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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女子,想必是赢控鹤的部属无疑。
至于另两位伪开国的身份,此时也无需思量——
裴家裴玄机,二十年前就以武力威震大秦。至于另一位手持圣器者,相必也是裴氏的后起之秀。
“或许吧?”
裴宏志语气模棱两可,又语含质询的问:“陛下他身亡在即,乃是事实。安石公素来忠君爱国,难道这次,要坐视陛下驾崩?如再拖延,只恐为时已晚!”
王安石闻言,不禁又气又笑,依旧是语气嘲讽道:“裴相果真是忠谨有加!可如裴相你还有半分忠君之念,就该赶去城外嵩山,而非是来这政事堂劝说老夫。”
“裴某无能!自问无力救驾。”
裴宏志背负着手,眼中波澜起伏:“裴某常听陛下说起,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可大约裴某,非是陛下他所爱之臣,一直以来,都未被圣上以心腹视之。可安石公不同,您可是陛下他第一亲信之臣!裴某自有不救的道理,可安石公你呢?”
王安石一身气息,已然森冷如冰,面色变幻,眼神晦涩。可当裴宏志言落之刻,他却未加思索,微一振袖。
“王某只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相如何作为,不劳旁人忧心。又先贤有云,道不同则不相为谋。裴相若无事,还请滚吧!请还王某片刻清净!”
裴宏志眉头大皱,已听出了对方语中的坚拒之意。这使他面色微黯,目视着王安石,眸光晦涩难明,杀意隐伏。
而他身后的几位随从,亦是勃然大怒,手按兵刃。
王安石见状,却毫无慌张之意,面色淡然:“莫非裴相,还欲用强?”
裴宏志苦笑,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众多部属止住了动静。
他眼前这位,虽不修斗战之法。可一身浩然正气,却是自然蕴成,较之太学主也不遑多让。
此时合诸人之力,或者能将这王安石拿下,却他却绝无可能,逼迫这位出了名的拗相公做些什么。
再若此人如心生死志,杀伤力也不会逊于符魔叶独与太学主多少。
幽幽一叹,裴宏志心知今日,绝难将王安石说动,只是他却仍心有不甘:“其实裴某也在好奇,王相与陛下这般做,究竟是为何?又是否值得?”
——王安石乃当世大儒,地位崇高,如能在宰执任上明事理,调阴阳,则后人不难入世阀之林;天圣帝为大秦七百年来罕见的聪慧君主,如不是这位一意孤行,要行那变法之事,其实不难夺回皇家权柄,甚至开疆拓土,成就一代有为明君。
王安石微一愣神,随后就又淡然答道:“陛下所见,不在眼前一时,而在千秋万代。至于王某,所求无非为兼济天下——”
话音未落,那裴宏志就已出声讥嘲:“然后众叛亲离么?”
说话之时,这位遥指这咸阳满城。当天圣帝在嵩阳遇难,各家世族却都紧闭门庭,除那武安王府等寥寥几家,在极力救驾之外,其余三王九公,皆不闻不问。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天圣帝将他们这些世家大阀,视为大秦的顽疾毒瘤,自然也被他们这些臣子,视为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