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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过,同时,如果他们减产太过,大家就会使用替代能源,价格上升越厉害,替代能源越多,最终造成需求减少,产生了不必要的价格波动的风险,所以在我看来,关键在于,欧佩克如何控制这个度呢?”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满场唯一的声音,就是钢笔的沙沙声。好像考试给答案的那节课似的。
苏城也的确是在给他们答案,直接的答案。他只暂停了几秒钟,就继续道:“对于欧佩克,我认为,他们的一个政策,将会完美的解决石油定价的问题。我不确定他们现在是否说出来了,但是,我想他们总归是要说出来的。”
苏城没有提前准备关于石油价格资料,于是简单解释一句,便道:“这种定价方式,其实在马克思的著作中也有详述,关于地租。”
一旦他说到马克思,众人都来了兴趣。无他,体改委的任何动作,都是要在马克思原著中找到依据的。
“土地和石油在稀缺性上是非常像的。”苏城没有再说马克思,回转过来,道:“我认为,欧佩克的定价理论中,最重要的部分就在于,他们指出了石油价格,不是由石油本身所决定的,而是由替代能源所决定的。大家想想看,以现在替代能源的价格,石油价格的趋势,是增加还是上涨的?”
“按照你的这个理论,海洋石油的价格,其实也是陆地石油的一种替代了?”有人敏捷的问了出来。
“没错。”苏城肯定的点头,道:“欧佩克用这种方法,不止能够提高石油的价格,而且能够杀掉一切的替代能源。由于石油的需求量太大,石油会包裹着替代能源,一路上扬,直到完全取代石油燃料的技术到来。所以,石油价格上涨的趋势,会持续下去,持续20年,持续30年……”
“不会下降?”
“短期下降,也许,长期下降,不可能。”苏城转瞬又道:“浅海石油,深海石油,极地石油,……各位,这是一种争夺。我们以前的时候,可以不开采自己的石油,省下来给子孙后代用。以后,当所有人都在公海开始采油了,在北极和南极开始采油了,我们不参与进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新殖民地的兴起……”
大家都是热血澎湃的三四十岁,激烈的讨论一旦开始,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祁蒙就坐在苏城的对面,一边听着苏城的话,一边看着他的表情动作。作为一名从基层走上来的年轻干部,他的经历相当丰富,因此对人性的掌握更多,做事也偏向于考虑人的因素。
当他看到苏城,听着苏城对石油和海工的分析,他的大脑自然就做出了分析——这家伙是个有着强大精神的斗士。
这样的斗士,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层阶,都会坚强的斗下去,不断的战胜周围的人,不断的上升吧。怪不得他放弃了优渥的部委生活,选了石油行业,怪不得他能在世界石油巨头的油桶中杀进杀出。
祁蒙不由想到,如果苏城不是生在激烈变革的年代,而是生在平稳的年代,他的斗志或许会让他的人生出现不必要的失败吧。北大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起点了,可惜他的出身一般,否则进入体改委,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了。
他的大脑也在同步进行思考,等所有人都发言满意了,他才主动问道:“苏城,听你的意思,是想说服我们,增加海洋石油装备的投资力度?”
“光给钱不行,还得有人和政策。”
丁志鹏笑了,道:“我们到下面调研,一般都是说,要政策有,要人有,要钱是没有的,你今天给咱反过来了。”
围着的一堆人都笑。
丁志鹏一拍手,道:“我听说,中远船务新组建的那个中远集团,好像搞了一个全国性的技术攻关,怎么?还不够用?”
“中远集团,可以说是解决了70%的人的问题,我们还想要个政策。”
“什么政策?”
“我们大华实业,想兼并一家大型国企。”现在不同以后,尽管有股份制改造等种种改革,但是,中央向来秉承抓大放小,许多大型企业根本就不允许私人资本进入。此外,股份制改造和完全的收购也是两码事,其实更像是资本所有者,度让一部分股份给经营方,有如股权激励。
小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是祁蒙开口打破了沉默,道:“你想兼并哪家企业?”
“天津石油机械总厂。我听说,他们已经陷入了经营困境。”苏城说的,正是杜利军所在的津石总厂。他们是中国有数的石油装备企业,生产的许多装备都能用在海上。过度扩张和好大喜功是杜利军的性格缺陷,尤其是在国企,能大不能小,能上不能下的死结,使得不断扩大的津石总厂失血严重,虽然未到破产的水平,以前的好日子却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津石总厂,每年都要从银行贷款。开始是年末的时候贷款发年终奖,现在是贷款发淡季的工资,熟悉国企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工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丁志鹏听过想过后,道:“津石总厂的级别很高,我们不能回答,会向上面报告的。”
“我不着急,慢慢来。”苏城微笑,又道:“我兼并津石总厂,是为了开发第三代的海上钻井平台。我只能说,如果把津石总厂给我,我就能搞出中国自己的第三代,第四代海上钻井平台,到时候,咱们自己把南海的石油采出来,不看老外的眼色!”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就算上面同意,津石总厂也不便宜,持股比例也很难讲。”
“国家可以留10%或者20%,我就当缴了双份的税。再多,我就不要了,自己弄一个玩。”苏城半开玩笑的说话。
“我记下了。”丁志鹏虽然觉得新鲜,但却觉得新鲜的好。他们本身就是搞体制改革的,什么样的工厂能兼并,什么样的工厂不能剑柄,地方上的干部有顾虑,他们却只是当作试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