无异于痴人说梦!”赵昺撇嘴笑笑道。
“陛下,可吾等都亲眼所见其悬浮于空中,难道其中还有诈不成?”杨世隆却仍不相信,质疑道。
“眼见未必为实!”赵昺笑笑道,“撤下残席,开船!”王德听了立刻让小黄门将碗筷撤去,与厨船算还了酒菜钱。郑永则指挥水手们各自就位起锚、操桨准备行船。
“贵人请慢行,我家道长有几句话相送!”果然这边船刚要启动,那边小船上撑船的道士大声招呼道。
“陛下,怎么办?”郑永请示道。
“不要搭理他们,开船缓行。”赵昺轻笑着道。
“是!”郑永传令,三艘船迅速调整位置,排成纵队起航。
“贵人慢行,稍缓片刻!”那艘小船见状更为急切,一边加快速度靠过来,一边高呼着。
“哼,看谁沉不住气!”赵昺偷眼瞅瞅他们慌乱的样子,暗笑道。
“贵人,贫道有几句话要言!”龙船即便缓行速度也不慢,小船紧赶慢赶总算追了上来,但是仍然被长橹所阻无法靠上来,船头上的老道招手道。
“道长,是在跟吾说话吗?”赵昺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左右看看,回手指指自己问道。
“无量天尊,正是!”船头上的老道宣了声道号,施礼道。
“呵呵,你找错人了,吾可不是什么贵人,只是这船上的一个小厮而已!”赵昺却笑笑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