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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常死亡。她是中毒死的。下毒的人就是那个毒妇,她消失几个月就是为了去练出新的毒药,无色无味,天天下一点点,过一段时间,就会突然死去。那毒妇还在你家门前留下了字条,说是要让你家破人亡。胆子真的很大。所以,为了我那个好朋友,我帮她把那毒妇杀了。虽然她很难找,但我知道的还不少。”
他继续剥着瓜子,抬头瞅着一眼对方,笑了笑,又说道:“他应该庆幸有我这种朋友。等我找到那个毒妇的时候,她都已经有孩子了。那孩子才刚出生不久,所以我没有杀她。把那孩子交给了一个过路的人,却殊不知,那路人是那毒妇的丈夫。真是造化,这玩笑开得一点也不好玩。后来过几年你就随居士修行去了,因为常年只有自己一人在家,你爹收养了那个在家门口昏迷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却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爹请了个大夫来是失忆了。是不是很戏剧性,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样。那镇上人那么多,偏偏就昏在你爹家门口,还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的确实很多。”
“可以这么说。”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知道。”
“你确实很适合当朋友。”
“怎么,你想找我做朋友。”
“不,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一定会摊上很多事。比如这里,听说你在此隐居,很少有人知道,但这里的血腥味还是很浓。”
“确实很浓,但我敢保证,这里死的人没一个是我杀的。”
那日的血腥味几乎能笼罩整个城镇,来的人,要么是韩易曾经的敌人,要么就派来杀他的杀手。
那天夜里也很黑,灯却很亮。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帝星邪派来的,也就是那毒妇的丈夫。他用大量的金钱当酬劳让他们找出韩易,并且杀了他。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江湖也就是这么回事,杀人,被人杀。
天天都得提防着,免得自己人头落地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他。
那天午夜,楼下的一行人坐的整整齐齐,他们的刀剑也都明目张胆的放在桌子上。
后山一个寺庙的大钟响了起来,楼下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向楼上的人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阁下就是韩易吧。”
“我也认得你,最近横出江湖的顶尖杀手——血厉。”
“听说阁下从不用刀剑。”
“是。”
“但听说阁下要杀的人,都能杀到。而且杀的很快。”
“是。”
“那么,阁下能否保护好自己,不被别人杀呢。”
“不知道。”
“那么今天就让你知道。”
话音未落,楼下的人就纷纷站起,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或刀或剑,都是些利器。
他们纷纷缓慢的移动着,或缓或急,或快或慢。但都只有一个目标——杀了他。
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杀手一般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就是这种一般的杀手。
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店里群魔乱舞,手中的刀剑刺眼夺目。
韩易将酒杯放回了桌上,定眼那些所谓的杀手,轻轻一笑。
扭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身手开始退步了。
但他还是那么快,瞬间闪到了一个来杀他人的背后,稍稍用劲的点了他的肩井穴,那个地方可以使他的上肢麻痹,在一段时间内不可动弹。
韩易虽然在这儿隐居了很长时间,但身手绝对不会变慢。也绝不会杀不认识不相干的人。
肩井穴,膻中穴,环跳穴这三个穴位是他最常用的,可以使人的部分肢体暂时麻痹。
所以,他一直这么认为,死物终归是死物,就算再锋利,也需要人才能施展。
他们唯一用处仅仅只是提升手臂的长度而已。最强的最永久的武器仅仅是自己而已。
“是帝星邪那家伙派你们来的对吧。”
他一边闪避这攻击他的刀剑,一遍问道。被问话的人显然愣了一下,身子微微停顿,被韩易抓住时机点了他的穴位。
韩易说话声非常的小,只有在身边的人才听得见。
那天晚上不只是有要杀他的人,还有想救他的人。
单凭自己的话,他绝不可能全身而退。韩易那天也受了伤,救他的人是他很久以前的一位老友,时光荏苒,韩易早已忘了他的名字。
他的那位朋友十分喜欢多管闲事,特别是朋友的闲事。
那天韩易被偷袭,被人从身后用刀刺穿了肩膀,整个右手都不能动弹。
那些粘稠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像一支嗜血的花朵。
转瞬便是凋零。
“这个给你。”
闻声之际一把剑就被挑飞,落在了韩易的身旁,深深的插在了水泥地里。
“你现在需要一件工具正当防范。”
店里的杀手基本都死了,除了那几个被点了穴的。
不时有人逃之夭夭,却还是被杀死拖回了店里。
有几个命大的,跑的很快,躲得很隐秘。他们胆战心惊的躲在树丛里,草木中,不时还往身边的住宅
却不料被一个妇人那一晚上,妇人都没有睡,她害怕,怕那些眼睛。所以她过了几天收拾完东西就匆匆的走了。
“韩易,你这人还是老样子。”他这么说着,顺便又倒了两碗酒。
韩易很努力的想着,对面坐着的人到底是哪位仁兄,却还是没有丝毫头绪。所以干脆点,直白的问:“你是?”
“都十几年了,以你的记忆力,忘了也是难免的。我叫王破。你小时候时常去我家玩来着。后来你父母都去世了,你也不见了,所以就没再见过。我们当时还是拜把子的好兄弟,还以为你一定记得呢。”
“这么说来我差不多八岁就和你认识了。”
“先不管这么多了,我也是得知你今天有难才来的。今天那伙人是谁派来的?”
“原来你不知道。”
王破摇了摇头。
“是帝星邪干的。”
“那毒妇的丈夫。”
“是”
“还怀恨在心。”
“他还很有心计。让他女儿服下白脑丹倒在我朋友的家门口。”
“听起来很有趣”,他将一碗酒推到韩易身前,又拿起另一碗酒,凑到嘴边:“喝完这杯酒,清理好这些尸体,我就得走了。”
他们互相碰碗,将酒一饮而尽。
在那次围剿中逃脱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帝星邪,并把这件事的来来回回都告诉了他。
帝星邪的脸色很差,但脑子转的还是那么快。
“你去找朱云溪那家伙,告诉他,他的养女是被他最好的朋友韩易杀的。”
传消息的人很快就匆匆而去了,帝星邪背着手,一甩衣袖,进了自家的大门。
“我倒是要你是信你的养女,还是你的朋友。”
他在等一个答案,也希望这个答案,和他想的一样。
随后就是朱剑锋的出师,出师之后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亲。
而他的父亲年岁已大,必然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杀自己的仇人——韩易。
韩易把这些事全告诉了朱剑锋,并让他现在马上启程回家。
如果快的话,兴许还能赶得上救他父亲一命。
毕竟逼那毒妇的人是他。
那个人一定会这么想。
朱剑锋道了声谢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韩易将碗里剩下的酒喝完,在一瞬间站起身并向纸糊的窗口走去,如果仔细那旧纸上似乎有一个指头大小的洞。
他将那扇窗户推开,用另一只手掐住了窗外人的脖子。
他笑眯眯的说:“你应该在这里多留几天。”
韩易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他打心底希望那父子两人平安无事。
最近店里也没来外地的客人,打听不到什么。
他依旧喜欢吃花生,嗑瓜子,但似乎都没什么味道了。
“什么时候才能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他时常这么感叹着。
直到有一天,朱剑锋又来了。
他是来报平安的,也是来找韩易解闷的。
朱剑锋在店里歇了一宿,次日便要告辞了。
他与韩易各喝了一杯酒,离开了。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他时不时的会来,每次来都会跟韩易说很多他最近见识到的事。
他依旧没有让他的刀沾到血。
他依旧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朱剑锋虽然嘴上没说他把韩易当朋友,但连外人都来。
这两人似乎是要好的朋友。
只是,再后来,朱剑锋突然再也没有来过。
韩易还是会呆在自己的店里,吃花生还有瓜子。
可是,那个一段时间经常出现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韩易从来都没有试图去找过朱剑锋,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去找过任何人。
一盘花生,一碟瓜子,一壶小酒,就已经足够了。
江湖的打打杀杀似乎都是一连串,但如果有一颗珠子没有串上,或者掉下来的话,那么这就构不成一个圆圈。
这个圆圈里的人尔虞我诈,自相残杀,互不相让。
不过,一直走到最后,终归什么也没得到。
保持着平常心生活一辈子,尽量避免那根正在串珠子的线,似乎更加有趣一些。
世界很大,也很有趣,美好的外表下虽然藏匿着各种恶毒的东西,但都没什么大用呢,方不就好了。
相信自己的路,相信自己能创造出美好的事物,相信自己所信仰的真实。
这个世上没什么对与错,只是因果罢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何必为了这些把自己套在圈里呢。
一个人,他必须是自由的,才能去走身前自己的路,才能去留意路边的风景,才能界美好的一面。
这个世界的美好是给那些能真正好事物的人的。
这个世界有白昼,有黑暗;也必然有阴影,有光芒。
藏匿在狭小地区的小小花朵,都可能成为那种美好。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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