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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因为要去宇文丞相府的关系,容绾很早就起来了,她的睡眠虽然浅,但都是极好的,要么惊醒了就睡不着,要么一睡就是一个整觉,所以这会儿纵然起的早,但精神却好的很。
容绾洗漱的时候,孤濯也去了容绾给她安排的屋子洗漱。
容绾洗漱完,来到花厅的时候,孤濯已经等在这儿了。
见她来,才让婉清挽香将早膳布好。
两人一起吃过早膳,才备了马车去宇文丞相府,因容绾害怕失去会变成最糟糕的情况,害怕还有更令人伤心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此刻去宇文丞相府,容绾并未打算告诉慕容名,她想要先去探探情况,如果是有蹊跷,有转机才会告诉慕容名,否则就会直接探来消息,抓了人然后发落,随后再随便给慕容名怎么处置倾城。
容绾一路神色凝重,但是她此刻脸上并未显出担忧的神色,还是一脸坚韧,因她这会儿已经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等到结果出来,如果不是她想要的就要果断的出手。
孤濯靠在一旁,这两天他没有出去,便都让人送了信件以及账簿进来,他来看,所以这会儿仍旧是捧着书页在看。
只不过,一旁的容绾太过安静,以至于孤濯本来是可以安心看书页,结果因为心里记挂着她,是放了下来,抬眼一看,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一个城镇开一个医馆好吗?”孤濯忽的问道。
容绾回过神来,“随便吧。”她对这个倒还上心,所以被他一问就思考起了开医馆的事情,“不如我回去找姐姐商量商量啊,我想要多开医馆,应该对她也是有帮助的。”
孤濯嘴角略略勾了勾,“也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容绾心情终于好了些,也笑了起来,主动靠近了孤濯一些,贴着他坐下,然后忽的有兴致抓了他手边的书本看了看,“你在看什么?”
“就是一些账簿,这些是长安与潼关的铺子。”孤濯说道。
容绾随便翻了几页,吓了一大跳,上面的银两随便几页都是吓死人,虽然有进账的也有出账的,可能够有这样大进出的铺子,必定是财力非常雄厚的,
容绾只知道孤濯大概还不错,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富有,这铺子只不过是长安和潼关的就这样多的财产了,那算上其他的,她根本想象不出来。
就在容绾感叹的时候,车马已经停了下来,孤濯说道,“到了。”
容绾将账簿放下,心里就轻松了许多,也暗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嘛,因为反正也不是她的,她不用去记挂着,便眨了眨眼,下了马车后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宇文丞相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庄严奢华,可容绾每一次来都心情微妙,可以说时至今日都是跌宕起伏的,如今站在这府邸门口,她既急切想要进去问清楚,亦看看宝儿是否安全,又害怕啊进去知道真相,如果真相是最糟糕的,那慕容名会伤心,慕容名伤心她也会伤心。
容绾定了定神,往里面走去。
门口的小厮,便屈膝施礼道,“绾绾小姐。”
自从容绾拜了宇文泰做义父,宇文丞相府的人就都唤容绾做小姐,不再是姑娘,也不再是女官。
容绾点头应声,问道,“义父呢。”
“大人在大堂等候,让小人在此候着小姐归来,这会儿小人就带小姐进去。”小厮说道。
容绾再次应声,便与孤濯肩并肩,跟随小厮去到前庭大堂里去。
大堂中,也不知道宇文泰等了多久,这会儿他正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喝着茶,神色倒是自若镇定,好像并未久等的模样,周围没几个人服侍,只有容绾见过的几个像是宇文泰的贴身心腹的人站在角落里,便再没有其他的仆从,就连带路的小厮将两人带进来以后,就赶紧退下了,想来宇文泰早就吩咐过了,不要人伺候,想来是知道二人来,猜测到谈话的内容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宇文泰见他们来,竟是先吩咐大堂内的其他人,“你们也都下去吧。”
那些随从道“是”,便一一退下。
容绾想要走过去,屈膝施礼,却被孤濯拉住,所以她只喊了一声,“义父。”然后疑惑的看向了他。
只瞧孤濯笑了笑,这会儿忽的周身泛出了大将的风范,亦隐隐有一丝王者之风露了出来,他淡漠笑道,“宇文丞相,别来无恙。”
二人没有行礼,孤濯更是以大将,以与宇文泰同等地位的方式对宇文泰打招呼,宇文泰竟然没有着恼,要知道宇文泰表面上是丞相,可实际上却是有着天子的权利啊。
宇文泰面上放出笑容来,“无恙——孤将军坐吧,绾绾你也坐吧。”
容绾大为惊叹,宇文泰竟然对她这样客气,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就算宇文泰对她也曾流露出父亲的模样,可从来没有这样客气啊,纵容此刻她并不知道宇文泰是否真的是高兴的想要笑。
孤濯拉着容绾坐在侧坐上,容绾坐在了他的身侧。
“东魏到西魏这一路路途遥远,孤将军行程可还顺利啊?”宇文泰笑着问道。
“承蒙大人的福气,行程虽然有些艰难,但还算不错了。”孤濯说道。
“那就好。”宇文泰点头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容绾,“之前让绾绾入狱没能帮上忙,实在是抱歉了。”
容绾受宠若惊,这宇文泰不但对她客气,还对她说抱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孤濯,所以她在心里重新给孤濯打分,
不过,对宇文泰说的这件事,容绾确实不大高兴,便嘴角一边勾起淡淡笑了笑,因宇文泰的态度大有改变,又有孤濯撑腰,所以她这会儿胆子大了起来,说道,“义父没有来看我,也没有来帮我,我非常难过,不过纵然事实如此,可义父不必觉得抱歉,因为我这会儿不是好好的么?”
容绾虽然说的有客气的话,可前半句明显是刺宇文泰的,所以说完她有些忐忑,却见宇文泰仍旧没有发火,才不再说话。
宇文泰闻言挑了挑眉,显然没有料到容绾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激他,随后他笑道,“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他懒得和他们多说,直接挑明了话。
“我要看看宝儿,上一次义父说我可以看宝儿的,可是这么久了我都没有看到过宝儿。”容绾说道。
宇文泰闻言点点头,“看宝儿不急,宝儿这会儿和邕儿跟杨国公的次子杨坚在一起玩耍,一会儿我就让人带她来,绾绾如果愿意,可以带宝儿回去,不过往后经常带她来看看邕儿就是了。”
不但可以看宝儿,还可以带宝儿回家!
容绾怔仲过后,惊喜了起来,却神态压抑了喜悦才没有太夸张,她笑道,“那多谢义父了。”
宇文泰摆摆手,“不必说谢。”
宇文泰看向孤濯,“既然还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孤将军和绾绾今日就留下来吃饭吧。”
孤濯笑了笑,也不说话。
容绾还有事情没有问,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看了一眼孤濯,见他不说话,便再次看向宇文泰,“义父,有几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宇文泰点头,“你问吧。”
“我想知道,习云御医他在哪里。”容绾说道。
宇文泰是早知道容绾,孤濯是有别的事情,不过他原本以为是要他帮忙与杨孜墨退婚的事,哪里知道事问习云。
宇文泰略微挑了挑眉,沉吟了一刻,说道,“习云在杨府,你问他做什么?”
容绾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如何开口才不会引人注意,才说道,“当初通过常太医,女儿与名儿女官,习云大哥,青玄小弟一见如故,习云大哥与女儿又同为御医,后来自然而然就有所走动,女儿与名儿女官更是情同姐妹,如今听说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非常担心,义父神通广大,我就想要来问问义父,是否知道习云大哥在哪里。”
宇文泰不疑有他,闻言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习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现在长居杨府,与一个叫倾城的舞姬在一起,不过你若是想要找他,我可以帮你将他叫来。”
“如此甚好。”容绾立即说道,“那就麻烦义父了。”
宇文泰淡笑道,“无碍,小事一桩。”
容绾见事情有了眉目,神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不过容绾说完了话,大堂内就陷入了一片安静。
宇文泰在等着孤濯开口,可孤濯却一直不开口。
容绾则一心记挂着姐姐,便没有说退婚的事。
孤濯心中有些郁闷,这丫头来见宇文泰,竟然将退婚那么大的事都给忘记说了,他顿觉心塞,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还没有她的姐姐和姐夫的事情重要。
就在孤濯要开口的时候,容绾看了一眼他,又看向宇文泰,“义父,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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