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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柠心中一凛，回头看他，半响后牵起了嘴角：“你这么信任，我压力好大。”
陈东笑的爽朗：“是么？”
白柠也笑了起来，她接过陈东递过来的手机：“当然。”随即想起什么，开口：“今天的事，真的多亏了你，谢谢。”
“下次可没这么巧，注意安全。”
陈东看着白柠严肃道：“今天的事实在太危险了，万一是个新手，你现在就不可能完好的坐在这里，安全是首要大事。”
白柠点头：“我知道了，我受了教训一定会记住。”
陈东这才启动车子朝着目的地开去。
白柠倒是十分意外今天能遇到陈东，对于这个人，她实在讨厌不起来。陈东性格还算不错，对白柠又一直挺好，他帮助自己几次，白柠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车子在市区堵了一会儿，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吃饭的客人十分多，包间早就订满，白柠转头看向陈东：“大厅介意么？”
“不过是吃个饭，坐在那里不是吃？”
陈东耸肩，笑的沉厚：“那就在大厅吧。”
点菜的工夫白柠的电话响了，她想都没想就掏出了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动的那个电话号码，她才有些回神，抿了抿唇。
对面陈东就把视线投过来：“怎么了？”
“没事。”
白柠站起来，拿着电话：“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陈东翻着菜谱：“你去吧。”
白柠往外面走，接通了电话：“喂？”
“白柠。”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入耳朵：“做检查了么？”
“嗯。”
饭店的大厅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白柠索性直接出了门，站在外面的喷泉前：“手还好，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行。”顾琛大概是在车里，电话那头有发动机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今天早上你姑姑去医院了？见着阿姨了？”
白柠一愣：“你怎么知道？”
“主治医生今天有打电话给我。”
林薇住院后前前后后都是顾琛打点，医院的负责人并不陌生，只当顾琛是白柠的丈夫。
顾琛手里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脸色阴沉：“有事自己解决不了，可以找我，阿姨的病很严重，你就自己扛着？”
白柠这毛病，想得多又做不到，平白折磨自己。
电话那头的白柠没有说话，前方红灯，车子停下，顾琛重新塞了下耳机：“如果需要转院，我找人安排，你们白家那些破事没人感兴趣，只是别耽误了阿姨的病。”
半响后，电话那头白柠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会安排，不用你操心。”
顾琛都快气笑了，白柠真是不识好歹。拧了浓眉，他偏头看向外面耀眼的霓虹灯：“白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白柠又不说话了，一直沉默。
前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顾琛有些烦躁的抬手扯掉了耳机仍在一旁，握着手机：“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这是上赶着都落不到好了。”
白柠闭了闭眼，捏着电话的手有些紧，深呼吸：“你是不是在开车？顾琛，开车的时候不要打电话，很危险。”
“你闭嘴，少给我转移话题。”
顾琛压抑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入耳中：“白柠，如果你现在有能力去给你妈更好的环境，我什么都不会参与。我不想看你过得那么辛苦，你不明白么？”
白柠咬了咬嘴唇，皱眉：“我明白。”
她一点都不想欠顾琛的东西，白柠这辈子欠谁都不想欠顾琛。
“等过一段时间吧，看我妈妈的情况。”白柠觉得很累，她和顾琛根本没法正常的沟通，她现在只能服软，不然对话都没法继续下去。
“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
这几句话说出口，白柠不知道是在心里鼓励了自己几遍，她所有的勇气都用尽了，只觉得羞耻。“你是不是在开车？”
顾琛停顿了一下才应：“嗯。”
白柠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抿了抿嘴唇：“我在吃饭。”
“在外面？”
顾琛的声音并不大，沉洌却带着股气势。
“嗯。”
“和谁？”
白柠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特别讨厌顾琛这样，总是用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去面对她的*。他们的关系，根本没有那么亲近，别说是朋友了，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一个朋友。”
“胃不好，记着点，别捡那些刺激性食物。”
白柠心里吐槽，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你也够呛。”顾琛毫不留情的把话砸了过去，白柠顿时哑口无言，顾琛顿了下才又开口道：“今天吐了么？那什么，你有没有去检查。”
白柠装傻充愣：“什么？”
“孩子。”
顾琛几乎是咬牙说出的这句话：“怎么样？”
白柠只觉得自己半截身子都掉进了冰窟窿了，寒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要说出什么，可突然就笑出了声音，话是脱口而出：“没活下来的可能，死心了么？”
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声音，白柠想要挂断，她是一刻钟都装不下去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朋友还在等着——”
“白柠。”顾琛出声打断了白柠，他的声音发沉，几乎是要结冰：“我死什么心？”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我也早知道孩子会如此，白柠，难不成你以为我现在这么对你，只是为了孩子？”
难道不是么？白柠这句话终归是没出口。
她只是站在这个秋天的夜里，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风吹过还有些冷，白柠只是出来接个电话并没有穿外套。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白柠心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迷迷茫茫一片。
电话那头也是沉默了好长时间，低沉嗓音才又再次响起，含着沉甸甸的情绪。
“等你手好了，我陪你去医院做手术，最近养好身体，别再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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