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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广州城里发生了那么一档子的事,缘由清清楚楚,是弥勒教派系挑衅于家,看来于凤聪是被刺激到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罚弥勒教人。但于凤聪的举动,让郑晟明白了所有人在利益面前都不会退让,也无法退让。
“一切在战后!”
他摸着茶碗看向泛着碎金般波浪的湘江湖面。利益的分配决定这天下大势变化,而他不仅仅是要做一个汉人的帝王,“再亲近的人也羁绊不住我的脚步,再勇猛的敌人也挡不住我要走的路,除非我死了。”他放下茶碗,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他忘了这是谁说过的话,以前他觉得说这句话人很残暴,现在他明白了说这句话的人很有勇气。坐的位置不一样,对事情思考的态度果然不同。残暴到这种程度,也是令人敬佩的。
不远处,毛三思沿着江堤脚步轻盈的赶来,到近处轻声问:“宗主,今日还去垂钓吗?”
“去啊。”郑晟站起身来。他喜欢垂钓,心中一片空灵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毛三思手里拿着一份急报,双手呈上,笑道:“张将军的船队已经离开洞庭湖了,江北的渔民中已有了传闻。”
郑晟顺手接过来,道:“张宽仁的动作很快啊。”
他拆开书信看,这是张宽仁进入长江水道后给他写的军报,信中详细禀告了各路兵马的调动,并请宗主放心云云。他已经答应张宽仁驻扎在长沙城外的八千赤潮骑兵可以随时上战场,但张宽仁在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把书信还给毛三思手中,道:“我们去钓鱼吧。”
其实他的心里如压着一座泰山,高邮和南昌,只要有一座城池失守,义军便是大势已去。唯有钓鱼的时候,他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切。
天启军的水师战船在蒙古人的眼皮底下驶出洞庭湖沿着长江水路向南昌方向出发。蒙古骑兵在岸边的小山坡上时隐时现,张宽仁对他们视而不见。
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江面上如密集的蝗虫,沿途官兵的水师都缩在港口里,不敢出来阻拦。
倪元俊把洞庭湖的水寇都带了出来,那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但他们都是汉人。这些水寇平日被官兵驱赶的东躲西藏,今日敢在宽阔的水路中耀武扬威的行船,说不出的兴奋。途径武昌城时,一小撮盗贼竟然前往岸边胡乱喊叫。张宽仁不管他们,按照他与倪元俊的分工,洞庭湖的水贼不归他管。
武昌城头的蒙古人脸的都气绿了,但没有一艘战船敢出码头驱赶。
急报雪片般飞向答失八都鲁的案头,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再去剿杀黄冈山区的徐寿辉了。
他每天都能得到天启军准确的行军路线,但是从天启军出洞庭湖后,他便失去了应对之策,因为再快的战马也跟不上战船的脚步。
北人擅马,南人擅舟,官兵招募的水师多是汉人,这些年来不是投入义军,就是死在战场了。他眼睁睁看着天启的水师在自己眼皮底下移动,毫无办法。
天启军的去向很明朗,他们要解南昌之围,再结合这几日从董传霄那里送来求救的急报,答失八都鲁替南昌城下的官兵捏着一把冷汗。
但是,在高邮城被攻陷之前,他不敢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